狐小白明知故问道:“姑娘找我何事啊?”
云卿佞道出来意,“就是想找你谈谈。”
“我与姑娘好似没什么好谈的。”狐小白一摆手,便要离开。
云卿佞将一切摊开,平静道:“托了这么多人,又费了这么大的劲,现在就要离开,就不怕我不照着你的计划走吗?”
“计划...”巧儿小声道。
直觉告诉她自家主母口中的“计划”,并不是她劝主母去参加圣选、狐小白去劝大长老那么简单。
狐小白当即停住,脚尖一转,便是正面对着云卿佞和巧儿,笑道:“姑娘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和我好谈的?不若现在去将今日之事告知于主子,让主子处罚我好了。”
云卿佞眉头一皱,思索道:“原来能管着一群手下的头儿是这样意气用事的人啊。”
狐小白差点气得跳脚,什么叫意气用事?
他只是在主子的事情上着急了些。
这激将法,他跳!
“好,那就在这儿谈吧,姑娘想听什么?我如实告知便是了。”
这儿地方偏僻,没有其他人,也不用担心会传出去。
“原因。”云卿佞唇角边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声音很是让人安心,“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
狐小白看着这样的云卿佞,忽然觉得,或许直接告诉她,比他那可笑的计划会更有用些。
好半天后,狐小白就将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云卿佞。
包括他给大长老想法子的事情,倒是没有一丝的隐瞒。
巧儿听完,怒睁着眼睛,又上手扯住狐小白的耳朵,“好啊,你又骗我。竟然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狐小白痛呼,“疼疼疼,你下手轻一点。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是实在找不到人选了,而且我要是再被主子发现了,主子可就不要我了。”
“活!该!”巧儿又加重了些力气。
“轻点!姑奶奶!”
等到消些气了,巧儿才将手松开。
她担忧地看向听了后一声不响的云卿佞,“主母...”
狐小白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道:“主子默默为您做了那么多事,甚至连主上之位都不要了。大长老更是个严守规矩的人,若主上一意孤行,大长老可能真的会以自裁谢罪,大长老在族内也是受很多人赞许,之后主上肯定会背上不少骂名。在大长老眼中,我族的未来和族规是第一重要的。”
而在他们眼中,主子才是第一。
“虽说主上肯定不会放任大长老自裁,但大长老若是存了死志,万一...”
狐小白没再说下去,他跪下道:“若您也心疼我家主子,那请您极力劝说主子。不要让悲事发生。”
“你起来吧。容夙那儿,我会去劝的。”云卿佞道。
“多谢姑娘。”狐小白站起身,抱拳道。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巧儿这会儿从储物袋中拿出油纸伞来,她道:“多亏我一直将伞带着。狐小白,你就淋着雨吧。”
巧儿靠近了云卿佞一些,又将伞往云卿佞倾斜了些,挽着她的胳膊道:“主母,我们走吧。”
“姑娘。”狐小白最终还是喊住了云卿佞。
他道:“圣女只会是我族之人。”
狐小白这句话是不带恶意的,他只是想提醒云卿佞,让她自己想想清楚,圣女若是真的选出来了,那她和主上便是成不了道侣了。
早些清楚,也就不会有太大的期望,更不会有太大的失望。
而现在,她还有机会,她可以选择不劝主上。
“多谢。”云卿佞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
巧儿却是在反驳着,“主母,你别听他的。你肯定就是主上的命定之人...”
狐小白看着云卿佞和巧儿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他苦笑了一声,他刚刚那句话真是有些假惺惺的,明明是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云卿佞,让云卿佞去劝主子。到最后,却还要提醒云卿佞有机会反悔。
他明知云卿佞是不会反悔了的。
狐小白一时之间有些唾弃自己。
但他也明白,那句提醒,他也是真心的。
狐小白抬头望了一下天,不断有雨丝打在他的脸上。
好了,他也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去大长老府上报到了。
云卿佞和巧儿回去之时,巧儿嘴里还在嘀咕着,“主子居然还有个弟弟...”
这件事,她都不知道。
而在踏进客栈时,巧儿立刻噤了声。
祝掌柜正拨弄着算盘,他听到动静抬头,“回来了。”
巧儿问道:“掌柜的,盈娘她们呢?”
“在盈娘店里,盈娘迟迟等不到你们,就先回去弄簪子去了。”
“正好,我正想和她商量商量簪子的事情。”巧儿将储物袋中的画拿了出来。
盈娘画的簪子,都在她这里。
巧儿兴冲冲地跑去盈娘那儿,这簪子可是重新用上了。
她心中极其的乐观。
云卿佞并不知道巧儿口中的“簪子”是给她的。
她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等着。
天快暗下来了。
云卿佞就这么等着,直至容夙出现在房间内。
“来了。”云卿佞脸未抬,而是倒了杯茶水给容夙,算是弥补一下她昨日的作妖。
“卿儿是在特意等我吗?”容夙眸光微动,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声线中透露着的笑意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好极了。
“嗯,在等你。”云卿佞心中爬上丝丝涩意。
她道:“容夙,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莫说一件事,千万百万件,他都会答应。
只是...他收点补偿不过分吧。
“好,我答应。”容夙不假思索地应道。
云卿佞眼眸微闪,“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无妨。”容夙目光缓缓落到云卿佞的唇上,“只需要一点补偿。”
云卿佞愣着,后反应过来。
她靠近容夙,轻轻的吻落在容夙的唇上。
本想一触及离,却被容夙拉进怀里,他加深了这个吻,炽热且缠绵。
可是,云卿佞心头的苦涩却是一点儿也没少,反而越来越浓重,浓重得让她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