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他的鼻子流血了,他也要变成怪物了!”
“我们得烧了这里!把他们都烧死在这里,这样就不会有人传染了!”
“咳咳——没错,咳,烧死他们!”
“你也在咳嗽,对吧,离我远一点!该死!”
“把你们那些喷唾沫的嘴给老子闭上!老子不关心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就在这里继续看热闹吧,别等到自己家里附近也出现怪物,家人们被咬死的时候,一个人在这哭鼻子。”
... 布莱克很快觉得脑袋一晕,直接倒在地上: “杀、杀了我,格尔曼,我快撑不住了,别让我也变成那种——咳咳!”
格尔曼飞快地扯下手臂的防护,腾出手铲着布莱克的肩膀,朝着一楼的接待室而去。 外面那些人是不可能给他们开门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该死的病症,到底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患者!是不是他们都,没救了? “等你死了再说吧,我可不想欠你这个人情。”
格尔曼从靴子一侧抽出防身的匕首,这玩意是他的宝贝,女儿曾经送的。 就算是有活死人在自己面前,他也舍不得去砍。 这会儿撕开了布莱克的上衣,看着那些皮肤上正在蔓延的黑红色纹路,划着手臂找准了一条放血的血管。 也许是回光返照,布莱克瞪着眼睛,咬着牙说道: “你怕不是傻了,学院宣传多少年了,放血疗法都是古代的玩意了,这方法不管用的。”
格尔曼深呼口气,不回答。 随便在边上抽了一张报纸过来,折叠成团塞进布莱克的嘴里。 “给我闭嘴,我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个时候那些黑松色的纹路已经快到布莱克警长的脖颈处了,他的口中开始无意识地撕咬着,流出口水,瞳孔涣散起来。 双臂试图抬起来,双手呈抓握的姿势,正在朝着格尔曼而来,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要顺势扣住对方的肩膀,将其翻倒在地,然后开始进食。 还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格尔曼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匕首切开皮肤,精准地找到那条血管,随着血液的飞快流逝,那些正在蔓延的黑红色纹路似乎也像是失去了动力一样,变得极为缓慢起来。 随后,布莱克的脸色流露出一种苍白,虚弱的苍白,而非那种病态的血液无法流动的苍白。 这是件好事,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看着那些黑红色的纹路开始后退,格尔曼扯下自己的衬衫当做绑带止血。 现在他浑身上下能扯下来充当其他用途的衣服材料基本都被扯开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样。 他大口喘着气,接着说道:“你看,这不就救回来了。”
布莱克精神恢复了些,捂着额头,这还真是,玩笑啊。 嘟嘟——! 建筑外面的警报声响起,首先是各个建筑的防火警报,简陋的电子线路蜂鸣器开始报警,随后,门外到处都是因为无法控制而导致各种事故的车辆撞靠在各处,引擎盖下冒着浓烟。 仿佛就是确定好了在今天,原本还被活人主导的城市,忽然之间被死者们占据,开始将活人们变成它们的一员,或者,肚子里那些无法消化的一部分。 “镇子,得回去镇子里!那些孩子们,很多孩子们都得病了!”
格尔曼把布莱克按住,沉声道:“你先操心好你自己吧。镇子里有路德维希在,还有阿曼达,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反而是我们...” 格尔曼忽然停了下来,慢慢地站起身,看向窗外。 短短几分钟之内,这座城市已经变天了。 ”反而是我们,要想想怎么从这座城市逃出去了。我记得市政大厅有专门的下水道,如果不嫌脏的话,我们得从那里走了。“ 佛兰达市,某贫民窟。 安德脱了口唾沫,露出一口老黄牙,接过面前老妇人递过来的几张钞票,随手点了点,揣进怀里。 “送进去吧,不要看也不要问,过几天你儿子病就好了。”
安德解开身后铁门的锁链,里面是一条隧道,通往一个地下仓库。许多生病神智模糊的“人”都会被送到这里来“治疗”。 老妇人急忙如临大赦一般,让开道路,身后几个男人扛着一个被绑起来,嘴里也被布条塞着,在不停挣扎的人进了隧道。 安德坐在隧道口,他瞧见远处的街道似乎有些混乱,但是并不在意。 附近有好几个兄弟在看着,没人能在他这里闹事。 身后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里面关着病人的环境不怎么令人觉得舒服。 但是这位母亲不至于刚扔下自己的儿子就急着跑出来吧。 安德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深厚的铁门没锁,要等里面的人出来再关上的。 “怪物,里面都是怪物!”
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是刚才看着那个病人的男人们,其中一个捂着手臂,鲜血淋漓,看来是被咬伤了。 “哈哈,早该提醒过你们不要被咬到的。那些狗东西没有被治好前,总想着咬人。”
安德毫不在意,被那些男人们被吓着的神情感到不屑。 男人们一点也不关心这个老头,尖叫着跑开了。 安德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那个老妇人出来。 “女士!该出来了!”
安德掐灭烟,神情终于有了些疑惑。 他拍拍手,那些本应该在附近找看着的几个兄弟们,并没有回应他。 或许是出于自己刚刚收到的几张钞票的影响,安德并没有按照教他这么做的人叮嘱的,如无必要一定要关上铁门锁好铁链。 他敞开着门走了进去,经过了隧道之后,之间的眼前一片漆黑。 “见鬼,连灯都不开吗?”
他打开灯,但还是很昏暗,眼前平地上,那个被绑住的人已经挣脱了束缚,跪在地上。 似乎传来一些抽泣的声音,亦或者是啃食声。 在安德的眼里,好像是儿子跪在出事的母亲面前哭泣。 直到那位儿子转过身来。 “啊——!”
安德踉跄着奔跑在隧道里,前面是几个他熟悉的身影,他的那些帮派兄弟们。 他松了口气,但是脚步一点也不停止。 或许是因为刚才所见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可怖,安德五星多想,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兄弟们站立的姿势似乎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