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继续再往前走吗?”
教授凑到那块墙壁面前摸来摸去,一点也不害怕墙壁上是不是有什么病菌诅咒。 随着照明设备的照亮,那半块墙壁将自己的全貌展现了出来。 这块被从中间撕开的墙壁,仅剩下四米多高,十米多宽的残垣断壁。 所使用的砖块无法辨明材料,像是石头,但是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明明看起来是石质的表面,却有着血脉经络一般的纹路,一个不注意,甚至还会让人觉得那些纹路是活的一样, 如同神明的尸骨被熬炼成粉末,混入了血液浇灌成砖块垒了起来。 那些砖块,越来越吸引人,甚至,像是一个个果冻一般的胶装活物。 在这个沉闷的地下空间内,流露出一丝清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要去触摸。 “阿曼达!”
布莱克一声惊喝,让伸出手臂,神色有些痴迷的阿曼达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很靠近这块墙壁,渴望地伸出自己的手,就要去触摸。 而且他人,除了教授之外,都在距离墙壁稍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这个方向,甚至是警惕地看着自己!。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教授本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扭曲影响,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问道: “这是怎么了?阿曼达,你从这墙壁之中,感觉到什么了吗?”
一股冷汗从阿曼达额头上冒出, “欧米伽,欧米伽!”
阿曼达在内心呼唤,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试探着退到墙壁以外数米的地方,才得到了欧米伽的回答: “是神性物质,另外一位已经死去的神残留在世间的神性物质。祂甚至可以屏蔽我,这很不正常。”
教授慢慢地从墙壁身边退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自己倒没有什么异样。 石中用承载序列托起两个人,慢慢地靠近,这两个人也没有任何额外的感知。 在阿曼达的视角中,那块墙壁又变成普普通通的石墙了。 “能残留下神性物质,那位神祇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这么多年了,这些神性物质还存在着吗?”
阿曼达在心里呼唤着欧米伽,顺便让石中用承载序列在自己身前搭建了一个挡板,固定在墙壁之前,再让自己靠近。 他一步一步走近,欧米伽也没有什么头绪。 据他所说,世界归正期间,死去的不知名的神祇太多了。 这位神祇并不是德拉坡尔家族供奉的奈亚,而且根据一开始的壁画,这面墙壁本身更像是被作为一种承载和祭品,充当猪倌和奴隶主们向奈亚祭祀的工具。 在许久岁月之前,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奢侈到用同类的尸骨作为祭祀的器具了吗? 可是,这些神性物质为何会对阿曼达自己产生反应? 似乎是因为承载序列的隔绝,阿曼达再也没有感受到像之前一样的异变。 他只能让石中解除了序列能力,用立体机动的钩锁固定在自己衣服的腰带上,去试着在变化发生之前,直接用手触摸到了这块墙壁。 “喵呜——” 意识空间内,黑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它只是奈亚无尽宇宙之中分身之一,这个时候的本体在幻梦境找一个名叫伦道夫·卡特的人去了,它也有些忘了,在这个世界的德拉坡尔家族的祭祀,当年干了什么。 本体奈亚,自己亲手屠杀过的神,或者类似的东西,多了去了。 不管是外神还是地球古神,甚至是一些来自猎户座的原始概念,都曾被自己掐灭。 这么一丢丢神性物质,和神子的量差不多。 阿曼达已经可以在现实驾驭神性物质,不会有危险的。 在承载序列消失之后不久,那些石块墙壁再度变成了血肉胶体一般的物质。 阿曼达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深陷了进去。 教授在一边紧张地蹲着,手中拿着一种表器械,用来关注阿曼达的意识对于身体的把控程度。 他手里一些小器械挺多的,可惜派上用场的机会不多。 阿布提思和自己的学生都进行过理智训练,作战班组的队员更是会有随身的被称为旧印的凝块植入身体。 现在这些按照学院成立初期,配发给调查员教授们的标准的东西居然还能用,还真是个奇迹。 和上一次不一样,阿曼达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东西有问题,在这个前提下,他不再像是之前一样被彻底吸引,能够在墙壁发生变化的时候,可以察觉到真实的感知之中,外界的人们对自己的反应。 确认阿曼达的理智尚在,和墙壁的接触被允许继续进行。 阿曼达的身躯上,开始渐渐地被某种流光溢彩的胶状物质覆盖,就像是之前进行形态覆盖一样。 欧米伽瘫倒在巨大的石质座椅上,感知外界,自言自语,没有被阿曼达听到: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啊,阿曼达。怎么一被外界的力量污染,就会主动转化为光之巨人的姿态。”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黑猫喵呜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正是伟大的奈亚拉托提普关注这个渺小人类的原因。 一个极其普通的,类似光之巨人的形态彻底覆盖在了阿曼达身上。 在阿曼达的视角中,这些墙壁碎块中的神性物质化成了一张大众脸的光之巨人,就像是昭和时代光之国一种平平无奇的背景板奥一般。 果然,位格强度不够的神祇力量,根本不足以覆盖出阿曼达内心之中的那些有名有姓的光之巨人。 这么说来,自己能够模拟出迪迦的姿态,还算得上是高级邪神了? 欧米伽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人类的情感和思考形式了。 随后,这些形态覆盖崩溃了,其内在积累了过多的血肉祭祀的污秽,开始按照阿曼达的身体本能要模拟出光之巨人的姿态的时候,轰然破碎。 那一瞬间,即便是旁边不能察觉到变化的人们,也看见了一个人形的,但是四肢和躯壳上生长这血肉尖牙利齿,众多邪祟脓包,巨大腕足触手挥舞的虚影,从阿曼达的身体之上延伸出来。 随后这个可怕的虚影爆炸,那些微弱的模拟出来的光彩被一个个湮灭。 阿曼达得以穿透了墙块的外围,看见了这块起源墙壁的内在。 这里是葬下了一个邪神的场所。 那位邪神仅剩下最后一些血肉凝聚成神性物质,被筑成了墙,作为祭祀奈亚的器具,永世不得超生。 阿曼达的身体本来是祂最后的复活的机会,实在不行也能像欧米伽一样在阿曼达灵魂之中苟着,过个十几年在苏醒。 但是在适应这具身体的过程中,祂实在没有办法模拟出来足够强大的光之巨人的姿态,被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