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当即站起身来,两只手摆得像是风车一样,匆忙说道: “布莱克警长,我们都说过多少遍了,当初我们最后一次寻找拉莱耶的时候,我们三个没有上去就回来了。根本不知道安德鲁那些上去的人做了什么。就算当初邪教徒也在岛上,我们也没见到啊!”
索德林原本安静地蹲坐在一边,此时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大声道: “他们,没说谎。我能,感觉到。”
布莱克此时才放下枪,露出一丝笑眯眯的眼神:“这不就对了嘛,很早之前就希望带你们来索德林面前如实再说一遍,结果没一个人愿意。”
皮尔森扶着快要站不住的戴维斯,说道: “我们哪里知道这一次会和镇长女儿的命案扯上关系。要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嫌疑,我们可别想在镇子里混了。”
阿曼达很是好奇,看向索德林,问道:“你有能够判断对方说不说谎的能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索德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布莱克。 布莱克警长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道:“该吃吃该喝喝吧,吃完了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摆的陷阱,应该能起到作用。”
他裹紧衣服,走到索德林的屋子边上,靠在墙壁上躺下。 猎枪留给了丹尼尔斯,祖斯曼分好了烤山羊,阿曼达也觉得饿了,大快朵颐起来。 众人很快吃完,就地休息。 索德林一个人慢慢地走远,没有靠近休息的众人。 阿曼达觉得那个高大的身影行走在荫蔽的林子里,很是孤独。 在他看不见的脑海中,化为迪迦的欧米伽正在努力的捂着自己的嘴部。 他闻到了,美味的食物。 原本完美神性的面孔上,开始裂出缝隙,从后脑勺开始,崩裂开来一个巨大的贪食嘴部。 从中显露出的血肉,肢节努力地挣脱着身体的束缚,想要舒展开来,彻底脱离限制。 巨人的一只手努力地正在合拢崩开的头部,另一只手将那些舒展开来的事物塞回头部内,想要把它们摁回去,合拢为原本的形象,胸口的计时器开始剧烈地闪烁。 从那些撕裂的部分中,努力维持着一个正常的发声器官,平静地诉说着: “阿曼达,还记得吗,我们得找到能让我和你一心同体巨大化的东西?这能够让你,更加适应我的力量。”
睡梦中,阿曼达隐约听见了欧米伽正在呼唤自己。 他呢喃地问道:“那么,是什么东西呢?”
他隐约间看见那个巨大的光辉的身影慢慢靠近,在他耳边低语: “祭品。”
阿曼达睡醒的时候,天色变得更加昏沉了,现在是下午四点,他其实没睡多少时间。 索德林似乎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周围绕圈圈,就是没有主动接近众人。他似乎是知道自己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危险,不主动接近是个好选择。 “出发吧,丹尼尔斯殿后,我和祖斯曼在前面,索德林在最前面开路。你们几个待在中间,不要乱跑。”
皮尔森问道:“布莱克警长,既然你都在索德林面前确认了,最后一次出海,我们当初真的没有踏上那座岛,为什么还要带着我们去接触危险?”
特纳和戴维斯也点头称是,他们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亲自去经历危险。 布莱克警长接过丹尼尔斯递来的猎枪,头也不回地说道: “以防万一,你们最好跟着我走,要不然仅仅靠你们自己可能离不开这座林子。”
皮尔森三人面露难色:“警长,你这么做恐怕不符合规矩。”
“规矩?”
布莱克大笑道,“要不让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到镇长面前,让你们当替罪羊?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最后一次出海没登上拉莱耶,但是在那之前却登上过岛。现在镇子里就你们三个上过岛的人活着,你说那个邪教徒会不会打你们的主意?。”
三人只好跟着布莱克,闷闷不乐。 众人开始前进,在索德林的带领下,朝着他散养野生动物的区域前进。 “太阳会在六点一十分下山,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那个家伙必须进行所谓的献祭仪式,才能得到力量。在那之前,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可能身体素质还没阿曼达这个小屁孩强。”
布莱克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所以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在那个家伙完成下一次献祭前抓住他。要是我们守在镇子里,那家伙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强化,所有人都会很危险。”
阿曼达仔细地听着,希望能够如布莱克所说,直接抓到那个邪教徒。 他也注意到索德林对布莱克很尊重,向丹尼尔斯小声问着。 丹尼尔斯的回答让阿曼达有些哭笑不得。 布莱克最著名的壮举是拿着鱼叉杀死了一只鲨鱼。 而救下的人,其实就是索德林。 索德林神志清醒的时候为自己发疯的时候的行为感到悲伤,但是陆地上的猛兽们都畏惧他。 他只好去海里,却因为身体本能地会游泳淹不死。 引来了鲨鱼后,就被正好坐船路过的布莱克拿着鱼叉杀了鲨鱼,把他救了上来。 在索德林的眼里,布莱克没有因为洞中兽的传说,像其他居民一样厌恶自己。而且在了解自己的病情之后,还主动帮助他控制发疯的状态。 现在索德林已经可以长久地保持正常的状态,这都是布莱克的帮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听起来有点像是星期五和鲁滨逊啊。”
阿曼达嘟囔着,一转头撞在了戴维斯的身上。 前面的人忽然都停了下来,戴维斯的身体更是有些颤抖。 “前面怎么了?”
阿曼达还没有得到答案,他就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昨天早上他的衣服被安德鲁的鲜血浸染的时候,也是这种味道。 一具尸体,皮肤苍老,穿着单薄的秋衣,跪坐在一根树木边上。 一根长矛贯穿了他的胸膛,钉在后面的树上,固定住尸体的姿势。 围绕着长矛的落点,那个诡异的触手标记由略微有些发黑的干涸血迹涂抹。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林间的晚风稍微大了些,阿曼达好像觉得,那个低垂着头,被贯穿身体的死者的头部,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布莱克警长端起猎枪瞄准前方,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