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改变地图
这一回说到,世界格局大变,人类历史改写。
说起长子西征蒙古人这一次的远征,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远的征途。也是有可能触及了最远征途的阀值,所以,即使蒙古人神勇无敌,事实上也无法一直坚持下去了。所以,乃马真后元年(ad1242年)初,当窝阔台死讯传至,主帅拔都召回分兵合丹。合丹经塞尔维亚,与拔都会合。三月,拔都率军东还。(蒙古人找了个借口,回军了。合丹是元太宗窝阔台的第六子,追赶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一直到亚得里亚海边,掠斯帕剌托、卡塔罗二城,但最终未能追捕到贝拉四世。)
蒙古大军走后,恐惧并未消散。牧师们翻遍《圣经》,给出了各种恐怖的说法。有人认为蒙古人是来自地狱的食人族,在一场战斗过后他们就开始吃死尸。也有人认为蒙古人是摩西时代失踪的犹太人部落。无论是现实中的蒙古人,还是想象中的食人族,欧洲人都不是对手,但他们可以向犹太人发泄。因为拒绝信仰基督,又有害死耶稣的罪名,犹太人在欧洲一直备受压迫。有什么天灾人祸,欧洲人都习惯向犹太人身上撒野,于是犹太人就成了蒙古人的替罪羊。
拔都率军经瓦刺吉亚(今罗马尼亚西部克里瓦纳)、摩尔达维亚(今摩尔达瓦),于乃马真后二年初到达伏尔加河下游拔都营地。拔都留镇钦察。其它诸王将帅率军东还。此战争,为金帐汗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元宪宗九年(ad1259年),蒙哥汗死后,拔都建金帐汗国,都萨莱城(今俄罗斯伏尔加河下游之萨拉托夫),统治斡罗斯达二百余年。而这个,就是现在常有人说的,连作蒙古人的奴隶,俄国人也比中国人早得多的由来。或者说,论及成吉思汗的遗产,即使不论及蒙古国,俄罗斯也比中国的份额多的由来。(由是,俄罗斯不单境内多了几百万鞑靼人,比中国的蒙古族还多,还在心里不把自己当了纯粹的欧洲人了,因此拼命往东方发展,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也是没谁了。罗斯崛起时作为斯拉夫小国,毕竟还是西方格调,若没有蒙古帝国给它重塑形体与心灵,哪来的后面的庞然恐怖巨兽?)
人类历史自诞生起,因为欧亚陆心荒蛮的存在,东方与西方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大致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并通过中间的阿拉伯人东西转接,这种遥远的彼端有着神秘的文明的感觉也是蛮好的。但是现在蒙古人来了,他们摧毁了生命、摧毁了财富、摧毁了秩序、摧毁了一切。。。于是原来泾渭分明的东西两大板块破碎了、模糊了、融合了。。。世界渐渐进入了同一个世界的地球村时代。于是有些人就说,真是很难说蒙古人的功过得失。。。但是,别说蒙古人的本意不是促进民族交流,就算是,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值不值?就算值,就应该付么?你又不是别人,你怎么能代别人作出抉择?有些人的斯德哥尔摩也是够了!
作为老牌文明的代表,西方的法兰克、斯拉夫,在黄祸面前土鸡瓦狗;阿剌伯也好不到哪里;不久之后,中华文明也第一次亡天下;虽说成吉思汗在印度河遇神兽,受耶律楚才之劝放过了印度,但是再后来,帖木儿汗崛起,其后巴布尔还是占领了整个印度次大陆,足见成吉思汗非不能也乃不为也。至此,世界几乎所有的主流文明都被蒙古人征服!
蒙古人几乎凭着一己之力,彻底改写了地球的版图!比如,把众多小斯拉夫国收拾到一起以后,才有后来的庞然大物俄罗斯;中国也差不多,把青藏高原与汉地收拾到一起,从此再也没有分开。
再比如,黑海沿岸自古是泛希腊罗马的城邦,到了十二世纪,在黑海之滨的克里米亚半岛上,有一个叫加法的小城。此城虽小,但横亘在中西贸易要道上,被意大利商人控制。然而,所向披靡地蒙古人始料未及,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加法城,却攻了整整一年也没有攻下。加法城虽小,却异常坚固,城中居民素闻蒙古人残暴,拼命抵抗,宁死不降。蒙古人本就不善攻城,又遇上一支不要命的军队,损失惨重,他们的信心也在一点点流逝。
更要命的是,由于军队伤亡过大,军中开始蔓延瘟疫。再这样下去,蒙古军不被敌人耗死,也要被瘟疫吞噬。情急之下,蒙古人想出了一个极其卑鄙的计谋---生物战。谁也没想到,瘟疫竟带给了蒙古人攻城的灵感。他们把因瘟疫病死的士兵的尸体抛入加法城中,很快,加法城也开始蔓延严重的瘟疫。城中的意大利人根本不认识瘟疫,只能任由这种可怕的疾病肆虐,加法城战斗力急剧大损,穷途末路的意大利人狼狈逃回国内。从此,克里米亚等黑海沿岸城邦,告别了爱琴海文明,沦为了蛮夷争雄之所在,一直到如今。
可以这么讲,有蒙古西征的平行宇宙,与没有蒙古西征的平行宇宙,将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发展方向!衍生出来的地图将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蒙古西征,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些蒙古二代们的表现还是相当强悍的!这些二代,其实该算三代了,头上顶着都是些变态强横的叔伯辈,自己还是能够不纨绔,除了后来建立钦察汗国(金帐汗国)的拔都(成吉思汗长子术赤长子),后来登上大蒙古帝国汗位的由贵(成吉思汗三子窝阔台长子)、蒙哥(成吉思汗四子托雷长子),还有不少二代也是表现相当突出。(拔都是长子西征的主帅自不必说,贵由与堂弟蒙哥分兵领偏师在高加索山一带用兵,战绩卓著,兵威及于中欧。)比如,拜答儿与合丹,两人都是独立领军的一军主将,拜答儿作为右军主将,于ad1241年4月9日,独立打了一场里格尼茨之战,击败了三万波兰、日耳曼联军(有少量条顿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参战),歼灭大半,杀死了西里西亚公爵亨利二世。合丹则独自领军追杀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一直到亚得里亚海边,在欧洲如入无人之境,也是相当彪悍了。(拜答儿是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的次子,合丹是成吉思汗三子窝阔台的六子。二人分兵领一支偏师是西进最远的,打得恶仗也最多,果然瓦罐不离井上破,ad1241年6月,在平灭西里西亚之后,蒙古人继续进兵波西米亚,拜答尔在斡勒木志之战(奥洛穆茨之战)中,因为轻敌,被守将雅罗斯拉夫·思泰伦贝尔奇袭击杀,西路军遂归合丹统帅,继续作战。德意志人的坚忍给蒙古人留下强烈印象,使得接下来的作战,蒙古人没有再踏进德意志人的地盘波西米亚。蒙古王子拜答尔的陨落在波西米亚,可以与在中国战场上,蒙古太子阔出死在襄阳、蒙古皇帝蒙哥死在钓鱼城相提并论。所谓蒙古人西面最远打到莱茵河畔,大概也是指着这个说的。)
12.2.4谬史氏曰
残酷的征战,却造就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全已知文明世界的大交融。是耶?非耶?喜耶?悲耶?纠结而记。东西方从来没有像在这一时期那么大规模的交流,火药也因此传入欧洲,在格拉纳达大放异彩后,从此世界渐渐进入了热兵器的时代。而蒙古人也带回了经过改良的抛掷火器---回回炮,从此中国人的坚城不再是骑马人无法攻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