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1题记
本篇叙南宋中兴。凡四战:
名称第一次南下之战,时间ad1128年,地点长江下游,对阵宋军韩世忠对金军完颜兀术。
名称西路之战,时间ad1131年,地点陕西,对阵宋军吴璘、吴玠对金军完颜兀术。
名称第二次南下之战,时间ad1136年,地点淮东,对阵宋军中兴四将对金军、刘齐伪军。
名称第三次南下之战,时间ad1140年,地点中原,对阵宋军岳飞对金军完颜兀术。
27.4.2搜山捡海
这一回说到,韩伉俪截江黄天荡,吴昆仲破敌仙人关。
在皇上不给力,上位者不是蠢就是坏,而侵略者如狼似虎的情况下,南宋能够建立起来,并保持不被摧毁地持续到可称一个朝代的地步,大宋军民不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面对大金野蛮人的一拨拨入侵劫掠,第一次中兴之战是哪场大抵已不可考,也许是那一路义军的那一次偷袭吧。不过那些义军与南宋的关系也就像极了后来红袄军与南宋的关系,即相互坑爹。(后来南宋朝廷对红袄军的极度不信任,相信来自此时与义军打交道的不愉快的经历。我一向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一方绝对好、一方绝对坏是不可能的。群雄并起想在乱世分一杯羹才是历史的真实吧,都是枭雄凭什么你姓赵你牛逼。如果赵构方不够强势,事实上就是一个天下大乱的时代。)所以所谓中兴,应当是南宋方的主动行为,而不该是乱世中对金兵的被动抗击。所以,我认为,所谓“中兴第一功”这种被动防卫的谈不上什么中兴。
第一个站出来的,还是泼皮韩五。之前宋君在不断流窜中,宋军在被动防御中,南宋从立国起,就不断地遭受金国不间断的雷霆之击。建炎二年初(ad1128年),金军第一次南击南宋,由东京宗泽承受;第二波是建炎三年初,闪击扬州的赵九行在,赵九鼠窜,并因之阳痿,做不得男人。同时期苗刘之变,又丧唯一亲子,赵九也算现世报。(至于赵九怎么上得位,所有的赵家人都没了,就剩你了,还用多说吗?当时黄潜善、汪伯彦正因丢失扬州之罪去相,王渊、杜充上位,结果黄潜善、汪伯彦反而因之逃过苗刘之变,所谓恶人有报,也不尽然。黄潜善、汪伯彦有从龙之功,但小人当不得大位。王渊、杜充就更小人了,估计赵九也纳闷,为什么我就碰不上好人呢?)
建炎三年秋(ad1129年),金军的第三波打击又接踵而至。东有达懒,西有娄室,中间正是风华正茂的金兀术,正是要建功立业的时候,以像他的前辈们至意,所以死咬住赵九不放(历史这里其实开始的情节,就有些与《岳传》对应的味道了,不过岳飞肯定没有那么牛逼就是)。杜充降而金陵防线崩,搜山检海追赵构,赵构逃到明州,(而张俊所谓明州城下第一功,也没看出来呀,拖延敌人,掩护逃窜,也算大功了?张俊张循王就是跪在岳王庙里那个。)浮槎出海,金军大肆劫掠后,十余万众,在长江为泼皮韩五引数千人所阻,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战金山、黄天荡的故事。(由此可见,爱华山、牛头山救驾啥的都不存在。岳飞随杜充在金陵大败而已,然后在金军退后引散军收复金陵。)《宋史纪事本末》说:“是役也,世忠以八千人拒兀术十万之众,凡四十八日而败,然金人自是亦不敢复渡江矣。”
是役也,传说韩夫人梁红玉以女子身份出阵,擂鼓助战,士气大振,遂以数千之兵困住数十万金军。大名鼎鼎的梁红玉乃是京口营妓出身。据说慧眼识英雄,于千军万马之中识韩于未遇之时,罗大经《鹤林玉露》中说,“忽于庙柱下见一虎蹲卧,鼻息齁齁然,惊骇亟走出,不敢言。已而人至者众,往复视之,乃一卒也。因蹴之起,问其姓名,为韩世忠。”而韩蕲王也大有曹操见卞夫人的本色,一见红玉国色,毫无忌讳,直接纳了梁氏,后又扶上正位。说实话,韩得这位风尘夫人的臂助多矣,这个就是好色的好处了。自古行中姐妹出名,多以文采,以武为名者,唯梁氏杨国一人而已。
而梁红玉以女子出阵,本身就极罕见,尤其是注重礼仪的华夏,后来早已成为一种文化象征了。黄天荡金兀术掘开老鹳河鼠窜,功亏一篑,因曾受封于朝廷,梁红玉得以有资格上疏弹劾丈夫韩世忠“失机纵敌”,请朝廷“加罪”。这深深的套路,已经不能以女子之身看待夫人了。果然,赵构在加封世忠时深赞梁红玉:“智略之优,无愧前史。”
泼皮韩五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整个南宋开始在各个线路与金军展开国家级对抗。自古南北国战,无非东中西三线,东为淮泗,中为南阳盆地,西为汉中。东路因临安的缘故,最为吃重,以韩为主,张俊为犄角,刘光世为打酱油;中路自岳飞平杨幺之后,收服各路江湖豪杰之后,就滞留荆湖一带;而西路却颇为搞笑。
南宋自确立国战反击思路之后,第一仗就是建炎四年(ad1130年)张浚的富平之役。(张浚张魏公这个弱鸡啊。张魏公后来乃至今日,仍在爱国的神主牌上。现在还有傻傻分不清张浚与张俊的,那也是念白字,“浚”字读巡。)张浚自督川陕以来,组建了以刘子羽、吴璘、吴玠、王彦等为主的开府班底,与当地实力派军头曲端等相处并不愉快,所以很快就以诬告之言斩了一方大帅的曲端。这个神操作,我不敢与秦桧杀岳飞比,但完全可以与袁督师杀毛文龙相提并论。斩帅的原因,当然谁都看得出来,令行不一致,骄纵悍蛮,但是是不是杀了就好呢?历史反复地证明了,这种一言不合即斩将的做法,就没有好结果的,(袁督师杀毛,成了他一辈子的污点,到现在键史侠还是以此为黑袁的突破口。)所以富平之战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当时西路金军是娄室,后来闻宋室增兵,即调宗弼(兀术)增援,又调宗辅(三太子),光一个完颜娄室,弱鸡张浚也不是个啊,所以,富平之战输得真不冤。张浚灰溜溜的滚蛋了,但是他提拔的二吴,(吴玠吴璘兄弟,都是西军出身,作战勇猛著称。)还真不弱。在随后绍兴元年(ad1131年),二吴分别在和尚原与仙人关痛击金人,以几千击十万,打得金兀术身中数箭,嚎啕大哭。(金兀术也算很悲催了,金人天下无敌的时候没赶上,或曰未出名,等自己正要建功立业之时,中兴名将们已经站了出来,自己只有被吊打的名。)
此二役,神臂弩大显身手。神臂弩其实也就是普通弩的改进,可能是偏置竖张的。不过效果与普通弩之类不可以道里计。神臂弩有效射程可达367米。同时期欧洲最好的单兵十字弩射程不超过140米,英法百年战争中锋芒毕露的英国长弓的有效射程在228米左右,最接近神臂弩的是蒙古人使用的复合反曲弓,有效射程在320米左右。南宋时期,单兵弩射程更进一步。名将韩世忠制成的克敌弩射程可达520米,对付女真人的铁甲骑兵效果颇佳,“每射铁马,一发应弦而倒”。
南宋军队于五月和十月多次以少胜多击败金军。和尚原位于陕西宝鸡南部,地势复杂,路狭多石。宋军占据高点扼守险要,金军无从发挥骑兵优势,不得不“舍马步战,自下仰攻”。南宋主将吴玠指挥神臂弩部队居高临下轮番射击,将弩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箭矢“连发不绝,繁如雨注”。是役,金军主帅兀术中箭,军队损失过半,南军“获铠仗数万,俘首领及甲兵以万计”。
与之类似的有仙人关战役,还是金兀术指挥满身铁甲的铁浮屠攻击,还是吴玠指挥宋兵躲在城头里,用床弩和神臂弩还击,远的用床弩射击,在进入二百步时用神臂弩射击,在各种强弩的攻击下,金兵轮番进攻都被击退,竟然没人能靠近宋兵,还丢下了大量的金兵尸体。最后,金兀术经历这次惨败后,绕道侵宋的计划破产。经此二役,大宋西路固若金汤。金军自西南下,绕攻南宋的战略彻底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