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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宋辽之战之燕京笑话1(1 / 1)

16.3.1题记

本篇叙宋末依海上之盟攻辽取燕地事。凡两战:

名称白沟之战,时间ad1122,地点河北,对阵宋西军童贯种师道对辽军耶律大石萧干。

名称燕京之战,时间ad1122,地点北京,对阵宋西军童贯刘延庆对辽军耶律大石萧干。

16.3.2一犯白沟

这一回说到,好大喜功君臣伐辽,劳师远征精锐犯界。

谈及大宋时一般历史地理小白往往是昏头的,即使如施耐庵这样的大家也如此。因华北久为汉地,在别的朝代几乎从来不需要考虑北京不属中国的问题。这是燕云十六州的故事,一般论者往往转不过弯来。比如温巨侠在写宋时武侠时,也常常因此脱落不堪。这时往往会有历史半吊子站出来给大家普及,“北京,宋时叫燕京,因为被石敬瑭卖给辽国,从来也没有在大宋境内出现过”云云。这话不完全对。燕京当时确久属胡地,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大宋是收复过燕京滴!可是,这么大的壮我民族声势的大事,怎么从来没有人提起?呵呵。。。

宋际,有两个谜团,一般人往往不屑于探究。一个是,红极一时、给了大宋那么多印记的大辽,怎么说没就没了;一个是,大宋承平已久,怎么就突然汴梁城破、双圣北狩、国破家亡了。水浒的时候,咱不是还有暇在自己跟自己闹,还伐辽哩,怎么眨眼后天翻地覆了?可见水浒这类书之害人不浅。这中间敷衍开来,可就是一片大文章了。这是北夷蛮人之间的大博弈大谋略,我宋在期间只不过是个打酱油滴。我宋参与此事件最深的,一个是辽国来的血缘汉人马植李(赵)良嗣,可惜从所作所为看早已是夷化,说他算辽人也许心里更好受些;一个是封了宋将的郭药师,可惜他照样可以当辽将、金将,血缘上来说是渤海人,从登场看算他辽人不会错的。看吧,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他们北夷蛮人的事啊,为什么把我宋扯进去呢?不过单从我宋角度讲,这次大事件是一场伟大的笑话,因为它是从“君臣立志复故土、军民同忾攻祖仇”开始的。我不知道是当时的君昏臣奸导致了它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笑话,还是它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笑话从而得出了流传至今的当时君昏臣奸的结论。当然从徽宗的其他作为以及六贼的恶贯满盈看,我是不足以替他们洗白的,但是,若是当时灭辽复土之计得售,举国欢庆、喜大普奔、民族复兴。。。我几乎可以肯定徽宗英明神武、六贼尽忠辅国的历史地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试看汉武帝,告缗令、海内户口减半何等荒淫昏庸,因为个卫霍北伐而洗白了、混成雄才大略了。很多事可见没什么道理可讲,斯大林说过,“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如果方腊不造反、西军得以直驱白沟,如果童贯怕死不上前线、种师道能放手干,如果耶律大石萧干主要精力抗金军、而不死拼宋军,如果郭药师杨可世能太平点占了燕京,金人就不会看穿大宋的外强中干而起入寇中原之念,历史也许会拐一个弯,正如丘处机如果不路过牛家村那样。。。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按“古宋遗民”的《水浒后传》(这也是最公认的水浒续书),这一段情节大致是,北地豪杰李良嗣投靠童贯,童贯蔡京哄骗徽宗出兵,与金主合兵攻燕京,金主差粘没、兀术、勃堇、干离不四队,童贯差刘光世、辛兴宗、郭药师、赵(李)良嗣也作四队,四面八方围定,漫山遍野,呐喊摇旗。萧干护了辽主并萧太后出逃。这中兴名将刘光世还与四太子金兀术同一战线一起战斗过,真是大开眼界啊。虽然后来金国不讲理占了燕京,虽然有养虎为患之嫌好歹这一战也算是北宋的风采了吧。可惜,这不过是前朝腐儒对燕京之战的意淫,真实比这个要不堪得多的多。

这场闹剧是如此地令人无言以对,所以历史上几乎无人专门描摹这一大事件。自大金崛起,干辽国,此时宋徽宗六贼吃饱了没事干,想以武功镇服反对派。辽降人李良嗣献计海上之盟,约定宋金联手攻灭大辽。(ad1118年,宋徽宗派武义大夫马政和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自山东登州(今山东蓬莱)乘船渡海,以买马为幌子,与金谈判攻辽。其实这个联金攻辽之策扯蛋得很,当时朝廷就有很多人反对,比如太宰郑居中,枢密院执政邓洵武等高位之人,也有如广安军草泽安尧臣这类的小民,只不过,从一开始讨论就是在党争的氛围中进行,事实上反而坚定了徽宗的决心,你说奇妙不奇妙。同时,相同攻辽实乃徽宗六贼一厢情愿,之后的缔约为盟割地输币皆为宋人主动请之,是宋朝战略弱势的体现,而金人态度多不置可否,对结盟之事实谈不上有多热心。主要还是想乘势捞一票的心态在作祟。)结果宋因为方腊起义转令已北上的童贯领西军取道南下镇压,一度甚至想爽约,后在金的强大压力下还是北上夹攻;而另一边,大金顺风顺水,打得大辽山河残破国内大乱、居然两个皇帝并立。(天祚帝作死逃入夹山,大辽群龙无首。秦晋国主耶律淳在燕京由群臣拥戴下继位视事。)

大宋攻辽之役应为两次,一次白沟之战,一次燕京之战。面对残辽哀兵,而童贯与徽宗还在作上国仁义之师的美梦,(妄想燕地百姓箪壶食浆以迎王师,根本没有做好战争准备。这与赵二攻辽一样,宋皇的这种偷鸡思想实在是要不得,指望自己不付代价地去玩兵凶战危,可不落得灰头土脸嘛,后面守汴梁还这么玩,那靖康之耻也是活该!童贯竟然要求种师道在进军途中不许侵扰地方,甚至不允许对辽军主动挑起作战,妄图以“和平进军”的方式重获燕地,可不是做梦么。)大辽虽被新崛起的大金打得溃不成军,但绝非没有英雄,大石林牙算一个,这个日后是要威震世界的,今朝就拿大宋举国精锐练手;萧干也算一个。一个耶律一个萧,联手向大家证明,大辽的精神不倒,大辽任何时候都不是可以被人随便欺负的!尤其童贯这种阉人不可以!耶律大石以一万大辽哀兵,大破童贯、种师道的西军精锐十五万,然后从后追杀,将宋军彻底赶出辽境。回来后童贯就恼羞成怒地罢免种师道,让其背锅了。(其上书云:“种师道天姿好杀,临阵肩舆,助贼为谋,以沮圣意,和诜不从节制,乞行军法。”而种师道等西军,在长期与西夏作战,又劳师远征江南方腊后,早已厌战,在屡次向童贯求情遭严词拒绝后,早已消极应付了。一边是疲兵远征,一边是哀兵必胜,其实战前胜负已分。其实战斗规模并不大,都统制种师道率东路军攻白沟,辛兴宗帅西路军攻范村(河北涿县西南),种师道的前军统制杨可世被辽军先败于兰甸沟,再败于白沟,辛兴宗也在范村溃败,于是全军后撤,毫无士气的宋军即溃不成军,在平坦的华北大地上成为辽国骑兵待宰的羔羊。正面的遭遇战未必有多少损失,但等到败回雄安,可不十无存一了嘛。)

这一战的双重可笑在于,宋辽之间的和平红利已经吃了一百二十年了,辽宋两国也都已经到了不识干戈的末年。(一方面,吃了一百多年的和平红利,以偃武修文为基本国策的大宋应该是当时世界最繁华富裕的了;另一方面,从大辽后期的十香词案看,大辽皈依汉文化、奢靡腐化得令人吃惊。)期间双方基本没有任何稍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像金庸所说的耶律洪基南侵之类,大概都是他这个剑桥历史博士发明的。)但就算是菜鸡互啄,也是宋这只鸡更菜一点。(当然,宋军一方面是一头阉羊带一群雄狮,士气不行;另一方面,方腊适时造反,客观上当了帝国主义帮凶、汉奸。)

在大辽被大金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大宋的这个举动,有点背信弃义的样子。当然,有了足够的利益,背信弃义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大宋有能力背信弃义吗?博弈学中有一条大猪小猪定律,没有绝对的实力前,绝不主动挑事,是为“先撩者贱”定理。是宋对不起辽,当时大辽使节至宋重申盟义,为宋所驱赶,使节就在庭院中哀号说:“辽宋两国,和好百年。盟约誓书,字字俱在。你能欺国,不能欺天!”事实上欺国也不能,举国精锐为残国哀兵所尽破,贻笑大方。输成这个样子已经蛮可笑了,这还是背信弃义上赶着去输的,就更可笑了。

历史上的奇谋妙策不知有多少,但是若问蠢谋愚策,这联金抗辽的海上之盟绝对排得上号。将其定为宋辽这两个大国在尚属繁奢之际顷刻土崩瓦解的罪魁祸首,也可以说得过去。虽说中国自古有远交近攻的传统,但是从博弈角度讲,两弱互攻而给与一强以可乘之机,实在是最差选项。当然中国的国际政治从来不仅仅是国际政治,或许国内考量还更多一些。当时大宋刚刚经历了史上最恶劣党争,元祐党人碑刚刚竖起来。所有一切考量必须服从党争的政治需要。从这个角度思索,一切蠢谋愚策的出台或许能得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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