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卡特万战
这一回说到,卡特万西辽报捷,塞尔柱大败亏输。
这又是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桑贾尔苏丹先是十分傲慢地写信要求耶律大石加入伊斯兰教,并称自己的军队能射断敌人的须发。当耶律大石听完这个说法,下令拔下他的一撮胡须,然后给他一根针,请他示范,使者不能做到。耶律大石认为既然针都不能截断胡须,怎么可能用箭折断须发呢?于是耶律大石就下令进兵了。撒马尔罕城城外的的卡特万大草原,大石领万余百战西辽残军,会战整个伊斯兰世界的联军。布阵时,桑贾尔的部队有左、中、右三军,自己亲自率领中军,亲卫队及其后勤、辎重后卫,西吉斯坦国王指挥左军,桑贾尔的宰相指挥右军。耶律大石也将自己的部队分为三路,两翼各有两千五百名西辽精兵。与对面一比,似乎少得可怜。
当时的战场是在宽阔的依山的草原,西辽军队的背后是山脉,群山中有一道狭长的峡谷。耶律大石似乎看中了这道峡谷,而将自己的中军布置在峡谷的前方。战斗开始了,双方的中军出现了短暂的僵持,打得十分激烈。桑贾尔的左军猛攻西辽军队中军与右军之间。耶律大石的中军和自己的左军只能向左移动,这样西辽阵型就出现了一个空档。桑贾尔的部队对准空档猛攻,好像要突破西辽人的阵型。但是西辽军队右军的两千五百名骑兵绕到桑贾尔空虚的左翼,西辽左军的骑兵则迂回到桑贾尔的后方正在攻击其后卫,然后耶律大石带领的西辽主力攻击桑贾尔的右翼。桑贾尔带领的人在战斗中不得已,只能向前继续挺进,而正面对的正是那条狭长的峡谷。结果桑贾尔军被挤压进了峡谷,而这地形在中国的兵法中谓之死地。(死地者,不战自亡也,拥挤而无法发挥战力,任人宰割。)最后桑贾尔的部队有至少上万人在这条小峡谷内被杀,西吉斯坦国王、桑贾尔的宰相、妻子被俘。只有桑贾尔带残兵侥幸夺路而逃。从此桑贾尔一蹶不振,后被叛军囚禁,曾经横霸中亚的塞尔柱王国就此消亡了。耶律大石乘胜进入世界名城撒马尔罕,(撒马尔罕是中亚最古老也是最知名的城市,从历史看,连接着东土、南亚次大陆、伊朗高原三个亚洲主要文明中心。)西喀喇汗与花刺子模皆称臣归附,达到了他人生的顶峰。从国破家亡走向万国来朝,这场神逆转!
伊斯兰史学大师伊本·艾西尔在其名著《全史》中评价这场会战“在伊斯兰教中没有比这更大的会战,在呼罗珊也没有比这更多的死亡”。卡特万一战在西方影响很大,当时在中东,正是十字军东征时期。卡特万战役后,在中东盛传东方一位信奉基督的约翰王(普莱斯特·约翰王国)打败了哈里发,这是对菊儿汗的最大嘉奖。甚至有狂热的基督教徒因此劝说教皇发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与祭司王约翰东西夹击伊斯兰教徒,俄语、阿拉伯语、拉丁语中中国的发音类似于“契丹”,都是因为耶律大石。这场大战,是蒙古崛起前,东土对西方的最大胜利,联想到怛罗斯高仙芝对阿拉伯的惨败,这场战役的意义怎么高估都不为过。
耶律大石的统治,是极度宽容的。在统治区域内,他没有强行推进任何信仰。各教派都在西辽找到信徒。耶律大石使汉文化在中亚地区发扬,并促进了东西方的交流,维护了中亚的稳定,并使全世界认识和熟悉了中国。这样的人物,我根本不认为是蛮夷。他就是中华同宗!
史载,耶律大石在战胜塞尔柱势力之后,就在中亚一带站稳了脚跟。其实,大石并没有忘记东边的故土。早在ad1127年,大石主动进攻金国,为了应对大石的威胁,ad1130年,大金元帅粘罕、右都监耶律余睹联袂出击,大石认识到实力的差距,主动撤退。而金军在大漠中丧失牛羊补给,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大石后来扬威西域,定都虎思翰耳朵后,又一次把东征恢复故土提上议事日程。ad1134年,大石令七万大军远征。但大军也是在大漠中损失惨遭,无功而返。大石闻东征失利,叹道:“皇天弗顺,数也!”
所以后来大石死心塌地经营西域,康国十年(ad1143年),耶律大石去世,耶律大石去世后,儿子耶律夷列年幼,依据辽朝的传统,“遗命皇后权国”。皇后萧塔不烟摄政。她不仅“称制”,而且改元咸清,号称“感天皇后”。西辽其后没有出什么牛逼人物,所以默默在中亚混着日子。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大石之女耶律普速完在大石之子死后称制摄政,(小皇帝继位,妈垂帘的多,这姑垂帘算啥?姑难道没有自己儿子?)后来就自立为女皇帝了,这皇后当女皇帝的不少,这公主当女皇帝的少。毕竟皇后总是皇帝的女人,再找男人也是玩玩而已,这公主总有自己正经男人吧。。。这这不好处理呀。果然这我仅见的公主女皇,就与自己男人搞起来了,最后搞死自己男人,然后被自己公公搞死,皇位回到大石孙子手里。(其实皇后再牛也是借着自己男人的势所谓靠笔上位,这位耶律普速完倒是不凭笔的,女拳们只知道捧武则天,却放过这位公主,真是百撕不得其姐。)
自从塞尔柱势力退出中亚之后,代之而起的是阿富汗古尔王朝。ad13世纪初,古尔王朝与西辽附庸花剌子模长期战争。花剌子模汗特克什死后,他的继承人摩诃末继位,借西辽兵打败了古尔王朝。从此花剌子模开始在中亚坐大,反过来排挤宗主国西辽。ad1210年,摩诃末再次出兵,进入河中地,受到当地奥斯曼的热烈欢迎。但他们再不是平权的盟友,而是宗主与附庸的关系。摩诃末为动员广大穆斯林支持自己,煽起他们的宗教狂热,宣布对西辽进行“圣战”。他在附近打败西辽军队,并俘虏了其主帅塔阳古。从此摩诃末威名大震。(第二次怛逻斯怛逻斯之战啊。这位摩诃末,就是后来去撩拨成吉思汗的那位。花剌子模此时已完全控制了整个中亚,而西辽,反而萎缩得不成样子。从这一角度讲,摩诃末确实有撩拨成吉思汗的实力,只不过没想到蒙古人那么逆天而已。)
然后又起幺蛾子,出了个妖孽人物来搅闹。蒙古兴起后,草原上的诸部终乃蛮部被铁木真部打垮,乃蛮部太阳汗子屈出律(又称古出鲁克)及大量部民逃脱。他们奔往别失八里,从那里又越过天山到达库车。屈出律带领部下在库车山里东游西荡,既无粮食又乏给养,而跟随他的那些人已作鸟兽散。ad1208年冬,屈出律只好去投奔西辽王朝的菊儿汗。屈出律到巴拉沙衮后,有一段时间为菊儿汗供职。(并入赘当了女婿。)当花剌子模的沙摩诃末起兵反对西辽时,东方的属国、属部也起来造反,西辽处境困难。这时屈出律提出让他去纠集乃蛮旧部,以强大西辽的建议。当时西辽菊儿汗耶律直鲁吉接受了他的建议,赏赐他许多财宝并封他为可汗。
屈出律到叶密立和海押立一带收集自己的族人,又同其他部落结成联盟。他率领这支军队进入西辽直辖领地,大肆杀戮和抢劫。他向花剌子模沙派出使臣,约定夹攻菊儿汗,瓜分西辽土地。(屈出律与摩诃末两个野心家一拍即合。)屈出律出兵击败西辽军队,遂劫掠乌兹干,又进攻巴拉沙衮,但被菊儿汗打败。屈出律北走,重新集结兵力,等待时机,于ad1211年秋天趁直鲁古外出狩猎的时候将其带军队突袭菊儿汗,攫取了政权。《辽史》记载,“乃蛮王屈出律以伏兵八千擒之,而据其位。”屈出律攫取政权后,表面上对菊儿汗很礼敬“尊耶律直鲁古为太上皇,皇后为皇太后,朝夕问起居”,实际上是利用他来稳定自己的统治。耶律直鲁古在郁抑悲意中生活了两年,于ad1213年死去。耶律直鲁古史称末主。整个中亚由屈出律与摩诃末两个新出世的野心家瓜分。
屈出律之前娶了西辽王朝末代皇帝直鲁古之女忽浑公主,并依公主劝告,他由基督教改信佛教。由于花拉子摸国摩诃末打着伊斯兰教旗号向东扩张,屈出律在全国大力推行佛教,打击伊斯兰教。屈出律要穆斯林改奉佛教,至少要穿戴契丹人的服装,并强制推行,引起底层的普遍不满。(屈出律作为权臣,事实上以取得西辽的实际控制权,这一阶段西辽已经名存实亡!)
ad1218年,尚未坐大的成吉思汗小试牛刀,令哲别率领两万骑兵征讨西辽,这一仗算是成吉思汗与屈出律之间的私仇。哲别尚未到达哈失哈儿城(今新疆喀什),屈出律已逃之夭夭,随后被功狗、郭大侠师父哲别抓住杀死。西辽一切正式归并蒙古。反正契丹与蒙古是同一个祖上,甚至屈出律就是蒙古人,这一切相当和谐,在历史上没有引起任何涟漪。(续了一波的契丹政权,终究走向虚无,后面再有的契丹故地有人复起,就纯粹是小打小闹了。各地的契丹人渐渐融合进当地的其它民族,如他们的祖先鲜卑一样。当然,吃得最大一块遗产的还是汉地。)
11.2.4谬史氏曰
卡特万这场战争意义非凡,彻底改写了世界版图,中东、西方第一次感到从遥远的东土传来的恐怖战力,为后来的蒙古铁骑横扫世界很形象地打了预告。赞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