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3韩陵之战
这一回说到,过河北高氏君会高氏将,反信都尔朱主疑尔朱人。
这高欢逃过一劫,带着二十余万流民来到了河北、山东地界。现在是要人马有人马、要地盘有地盘。手下又有一班听命的小弟,真是---不是尔朱荣、胜似尔朱荣。
当时河北诸豪强乱纷纷的,不亚于光武时河北的大小枪王等。但与刘秀孤身闯河北不同,高欢这二十万人马踏入河北这个小水池,仿佛是大象挤入了洗澡盆,大小势力不得不考虑何去何从。精明的上门投诚,不精明的只能被扫除。上门的高乾兄弟,让高欢欢欣不已,一方面双方同姓,疑似同宗(高欢派长子高澄以子孙之礼相见,高敖曹这才随高澄返回信都。河北高氏兄弟,高乾、高慎、高昂、高季式,俱国士无双,不过以高乾玩政治、高昂高敖曹凭武勇而出名,《北齐书》称高家兄弟“以豪侠立名”。双方既已联宗,高敖曹也不好意思桀骜了,高欢也算混进渤海高氏,算是一举两得了);另一方面,得了高敖曹这员猛将!(高昂敖曹善用马槊,勇猛无敌,时人比于项羽,“昂不遵师训,专事驰骋,每言男儿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也。”。他当初作为尔朱荣的钦定对立面、誓死效忠元子攸,所以恨透了尔朱氏,所以高欢用起来得心应手。尔朱兆起兵后也没忘了对付他,高氏兄弟被迫起兵自拒,当时殷州刺史尔朱羽生率领五千人前来偷袭,进到龙尾坂。高昂率领十余骑,不穿甲胄便去冲杀。高乾负责守城,见状忙从城上用绳子放下五百名兵卒追上去救援,援兵还未赶到,高昂已打败并且赶走了尔朱羽生。)
普泰元年(ad531)二月,尔朱世隆又改立元恭为帝,改元普泰。(北魏的傀儡皇帝再添一人!)六月,高欢等于信都(今冀州)起兵,以为元子攸复仇的名义,公开反对尔朱氏。(高欢对六镇遗民说,朝廷要把他们分配给羯人为奴,并要远入大漠攻打柔然。其实六镇遗民对尔朱氏恨之入骨,没必要如此套路,他们也愿意再反一次。)十月,拥立渤海太守元朗为帝。(北魏的傀儡皇帝再添一人!)元朗以高欢为侍中、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大行台。
尔朱氏当然震怒,诸将分路攻高欢。尔朱仲远,尔朱度律与骠骑大将军斛斯椿(记住这人,毒士)、车骑大将军贺拔胜(二杆子)、贾显智军出于阳平(今山东莘县);尔朱兆领兵出井陉关进至广阿(今河北隆尧东),众号十万。高欢面对尔朱氏大军压境,施以反间计,散布流言,使尔朱氏诸将互相猜疑,徘徊不进。(高敖曹单骑就斩杀了殷州刺史尔朱羽生。毕竟尔朱兆的二十万大军才是尔朱氏的主力。此时,关西之主尔朱天光闻高欢起兵,也进关共同对付高欢。关西正式落入贺拔岳与侯莫成悦手中。)ad531年,高欢以弱胜强,率部于广阿击败尔朱兆,俘其士卒五千余人。然后高欢就在信都周边攻略,并打下了邺城。
关系北魏最终命运的一战---韩陵之战,终于到来,尔朱兆与高欢塑料两兄弟,迎面对撞!ad532年闰三月,尔朱天光自长安(今西安西北)、尔朱兆自晋阳(今太原西南)、尔朱度律自洛阳(今河南洛阳东北)、尔朱仲远自东郡(今滑县)等地出发,进攻高欢的邺城,会师邺南,众号二十万,布阵于洹水(今安阳河)两岸。高欢派封隆之守邺城。4月28日,高欢率领主力在韩陵山(邺城西南、河南省安阳市东北)布下阵势,以逸待劳,准备决战。决战之前,高欢让手下把退往邺城的道路彻底破坏;有桥的地方,拆掉;有路的地方,堵上;摆明了告诉大家,这一仗,不赢,既死!
第二天,尔朱氏大军尾随而来;逼近韩陵山。一场恶战即将展开。这种场合,开打之前总得互相叨逼几句儿,否则不足以彰显己方的王霸之气。尔朱兆出阵挑明高欢,先开骂,痛骂高欢背叛了自己;高欢则毫不示弱,端出伟光正的姿态,拿元子攸说事儿。
互喷完口水,尔朱兆首先命令,全军展开攻击。尔朱氏大军仗着人多,猛扑上来,高欢自统中军引军接战,杀了一阵,不是对手,往山上退去;这绝对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机会,尔朱氏大军怎肯放过,在后面紧追不舍,不知不觉追出几里地。追着追着,突然,只听高欢中军几声炮响;随之而来的,是高欢军两翼,响起的呐喊声;只见高欢军左右,各涌现出一支骑兵,斜刺里冲着尔朱氏的部队下开了家伙,与此同时,正在撤退的高欢中军也随之调头又战。高欢早有后招儿;在战前,高欢便部署了两支骑兵,以高敖曹率领左军,以高欢堂弟高岳率领右军,待双方酣战之时,听中军信号,分别从左右两翼突然杀出,目标,对方主帅的位置。现在,随着高欢的号炮,左右两支骑兵如离弦之箭,直扑对方。
高敖曹不用说,战力堪比西楚霸王项羽,由他做箭头冲击,人挡杀人,佛挡灭佛。而高岳带领的另一路,尽管高岳在之前不甚出名,但临战时,高欢给他配的可是军中的豪华阵容,像高欢麾下名将---斛律金、韩轨、彭乐、段韶、斛律敦等人,以及他们率领的擅长骑射的六镇鲜卑,都调给了高岳,因此这一路,战斗力也非常强。
即便如此,尔朱军未必就这么败了。(毕竟那叫二十万人,想一招放倒,还是很不容易的。)可是,之前尔朱氏的裂痕发挥作用了。在战前部署时,尔朱兆战斗力最强,战斗打响,负责率部迂回到高欢军背后,与正面主力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高欢军两翼骑兵出击的时候,尔朱兆已经穿插到位了。可就这么个肎节儿,负责正面迎敌的尔朱度律素打起了小算盘。这货素来讨厌尔朱兆骄傲跋扈,担心如果这厮再立下大功,会更加趾高气扬,欺凌自己,遂严令所部只准退不准进。
尔朱度律这一套,可就把其他人坑了。尔朱兆不用说,这家伙算是白忙;正面的尔朱仲远搞不清什么状况,一看尔朱度律一个劲儿往后退,他更干脆,直接带着部队脱离了战场。而他们这一跑,底下的将领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你们都跑了,我们卖命给谁看。于是贺拔胜、杜德等将帅临阵率部投降了高欢。(这个贺拔胜啊!转进如风,把大名鼎鼎的贺拔氏面子都丢光了。)尔朱氏大军就此如一盘散沙,乱作一团。那高欢会跟你客气啊,见此情景,立即敲响战鼓,全军转入反击。尔朱军顿失斗志,大败亏输。
当然,实际上打得还是很艰苦的。高欢的姐夫尉景的部队就大败。当尔朱兆退却时,高敖曹的幼弟高季式引少量骑兵去追被围,高昂远远看到弟弟消失在视线里,远远传来喊杀声,哭着说,丧吾弟矣!深夜,高季式总算是回来了,衣袖盈血。可见仗还是打得很艰苦的。(事见《北齐书》,高季式武功也相当强,只不过与高敖曹一比就不值一提了。高敖曹对这个幼弟还是十分疼爱的。)
尔朱兆领残兵遁还晋阳,尔朱仲远逃奔东郡,后降南朝梁。四月,那个叫斛斯椿的败回洛阳后,与贾显智商量尔朱氏气数已尽,即率部叛离尔朱氏,杀尔朱世隆和尔朱彦伯及其同党,擒尔朱天光、尔朱度律送于高欢。高欢入洛阳,立元脩为帝,(是为北魏孝武帝。北魏的傀儡皇帝再添一人!不过斛斯椿这人也算有两把刷子,立元脩是高欢与斛斯椿妥协的结果,高欢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自己立的皇帝元朗。)自为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太师,控制北魏朝政。七月,尔朱兆逃往秀容老巢(今山西忻州西北)。
永熙二年新年晚会上,尔朱兆在山西老家被高欢派窦泰远途击败,自缢而亡。至此,尔朱氏势力尽被消灭。(高欢亲手送结义大哥上路!至此,高欢已经攀上了当初仰慕的尔朱荣的全部职位。如果一切不出意外,另一个尔朱荣已经诞生,但是,意外的是,关西还有一个贺拔岳!洛阳还有一个搅屎棍斛斯椿!)
21.3.5谬史氏曰
曾经不可一世、把帝国视作囊中之物的尔朱氏,就这样烟消云散了。高欢消灭尔朱氏,正所谓,枭雄还有枭雄磨啊,不过不要紧,后面还有其它枭雄磨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