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同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里越发柔软。
“那你现在是为爱做0吗?”林同问。
唐启不好意思地侧了侧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煎熬,低声说:“你要是想的话,我……我可以。”
但是从他吞吞吐吐的语气里就能想象出,他给自己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才说出口这句话。
林同早上那点火气瞬间就没了,朝玻璃墙外看了看,发现没人,飞快地在唐启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收拾起东西。
嘴上却说:“赶紧滚。”
“你记得擦药。”唐启抿唇笑了下,转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道:“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不去,”林同说:“你想让整个员工餐厅的人都看着我站着吃饭吗?我丢不起那个人。”
“那我叫外卖,就在办公室吃。”唐启又补了一句:“我陪你一起站。”
林同没想到唐启就跟放出笼的狼似的,以前冷冰冰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还有点黏人。
午餐是唐启点的外卖,比较清淡,完全是把他当病号来看待。
就是药膳汤的味道有点重了,弄得整间办公室都是中药的味道,林同只好把办公室门敞开着,但百叶窗拉上,只要不刻意过来看的话,正常情况下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的。
但是,总有那么个例外。
秦娆中午照旧来公司和沈浔一起吃饭,今天是从家里带来的午餐。
沈浔的办公室刚好在林同的斜对面,她鼻子灵,所以正好闻到了味道,也顺道往里头看了一眼。
进门时沈浔正在电话,看见她进来,沈浔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先等等。
一直有一种说法,世界上最难听的语言之一是德语。
从前的秦娆深以为然,现在却觉得有失偏颇,因为德语从沈浔的嗓子里出来,竟然带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电话没打多久沈浔便挂了,起身走到沙发边,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菜。
秦娆递给他一双筷子,顺口问了一句,“林同怎么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和唐启两个人站着在吃饭。”
沈浔笑了笑,“吃完饭我再跟你说。”
“不行,”秦娆道:“太吊胃口了,现在就讲。”
沈浔随意道:“我是怕影响你食欲,估计是痔疮,早上本来请假,结果还是来了。”
若是林同知道老板那声拖着长调的“噢”是指痔疮,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他这么一说,秦娆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说是久坐的人容易患痔疮,并且还容易得颈椎病,某些工作就专门设置了站着办公的座位。
秦娆觉得可以效仿。
沈浔的颈椎病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久坐的话估计还真容易得痔疮。
“你没事的时候也起来站一站,别坐太久了,过段时间就起来活动活动。”
沈浔笑着说:“你有点像小六的复健医生。”
“我认真的。”
“好,”沈浔宠溺道:“女王殿下都发话了,我能不听吗?”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下午。
下午杨秘书走进办公室,沈浔正站在办公桌后,身体微微躬着,一只手撑着桌面。
“沈总,您这是……”
如果林同站在这里,估计会误以为沈浔是在用实际行为讽刺自己。
沈浔已经站了有一会儿,干脆坐下,开玩笑说:“我老婆怕我跟林同一样,让我罚站。”
杨秘书震惊不已,花了好些功夫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今天在林同办公室门口,他一不小心听到了一点小秘密。
于是东汇史上最大的乌龙就这么诞生了。
老板娘害怕老板出柜,所以让他罚站。
误会大了。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来就成了:疑似老板出柜被老板娘发现,于是在公司被罚站。
然后和沈浔关系最近的温书阳便躺着中了枪。
这个八卦一直传到九月,随着气温的下降,热度似乎也跟着降了下来。
自从秦山过世之后,十来年了,秦娆对生日也没有什么期待,也就那一年在沈浔的公寓,他临时替她了一个简单的生日。
只是后来两人分道扬镳,这么些年了,竟没好好过过一次生日。
今年生日的排场弄得特别大。
沈浔提前很久就开始计划,租下一座园林,空运来的食材和鲜花,现场布置得特别漂亮。
秦娆曾听一位前辈说过,当你成功以后,身边就只剩下“好人”。
十来天前就开始陆陆续续收到礼物,一直到生日这天,来了一大波人,竟有一些是连她都不认识的,沈浔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关系不那么近的朋友。
园林里摆了长桌,晚宴过后还安排了烟花秀。
秦娆从前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因为热闹是别人的,可是当沈浔牵着她的手游走在人群中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样的热闹很不错。
生日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
最近没怎么控制体重,长了五斤,五斤对一般人来或许没什么,但是对女明星来讲可能就是噩耗了,因为之前订做礼服都是立体裁剪,五斤已经足以吧裙子崩开线了。
秦娆去房间里换了一条舒适的长裙,终于把自己从那条好不容易塞进去的晚礼服里解救出来。
天才刚黑没多久,烟花秀定在八点,还没开始。
她换好衣服沿着走廊走出去,隐约听见t字路口那边有人在聊天。
沈浔正靠在拐角的地方等她,相对她而言要更靠近洗手间那边,不知他听到了什么,唇角勾了一下,抬手竖在唇上示意秦娆噤声,然后在她走过来时推开旁边的一扇门把她一起拽了进去。
秦娆后背贴紧贴着门,不由让她想到当年从饭桌上下来,他也是这样把自己拉进一间黑暗的包房里。
“干嘛?”
沈浔微侧着头边听边说:“一起来听个墙角,她们聊得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