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正色道：“王五说他没见过那个人，一直是电话联系，况且之前的联系人基本都是东哥，他只和对方通过两次电话，只知道是个女人。”
唐启说完这句话便一直观察着沈浔的表情。
只见沈浔下颌线绷紧，咬肌鼓出了一个轻微的弧度，一字一顿道：“林晚澄？”
“我实在是想不出除了林晚澄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人，她的嫌疑相当的大。”
沈浔思忖片刻，“把王五带过来。”
不消片刻，王五就被拖到了沈浔面前。
地痞流氓内部也分三六九等，像王五这样自以为的“正规军”是看不上周涛那样的混混的。
他不像周涛那样什么都不知道，接了活会先了查探自己接手的点子的背景和人物关系，所以对于沈浔，王五并不陌生，在对对方进行了片面的了解后，更是心生畏惧，所以才会迟迟不敢动手，因为那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王五被人推进去，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入眼的年轻男人肤色很白，长相英俊，向后靠坐在扶手椅里，眼眸微垂着落在他身上。
如果忽略他眼神里的淡漠的话，整个人甚至能算得上温和。
只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心生畏惧。
唐启“啪”一下把一叠照片甩在王五面前，“来，好好认认人，这是不是你的同伙东哥？”
照片散落在地上，王五低头一看，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照片上是一具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具乌黑肿胀看不出原貌腐成了巨人观的尸体。
尸体都已经成这样了，王五哪里还认的出来，腿就先已经软了，加上东哥已经失联很久，王五怎么看都觉得那就是东哥。
“我什么都说，”王五痛苦地抓着头发，“我真对没动过手，唯一去踩点的那次也被狗发现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别杀我别杀我。”
“打电话给她。”
王五一愣，“打给谁？”
到底是道上混过的人，不至于像周涛阿良之流，两句话就吓得尿裤，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目前配合对方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出路。
沈浔淡淡道：“之前谁联系你，就给谁打电话。”
王五看向唐启，唐启一招手，立刻有人送上电话，递给王五时还警告了句，“别拨错号码。”
王五自己就是个刀尖舔血的人，手上本就不干净，哪里敢打110喊救命，翻出电话后屏幕朝着沈浔，“就是这个号码。”
唐启站在沈浔身后半步的地方，也看见了号码，“不是之前联系保姆的那个号码。”
“打。”沈浔抬了一下下巴。
王五当即把电话拨了出去，相当配合地点开免提。
——关机。
号码不同，电话也联系不上，那就无法确认对方身份了，唐启觉得有些棘手。
王五咽了口唾沫道：“东哥那边没得手，本来该我这边动手的，那个女人催过我一次，找理由拖延说找不到机会，后面她就没有再催过我了。”
沈浔置若罔闻，身体歪在椅子里，手肘支在扶手上，食指搭在鼻梁上上下滑动了两下，好像是在思考问题。
王五大气都不敢喘，脑子里疯狂运作，思考着如何才能脱身，逃是没用的，总不能躲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戴罪立功，但是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半晌，沈浔放下手，自然垂落，“你和她通过两次电话，能听得出她的声音吗？”
王五也不敢确定，“我可以，可以试试。”
沈浔转头对唐启道：“之前二阳山拍的视频，让他听一听。”
林晚澄被抓当晚，全程有视频录像，后面虽然交给了警方，唐启留下了备份。
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夹杂在夜风里，不算是特别清晰。
王五聚精会神地听着，前面听不出什么，当他听到某个字眼时，王五眼睛蓦地一亮，激动地喊道：“是她，就是她。”
沈浔：“你怎么确定。”
“她说‘杀人’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快，听起来像一个字，之前在电话里我当时就没听清楚，当时还特意问了她一遍，对这个印象热别深。”
唐启把视频拉回去重放，果然，“杀人”两个字是几乎是啰过去的，听起来像“扇”。
唐启沉重地点了下头，对沈浔道：“那就能确定是林晚澄了。”
王五接话道：“林晚澄？他叫林晚澄？”
“带下去。”唐启说。
王五被人拧着手臂往外走，还不忘说一句，“我这么配合，是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人塞住了嘴。
“现在怎么办？”唐启问道：“虽然能确定是林晚澄，但是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东哥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刚才的照片不过是网上下载用来吓唬王五的罢了，其实暂时还没有发现东哥的尸体。
沈浔站起身，“不需要直接证据。”
“那现在她背后有蒋成文这把保护伞，我们……”
“保护伞？”沈浔讥诮地轻笑了一声，“那就看看最终得手的到底是保护伞，还是催命符。”
唐启莫名打了个冷颤，眼见沈浔走出房间，才忙不迭跟上去。
手机有电话进来。
秦娆直接接听，“喂。”
沈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我还有十五分钟到家，你换好衣服我来接你。”
“去哪儿？”
“时间还早，先去看房子，然后去吃饭。”
今天王五的话提醒了他，是该换房子了，上次如果是有西瓜出声警示吓退了对方，保不齐王五等人不会铤而走险。
之前沈浔就看了不少房子，精挑细选之后剩下几处他觉得不错秦娆应该也会喜欢的。
第一套是一处庄园式别墅，占地约6.2亩，房子已经经过装修，从装修风格上来看，设计师或者原户主年龄应该比较大了，装修得相当的富丽堂皇。
“这里没人住过吗？”秦娆的手从楼梯扶手一路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