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说完,顿时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靠着床头,眼皮子懒洋洋地半搭着,看似没什么情绪,实则不爽已经浸到了眼神里,一副爷已经开始气了,你看着办的样子。
“我这是,为艺术现身。”秦娆一本正经地向他解释。
沈浔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刚才亮了一下,这会儿电话已经断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把电话翻了个面,屏幕扣在桌上,眼神刮了她一眼,“还挺敬业。”
“来来来,”他勾了勾她的下巴,“来告诉我跟你搭戏的是谁,我先想办法把他阉了。”
秦娆到底是没绷住,“扑哧”一下笑出来,“逗你的,没有床戏。”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保护那个狗男人。”
就差把快哄哄我快哄哄我写在脸上了。
秦娆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时间背景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部戏里我一直带着孩子在找我失踪的丈夫。”
本身就是一部突出女性角色的电影,男主存在感不强,更不可能安排什么吻戏床戏的了。
其实沈浔也还好,故意放大了不爽给她看,就等她来哄,他老婆挺会心疼人。
他在她腰上掐来掐去,还故意恶狠狠地说:“还丈夫?嗯?丈夫?他是你丈夫我是你的谁?”
“老公,你是老公,别掐,痒死了。”秦娆笑倒在他怀里,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衣服都给她扭开了。
沈浔把她的衣服拢好,把人往怀里一揽,“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该睡觉了。”
那会儿时间已经不早,沈浔好几天没睡好,头天晚上还发烧,这会儿困劲儿也来了,秦娆估计是累了,睡得更快,很快就在他怀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浔伸手关了灯,光从手机屏幕和桌面的缝隙透出来,震动声嗡嗡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沈浔拿起来,看见上面还是纪深的名字,纪深这个人,平时还是有点高冷,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应该是干不出夺命连环call这种事。
沈浔接起来,没开免提放在耳边,低声问:“到底什么事?”
纪深道:“人找到了。”
沈浔想说你是故意找借口来打扰我们呢吧,开始前说人丢了,结果他这边要睡觉,人又找着了,这才几个小时,可不就是闹着玩呢么。
“找到就行了。”
纪深道:“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沈浔说:“她精神状态正常,直接交给警察处理。”
纪深的声音从没有过的严肃认真,“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比较棘手,这女人说她有精神疾病,我在她这里发现了诊断报告,看样子不像伪造。”
“间歇性精神病?”沈浔问。
纪深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又看了一眼夏时微,走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嗯,间歇性精神病,这女人还真有病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沈浔吐了口气,侧头往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
原本以为她装疯脱罪,没想到是真的疯。
目前的状况确实棘手,两条路,交给警察她轻判或者脱罪,但沈浔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条就是想个办法把人悄悄弄没了,那他就成了犯罪。
纪深半天没听见回应,“喂”了一声。
“在听。”沈浔说:“她是有选择性作案,说明当时她当时是处于头脑清醒的状态,脱不了案。”
纪深摇头,“问题在于这女人不止撞了你老婆一个。”
“还有其他人?”
“嗯,好几场车祸,这女人自己交待的。”
听见电话那头沈浔沉重地吐了口气,纪深知道他现在估计比自己还头大。
纪深继续说:“要么她当时真没意识,要不就是她撞其他人是为了证明自己当时是真疯,如果是后者,这女人真他妈丧心病狂。”
“叩叩”有人敲了敲门,瘦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深哥,这疯婆子说她有话要和沈浔说。”
纪深打开门,“她要说什么?”
夏时微道:“你把电话给他,我只跟他说。”
纪深思忖片刻,走出去把开着免提的手机递到夏时微面前。
“我要见你。”夏时微说。
沈浔道:“不见。”
“如果我说,只要你来见我,我就向警察坦白我的作案过程,承认我当时是保持头脑清醒的状态呢?”
沈浔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那就能直接给她定罪。
沈浔垂眼看了眼怀里的人,迟疑了片刻,说:“纪深,把地址给我。”
挂断电话,沈浔又抱着秦娆躺了一会儿,脑中一条一条理着思路。
过了一会儿,沈浔轻轻拉开搭在他腰上的手,准备把秦娆放在床上,刚一动,她便迷迷糊糊睁眼。
“嗯?”
沈浔趁机把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臂抽出来,温声说:“你继续睡,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去公司吗?”秦娆准备从被窝里爬起来。
沈浔把她压回被窝里,捋着她的头发轻哄,“我去一趟纪深那里,他找到了夏时微。”
秦娆懵了一下,“夏时微不是一直在他那里吗?”
这该死的纪深,让他解释起来都复杂了,“跑了,不过又找回来了。”
“不能明天再去吗?”
沈浔说:“夜长梦多,现在警察在到处找她,我们不能扣她太久。”
“哦,”秦娆闭上眼,故意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吧渣男,办完事就跑,还要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
“戏真多。”沈浔低头捏了捏她的脸,“睡吧,我很快回来。”
他直起身,故意笑着补了句,“别睡太沉,回来我还要接着办事。”
秦娆腿都懒得抬,象征性地在被窝里踹了一脚,表达一下她对他这句骚话的态度。
沈浔笑了笑,调暗了灯光,去衣帽间取了衣服出来,站在床沿边穿边盯着她看。
穿戴妥当,他弯腰亲了亲她的脸,“我走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秦娆翻了个身,耳朵尖却竖着,过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汽车的引擎声从传来。
刚准备继续睡,她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床,跑出卧室冲进对面的房间,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跑出去。
“沈知许!”声音在夜晚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