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的袖子挽上去堆叠在小臂处,回头瞧她一眼,“蓝莓还要不要?”
秦娆偏过头,他正在洗草莓,“草莓就够了。”
“许柠月走了?”
“嗯。”秦娆点头时,脸颊在她后背轻轻蹭着。
透过薄薄的衣衫,后背被她蹭得发痒,连心尖也有点发麻。
沈浔把草莓捞进果盘里,边说:“她来找你说照片的事情?”
秦娆惊讶道:“你居然知道?”
沈浔把最后一颗草莓捞进盘子,抽了张纸擦了擦手,转身把她拎到跟前来,靠着流理台把她抱在怀里。
“别误会,我猜的。”
秦娆挑了下眉,“这也行?”
“你老公高考状元,智商还行。”反正那表情还挺得意的。
秦娆扑哧一笑,“多少年前的事你也能拿出来说,没别的值得炫耀的事了吧?”
沈浔略一想,说:“值得炫耀的事有点多。”
“比如?”
“比如娶了个仙女当老婆,又比如我靠颜值把你骗到手。”
她抬起下巴看着他,“实不相瞒,吸引我的其实是你的钱,你被我骗了。”
沈浔扬起眉梢,“你认真的?”
秦娆忍着笑,郑重点头。
沈浔勾着她的腰贴近了些,“那更好,颜值维持不了多少年,钱我倒是能保证越来越多,你完了。”
秦娆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正事,你是怎么猜到的?”
沈浔腾出一只手,捏了个草莓凑到她嘴边,说:“正常情况下,她找的人应该是我,那些照片纪深有,不是他做的但是有极大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所以大概率是她。”
秦娆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浔又问:“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秦娆想起和许柠月在花房时的情景,还有许柠月声泪俱下的控诉和忏悔。
自从秦娆出现后,沈浔就很少管她,让许柠月有一种被人夺走了关注的感觉,就像小孩被抢走了糖果一般。
再加上后来她得知自己谈婚论嫁的人竟然也喜欢过秦娆,心态一下就崩了。
女人对前女友还有白月光这个角色是真的容易膈应,刚好夏时微和秦娆的矛盾也不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免不了聊一些有的没的。
许柠月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忽悠,在夏时微的洗脑下,终究还是把照片偷出来给了夏时微。
秦娆把这些同沈浔说完,自动略过了裴少珩喜欢她这件事。
沈浔勾着唇笑了笑,“你不是说你答应了她不告诉我?”
“我当然得答应,我要是不答应,估计她能当场给我跪下。”
秦娆有点得意,“但是她可能不太了解我,我的承诺只给值得的人,对于她这样的人,我不介意出尔反尔,反正我不是君子而且脸皮也厚。”
沈浔笑着揪了下她的脸,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牵着她上楼,边问她:“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
“什么?”秦娆下意识问。
沈浔提醒,“做任何事情都有动机,许柠月的动机难道仅仅是以为我?”
两人正在上楼,秦娆心虚一脚踩空,要不是沈浔及时拽住她,估计要摔楼下去。
沈浔哼哼了一声,故意说:“哦,看来还有别人,应该是送车给你的裴少珩吧。”
秦娆嘟囔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值得拿出来说。”
“挺值得的。”沈浔一副今儿就得把这事说清楚的架势。
秦娆看着他,看来这事儿是没法揭过了。
沈浔先走到沙发坐下,“什么时候的事?”
“哈?”秦娆没反应过来。
沈浔抬眸斜她一眼,提醒她,“裴少珩。”
“哦,”秦娆道:“高中的时候吧,我对这种事情挺敏感的,很早就发现他对我的态度有点特别,然后……”
“等会儿,”沈浔打断她,把手里的草莓去蒂后又丢回盘子里。
“你刚才说你对这种事挺敏感,那怎么以前我追你那么久你就跟瞎了似的?”
秦娆硬着头皮说:“怪我吗?谁让你一开始就给我营造了一种你喜欢男人的假象,还让我对自己的魅力狠狠质疑了一番。”
沈浔“啧”了一声,伸手把她拽到腿上来,“接着说。”
“我刚才说到了哪里?”
“然后。”
“哦,”秦娆捏着他领口的扣子把玩,“然后你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
沈浔警告地看着她,“好好说话。”
“好吧。”
秦娆心虚的时候,乖巧得不行,沈浔就特别爱看她那副模样。
“然后方静雯女士也察觉出来了,她不敢对裴少珩怎么样,就只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后来我对裴少珩更是敬而远之。”
沈浔本来还挺不爽的,听到这些又觉得还是心疼更多一些,那个时候她刚失去父亲,又遇上这样的事,生活上连个依靠都没有。
他的一一啊,也曾是一个有人疼的孩子,是生活把她磨炼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既感谢生活成就了独一无二的她,又痛恨那些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沈浔道:“许柠月那边,别顾忌我,想做什么就做,她做错了事,都是她该受的,不过你要是不想管这些琐事,就换我来。”
“你准备怎么办?”秦娆问。
沈浔没应声,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秦娆道:“这事我已经想好怎么办了,你别插手,在你爸那里不好说。”
沈浔想了想,也是。
总不能告诉沈远重,我教训你私生女是因为她欺负我老婆,而她欺负我老婆的原因是因为你女婿喜欢你儿媳妇。
这关系他妈的也太扯了。
秦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从他腿上下来。
“水果还没吃,干什么去?”
秦娆边走边说:“挑衣服,我后天要参加一个活动。”
……
许柠月从秦娆这里离开时,已经眼睛哭得红肿。
她知道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把照片给夏时微之后,心里每天都挺煎熬的,怕出事,又怕不出事。
这事儿在她心里憋了太久,在花房发泄了一番之后,释怀了很多。
她开着车去纪深那里。
“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秦娆了。”许柠月说。
纪深略感意外。
许柠月:“哥,你准备怎么对夏时微?”
纪深瞥她一眼,“这事儿你别管。”
许柠月试着劝说:“能不能,能不能放过她啊,她挺可怜的。”
纪深丢开手机笑了下,脸上的笑容不太走心,“刚想夸你还算有点魄力,知道自己去认错,转头又开始圣母,柠月,你就不能争气一点?”
许柠月垂下头,咬了咬下唇。
纪深看见她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就头疼。
许柠月总觉得自己身世特别凄惨,把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归咎在身世上,殊不知她嫉妒得要死的那个人,却有着比她更悲惨的过去。
纪深揉了揉眉心,“算了,夏时微我先不管。”
秦娆不是个吃闷亏的人,那女人,性子烈得很,她那里的苦头应该就已经够夏时微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