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放下手机,沉默了一阵。
她一直没有问过沈浔,当初那枚戒指他是如何处理,对他们来说,那枚戒指有着很特别的意义。
秦娆看了一眼时间,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法国还是凌晨四点,他应该还在睡。
他习惯睡醒起来给他打个电话,通常是在早上七点。
今天沈浔起得稍晚,秦娆接到他的视频电话的时候,这边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习惯性地问她今天什么安排,刚睡醒,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倦意,眼神里也是初醒时的温润。
秦娆说:“今天哪儿也不去,有新剧本要再看看。”
“本子怎么样?”沈浔懒懒从床上坐起来。
秦娆兴致不高,“还没看完,不过目前看来很不错。”
“有电子版吗?发给我也看看。”
“你看干嘛?”
沈浔笑了笑,“我先检查看看有没有吻戏。”
秦娆也跟着勾了下唇。
沈浔清醒了一点,拿着手机起身去洗手间,把手机搁在镜子前,准备洗漱。
秦娆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把困扰了她半日的问题问出口:“你向我求婚的时候那枚戒指呢?”
问出这话的时候,沈浔正在低头洗脸,她一直盯着他,所以很清楚地看见沈浔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只是稍稍而已,若不细看,其实很难察觉出来。
沈浔抬起头的时候,下巴上还在滴水,“哼,现在知道问了?当初是谁非要还给我?”
秦娆:“你说不说?”
沈浔道:“在家里,回头找出来给你。”
秦娆抿了抿唇。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她甚至想过,会不会是沈浔把它卖掉了,但是显然不能成立,他的经济还没有困难到需要变卖东西折现的地步。
可是,他说放在家里的东西,却戴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她想不出他撒谎的理由。
秦娆忽然就没了心情,“先挂了,我要睡会儿。”
沈浔见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便没拉着她继续说话。
挂断电话,沈浔想了想,给庄孟实打了个电话。
庄孟实听他说完,便开始哈哈大笑,“我说你之前一天到晚盯着那个池塘发什么呆,原来是把戒指扔进去了。”
沈浔悻悻道:“您就说帮不帮吧?”
庄孟实说:“帮,当然帮,不过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让我做这种大海捞针的事情,那么大一个池塘,小小一枚戒指,估计得一寸一寸翻了找,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做。”
沈浔自知理亏,“谢谢外公。”
那年他坐在莲池边的时候,伤过怒过失落过,甚至耻笑过自己,为什么连着两次栽在同一个人身上,还不长教训。
伤的时候,觉得半生也就这样了,抬手就把戒指扔进了莲池里。
戒指能埋,可对她的感情却怎么也葬送不掉。
沈浔是第二天才察觉出秦娆不对劲的,昨晚两人没有通话,只有微信里有几句聊天。
沈浔:「老婆,在做什么?」
秦娆:「在家。」
沈浔:「视频?」
秦娆:「很困,准备睡了。」
着实冷淡得够可以了。
沈浔有些担心,这丫头习惯有事自己解决,总喜欢憋着,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好在他是下午的航班回去,明天就能到东城。
到机场后,沈浔又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他已经到机场了,让她在家乖乖等她。
但没收到她的回应。
坐在候机厅里,沈浔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想起来前些天网上闹出的那些传言,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于是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下关于她的新闻。
因为她说怕被网友给扒出来,所以沈浔一直没关注她,平时看她的微博都是靠搜索。
今天一搜,就出来了一条她前两天更新的消息,是她做瑜伽时的照片。
紧身的瑜伽服把她的身材勾勒出来,没人比他更清楚,衣服下面的身体会有多美。
他看了一会儿准备关掉,忽然看见她微博关注的人数从之前的128变成了129。
就是这个好奇,沈浔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她新关注了一个女明星。
是女的就没事,就怕是个男人。
沈浔正准备退出来,鬼使神差般,手指却不小心碰到点了进去。
兴许真的是天意,那条前两天秦娆需要翻两页才能看见的微博,忽然变成了置顶。
于是沈浔一眼就看见了照片上的女人,还有她手上的戒指。
沈浔放大看了看,确实和他求婚时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秦娆关注了这个人,所以她肯定也看见了这组图片。
这也能说明她为什么忽然问他戒指的事,并且在之后对他相当冷淡。
戒指他明明丢进了家里的莲池,要么就是这个女人戴了个假货。
沈浔立即拨通了庄孟实的电话。
“戒指找到了吗?”
庄孟实道:“今天找了一天,没找到,底下一层淤泥,我让人拿细网滤了一遍也没找到,我怀疑会不会是被我那几条龙鱼给吞了,我明天再让人来看看鱼。”
“不用了。”沈浔说:“我回来再说。”
戒指有一定重量,扔下去一定会沉到泥里,被龙鱼吞下去的可能性极低。
这边通话结束,林同催促他登机。
沈浔坐在沙发里,手抵着眉心想了想,说:“不飞了,去火车站。”
然后秦娆这边就收到沈浔的消息,说他暂时不回了,要先去一趟英国。
秦娆本来就火大,这下更气了,也懒得问他去做什么,直接回了个“哦”。
三天后,网上忽然出现了一条新闻。
一位神秘人在位于伦敦的,全球最大的拍卖行之一的苏富比拍卖会上,豪掷超十六亿横扫拍卖会。
记者提问时,问这位神秘人拍这么多东西作何用途。
对方只回了三个字:“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