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回换谢平笙惊讶了。
秦娆道：“我前天被人绑架，有人想利用我操控今天竞标的结果，让东汇退出。”
她一直注视着他，所以没错过他脸上骤然一变的脸色。
要么是绑架确实与他无关，要么是他演技太好。
谢平笙打量了她一番，“你有没有事？”
“没事，”秦娆摇了摇头，认真道：“我问你，如果东汇退出，你觉得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显而易见，一定是恒远。
谢平笙眸色蓦地一冷，“所以你认为是我？”
他停了两秒，面色沉得越来越难看，“你觉得我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还是认为我今天的退出是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
秦娆摇头，“如果我怀疑你，我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而是直接把帽子扣在你头上。”
谢平笙了解她，至少是了解过去的她，她比大部分人都要冷静、有主见得多。
“不是我。”他说。
“我知道，我之所以会问你是想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在背后搞鬼？目的又是什么？”
这几个问题让谢平笙皱了眉。
他想了片刻，开口：“如果按照对方计划成功来做推演，恒远会拿下通星，然后……”
秦娆打断他，“然后沈浔不会放过你。”
谢平笙目光寒凉，“你出事我同样不会放过他。”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骇。
秦娆背脊发凉，背后的人下了那么大一盘棋，就为了让谢平笙和沈浔斗个你死我活。
幸好她今天来了，否则只要谢平笙拿下了通星，便再难洗脱嫌疑，最终结果便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楼梯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现在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连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都不清楚。
敌暗我明，太被动了。
谢平笙道：“你近期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对方一击不成，恐怕会用别的手段。”
秦娆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等等，”谢平笙叫住她。
“怎么了？”
谢平笙的目光在她手上快速扫了一眼，不忍再看，良久，低声问了句：“你们……订婚了吗？”
秦娆低下头，拇指在戒指上抚了抚，“还没有，只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谢平笙点了点头，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晚了。”
秦娆没接他的话，这种时候，语言是苍白的，说什么都不适合，只好转移话题。
“恒远很早就开始着手收购通星了吗？”
谢平笙垂眼睨她，脸颊的咬肌微微鼓了一下，“你现在是在帮他问还是你自己想知道答案？”
秦娆想了想，这是他和沈浔在商业上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没有，随口一问而已。”秦娆抬步往楼下走。
经过谢平笙身边时，他伸手在她手腕上拉了一把，又在她反抗之前先松开手。
他似乎没有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谢平笙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回国开始计划，通过一些手段拿到了东汇的内部资料，捡了个现成。”
秦娆没吱声，脸上的愁容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是不是觉得我下作？不择手段？”谢平笙朝她一步步靠近，“你没看错，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人，很失望是吗？”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虽然面上不动声色，看似对她的答案无所谓，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她说她很失望，很厌恶现在的他，他会痛死。
半晌，秦娆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原本以为我会失望，但商场本就是这样尔虞我诈不择手段，谁心慈手软，就有可能成为失败的那一方。”
她抬眸看向谢平笙，看了他眼底浓厚的诧异。
“那如果我和他之间注定对立，你会怎么样？”谢平笙沉声问。
秦娆目光坚定，“我会难过，但是我会坚定地站在他那一方。”
哪怕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地答案，可亲耳听见她说出来，心口还是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谢平笙手指微颤，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用力揉成一团，“好，我明白了，你先走吧。”
秦娆看了他一眼，转身下楼。
她在想事，所以有点走神，没注意到脚下有没有踩稳，脚底落空，她条件反射地去抓栏杆，却抓了个空。
眼看就要摔下去，谢平笙一个箭步冲上去，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腕。
秦娆虽然被拽得生疼，但好歹止住了继续往下摔的趋势。
楼下有脚步声上来，两人都没注意。
谢平笙扶着她站稳，“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