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冷声,“那就找能看清车牌的监控!”
唐启第一次听沈浔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也知道事情非同一般。
唐启道:“道路监控归交通部门管,需要一点时间。”
沈浔内心焦急得不行,“你亲自去办,越快越好。”
“是。”
挂断电话之前,唐启又忍不住提了一句:“看样子是秦小姐自己离开的,应该没什么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自己回来了。”
这样最好。
庄雪刚吃完饭,沈浔驱车到了医院。
病房里还有曾阿姨在,沈浔进门,她就自觉去了和病房连接的会客室。
“今天又忙了一天?”庄雪问。
沈浔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嗯。”
真是惜字如金。
庄雪早习惯他这样,但是今天看他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
“这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沈浔仔细观察庄雪的表情。
偌大的东城,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其实很容易,方法多的是。
在看到唐启给出的调查报告之后,他从前认可的东西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他的母亲,并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她手段很多,所以,如果秦娆真的失踪,会不会是她做的?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庄雪察觉出了异常,不满道:“要是让你来医院探个病这么困难的话,你走吧,后面也不用来了。”
沈浔道:“没有,精神不好。”
他低头,手指点了一下屏幕,没有电话和消息进来。
庄雪道:“这次出院之后,我准备内退了,身体是跟不上了。”
沈浔问过医生,庄雪这个病,造成的原因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情绪。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不离婚,又不好好过日子,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心里头总归会堵得慌。
“退吧。”沈浔说。
庄雪点了点头,“今天上午谢太太来探病,跟我聊了一会儿,也说起了这个事。”
沈浔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皮,“谢太太?哪个谢太太?”
“还有哪个?就是和你江家那个发小联姻那家。”
庄雪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谢家那个也一样,我听谢太太说,当初就是为了个女人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后来把人送走,谁知道回来又搭上了。”
沈浔往椅子里一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庄雪反问:“你说我能有什么意思?”
沈浔道:“您好好养病,先别操心那些事。”
接连几次,庄雪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几乎每隔一两分钟,他就要看上一次手机。
而且整个人都是焦躁不安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在沈浔身上是极其少见的。
庄雪道:“你到底是有什么急事?”
沈浔没了耐心,一下站起来,“我明早来看您。”
出了医院,沈浔坐上驾驶座。
开出医院不远,方向盘一打便停在了路边。
他现在,好像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明明人才走了没多久,平时还不够她逛个街,但是直觉让他心里不踏实,因为她的行为太反常了,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一直坐在车里,直到天色慢慢擦黑。
中控台的电话一响,他立刻接起来。
“怎么样?”
唐启道:“出租车车牌查到了,是正常运营的出租车,已经找到那名司机,我现在过去。”
“地址给我。”沈浔道。
“我问完给……”
沈浔打断他,“地址给我。”
除了唐启之外,两辆车一共来了七个人,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一下车就把司机团团围住,两个人负责检查车,检查完之后。
一人说:“行车记录仪存储卡没有了。”
唐启冷眼一扫。
司机立马道:“存储卡本来就没有。”
唐启道:“等着一会儿跟我老板说吧。”
这阵仗吓到了司机,忐忑道:“我就拉了那姑娘十几分钟,到底什么事啊?”
唐启道:“到时候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了,别耍什么花样。”
没过一会儿,沈浔来了。
那辆刮坏的大g还在4s店里,今天开的是一辆跑车,老远就听见引擎的轰鸣。
近了,刹车一踩,推开车门后,也没下车,冲几人招了招手。
司机走得很慢,不知道谁在他身后推了一把,连忙加快了脚步。
车门大开,沈浔侧坐在车里,两脚踩在地上,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她从东汇上车,你载她到哪里下的车?”
司机吞吞吐吐,“应该是在在在,我想想,在地铁站下的车。”
沈浔撩起眼皮,“哪个地铁站?”
路边灯光很暗,他整个人刚好隐没在昏暗里,司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见火光在他唇边忽明忽暗,目光十分刺人。
司机打起了马虎眼,“那么多地铁站,我哪儿记得。”
沈浔目光带寒,“不记得她在哪里下车,却记得她在哪里上车?”
“我也不知道她在那里上车,那是你说的,我一天拉那么多客人,哪能……”
沈浔打断他的话,“不知道她在哪里上车,但是却告诉我她是在地铁站下车。”
司机几句话把自己套进去,肉眼可见地惊慌了。
“我就是,我就是随便答的。”
唐启默默在旁边看着,他们这些人,都是冲锋陷阵的,遇到要审的人,都是用土办法。
像沈浔这样三两句把人拆穿,心理防线自然就破了。
沈浔稍稍坐直,指尖轻轻一弹,烟头直直地朝着司机的脸飞去。
司机下意识一躲,肩上忽然多出来两只手,把他摁得死死的。
烟头正好在他脸上弹了一下,微微刺痛。
“现在想清楚了吗?”沈浔问
司机咽了咽口水,“我我我,我真不记得了。”
沈浔微微抬了抬下颌,立刻有人拖着司机往路边去,一分钟之后,司机再被带回来时,腿已经在打颤。
“现在呢?想起来了吗?”
司机没见过这种阵仗,感觉跟电视剧里似的,本以为今天捡了个馅饼,谁知道遇见个阎王。
再嘴硬下去,不过是自讨苦吃,司机道:“想想想起来了。”
司机吞吞吐吐地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就是碰巧拉了那姑娘,她说要去榕城,我对她印象深,一是因为很少接到这样的大单子,二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