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当即问道:“什么要求。”
沈浔淡淡开口,“让我娶你。”
“什么?!”秦娆手里的筷子掉了。
沈浔没目光笔直地看着她,没准备再重复。
秦娆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述出自己现在的震惊,连忙拿起手机,“我跟她说,她误会了,这事和你没关系。”
电话还未拨出,沈浔倾身,按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好笑,“说什么你都信。”
秦娆松了口气,嘟囔道:“我觉得这事我妈干得出来。”
沈浔打趣道:“她嫌我家底不够殷实。”
秦娆笑了笑,“那你有没有当场打她的脸?”
沈浔眉毛挑了一下,“忘了。”
“明智,”秦娆忍不住夸了句,“否则说不定她会碰瓷,逼我嫁给你,在她的交际圈,曾家已经是她可以攀上最高的枝,如果知道你是谁,非把我赖给你。”
沈浔失笑,“不过她确实提了个要求,我没答应。”
那几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早学会了察言观色,见他没打算说,秦娆也不再问。
她不混那个圈子,不知道沈浔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单凭昨晚曾汉明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那就不是一般人。
其实她现在也没想通自己怎么就跟他住到了一起,大约是几天来帮了她好几次,生出了莫名的安全感。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吃完饭,沈浔便离开酒店。
秦娆现在算是无业游民,路边装残疾人要饭的都没她闲。
晚上八九点,刚换好衣服,外面便响起了“砰”的一声关门声,应该是沈浔回来了。
拉开门,沈浔正坐在沙发上,膝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敲击着键盘,问她:“要出门?”
“嗯,昨天吃宵夜没付钱。”况且她没吃晚饭,饿了。
沈浔合上电脑,放在一旁,“正好,一起。”八壹中文網
他晚上应酬,只喝了点酒,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
“是路边摊。”秦娆提醒道。
他反问:“当我没吃过?”
说完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秦娆的目光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你就穿这样去吗?”
他还是一身正装,只有领带稍微松了些,整个人一副马上就要去签约亿万大单的模样。
这边沈浔住得少,通常是晚上加班或应酬太晚,懒得回南边儿,就近当个歇脚处。
所以衣柜里只有几套正装。
他扯开领带丢在一旁,又松了两颗领口的扣子,袖子挽到手腕上。
这姿态是随意,可身上的清贵气藏也藏不了。
如果往路边摊一坐,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儿体验生活来了。
昨天还被城管撵过,今晚夜市这边又恢复了热闹。
在大城市讨生活,没多少轻松的人,这就是人家谋生的工具。
秦娆找到昨天那家烧烤摊,老板看到她着实有些惊讶。
“哟,姑娘,你还真来了呀?”
像昨天那样收摊跑路的情况,不是没发生过,但是专门回来付钱的,真是少之又少。
钱不多,她一个人也就吃了一百来块,但是这份诚信实在是难得。
秦娆笑了笑,“可惜忘了把凳子带走。”
老板一摆手,“嗨,几块钱的塑料凳子,本来就要换了,今天刚换成了椅子。”
秦娆看了一眼,还真是。
沈浔一直在打字,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的速度很快。
真不知道他一天怎么会这么忙。
“你想吃什么?”
听见声音,沈浔抬起头,四下扫了一眼,“你决定。”
秦娆一点也不纠结,“那就这家吧。”
六七十公分高的折叠桌,几把浅蓝色塑料椅。
秦娆刚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沈浔忽然忽然“啧”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耐。
“要不换一家?”她问。
沈浔一下就明白她想歪了,扬了扬手机,“有点事,你点。”
然后低头在聊天框里编辑了个“滚”字。
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就不滚,你到底在哪儿呢?”
沈浔头大,看了一眼对面的秦娆,说:“酒店。”
秦娆假装没听见他忽悠人,继续淡定点菜。
沈浔笑了一下,把手机换到另一边。
“没空。”
“不想去。”
“滚蛋。”
几个词甩出去,沈浔面不改色地挂断电话,朝她抬了抬下巴,“点好了?”
“好了。”秦娆把菜单推过去。
沈浔正准备去接,路边的一辆车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路人纷纷指责,“有没有素质啊,大晚上的。”
“就是,有病吧这人。”
沈浔只看了一眼,便起身朝着那辆车走去,伸手敲了敲车窗。
后座玻璃滑下,温书阳探出头,“不地道啊你,跟我说在酒店,搁这儿泡妹妹呢。”
这条路是温书阳回家的必经之路,路过时正好看见沈浔。
稀奇的是,他居然和昨晚那个姑娘坐在一起。
沈浔漫不经心道:“那我让你滚蛋听没听见?”
听见也装听不见,温书阳从车上下来,嘿嘿笑了两声,直接朝秦娆那边走去。
沈浔在原地站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温书阳走到秦娆面前,“美女,还记得我吗?拼个座呗。”
想起来对方是沈浔的“相好”,秦娆也不是个扭捏的人。
“点吧,我请客。”
沈浔拉开塑料椅坐下,接过菜单往温书阳面前一撂,示意他点,然后便低着头玩起了手机。
一张打印了价目的a4纸,塑封过后,就成了简陋的菜单。
上面油腻腻的,温书阳拿指尖捏着看了一遍,随手点了几个菜。
“你不坐吗?”秦娆看着蹲在地上的温书阳。
温书阳尴尬道:“我不爱坐,就喜欢蹲着,舒坦。”
秦娆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别有深意。
是不爱坐还是不方便坐?
手机里时不时传来“砰砰”的声音,沈浔头也没抬地说:“他洁癖,不用管他。”
路边摊就这条件,可能这俩人这辈子都没这么吃过。
身上穿着高定,腕上戴着七位数的表,怎么看也融不进这样的夜晚。
温书阳腿蹲得有点麻,站起来踢了踢腿,“怎么称呼来着?总不能一直叫你美女吧?我忘了你名字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以前是知道的?
“我叫秦娆。”她说。
“啊对对对,”温书阳连忙道:“想起来了,八中校花,当年你名头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