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在意您,才跟您闹,如若不然,何苦整天板着一张脸讨您嫌呢?夫人是正室嫡出身,所思所虑都是为了盛家。老爷您身为一家之主,该知道这担子压在身上有多重!”
叶蓁几句话,就让徐英如今的境遇反转过来。
因为她是当家主母,所以一心一意为盛家着想,才惹得盛怀民嫌。因为她在在乎他,所以不让他纳妾。
盛怀民听得出叶蓁话里的意思,但这些日子以来,夫妻二人之间的争吵还是让他有些怀疑,“夫人为什么自己不说。”
叶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呦老爷,夫人哪里是没跟您说过,而是她说了,您信吗?”
盛怀民一愣,确实是这样。
“再说了,别人不知道,老爷您还不知道嘛?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再狠,可做的事却是再柔软不过的。不像有些人,哼!”
叶蓁哼的一声,红姨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盛怀民顺着叶蓁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刚刚拿过来的蜀锦,已经被红姨娘弄的一团乱。
叶蓁继续添油加醋,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老爷,不瞒您说,夫人叫我把料子送过来的时候,我是不乐意的。不说老爷,就单说这几个姨娘,仗着老爷的宠爱,心里何曾对夫人有过半分尊敬!”
“来之前房姐姐还说呢,给姨娘们送料子,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可夫人是怎么说的,她说,总归是服侍老爷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让老爷难做。”
“夫人一心想着老爷,一心想着盛家,你们却这样对待她?拿她的真心来看笑话吗?”
“现在我是看见的,要是没看见的,也不知道其她几位姨娘是怎么对待那些料子的。连我在这红姨娘都可以有恃无恐,想来是仗着老爷您的势了?”
“要是老侯爷和老夫人以及几位少爷,知道夫人在盛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心里不知道该多伤心呢。”
一番威逼利诱之下,盛怀民已经有些难堪了。现在又扯到了勇毅侯和几位小舅子,心里更是直打鼓。
一旁的红姨娘也是害怕得不行,她就想检查下衣服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怎么从叶蓁嘴里说出来,她倒变得十恶不赦了?
一会儿看着盛怀民,一会儿看着叶蓁,红姨娘急得汗都出来了。
同时心里又暗叹:不愧是侯府里出来的人。
“老爷,我,我,我只是……”
盛怀民拍桌而起:“你只是什么?夫人好心给你送东西,你就这样怀疑她?”
红姨娘吓得跪下了,神情可怜,“不是的老爷。老爷您也知道,红儿有孕在身,仔细些也是应该的。”
红姨娘贴身服侍的丫鬟也跪下了,“老爷明鉴,姨娘怀的是老爷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要谨慎些,今日莫说是夫人送过来的东西,就是连奴婢经手的东西,姨娘也是要验了再验才敢用啊。”
盛怀民心头一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叶蓁。
就知道是这样,每次都拿身孕说事,这已经是她惯用的伎俩了。
这个红姨娘之所以不好对付,除了她有些本领在身上,还有就是肚子里有了。
看着楚楚可怜的红姨娘,又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盛怀民终究是不忍心。抬了抬手,道:“你们先起来吧。”
正在这时,芬兰院跑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鬟,拉着叶蓁就是一顿输出:“叶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她们说你往红姨娘的院子里来了,我就找到这儿了,你果然在这里。”
然后装作不经意看见盛怀民的样子,“老爷也在啊。”
叶蓁反手抓着小丫鬟的手,问:“怎么了?”
“是夫人,夫人她……”
叶蓁拉高嗓音:“夫人怎么了?”
“夫人她,夫人她有喜了。”
这下轮到盛怀民激动了,一个箭步上前问道:“可是真的?夫人真的有了?”
小丫鬟答道:“那还能有假。大夫刚把的脉,现下已经去侯府通知侯爷和夫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英儿有了,我要当爹了哈哈哈哈。”一想到这么多人在,不好太忘形,盛怀民又冷静下来:“夫人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小丫鬟诶诶了两声,连忙带着盛怀民去了徐英的院子。
叶蓁看着盛怀民离去的身影,心里舒了一口气,她果然没猜错,这二人心中还是有彼此的,只是横在二人之间的莺莺燕燕太多了,所以才迷了心智。
如若不然,徐英明明有改嫁的机会,为什么她要留下来为他守寡,不叫他将来坟头凄凉,这都是爱的表现。
只要她继续往对的方向走,她相信,这二人一定会有圆满的结果。
回头看跌坐在地上的红姨娘,叶蓁也慢慢蹲下来,到与她视线齐平的高度,幽幽道:“你若在盛家本本分分的,自然有你的安稳日子过,你若再兴风作浪,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霸气离去,给主仆两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红姨娘坐在地上心有不甘,小丫鬟佩儿将她扶起来:“地上凉,姨娘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红姨娘怔怔的摸着肚子,一双眼睛立刻红了起来,“佩儿你说,为什么夫人有了身孕,老爷这么高兴,而我有了身孕,不过才得了一些奖赏,这差别是不是太大了?”
佩儿看着红姨娘的样子,也不由红了眼睛,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想来是因为她是夫人吧。
“夫人终究是夫人。”佩儿小声说道。
红姨娘冷笑一声,“哼,就因为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是嫡子,所以就可以区别对待吗?我不服。”
红姨娘忽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凭什么她生来是侯府嫡女?凭什么她怀有身孕就可以轻轻松松获得老爷的喜爱?凭什么她为妻我为妾?我不服!”
说到激动处,红姨娘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了出去,那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
“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叶蓁躲在拐角处,听完这些话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