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那边啥情况,安歌已经不知道了。
她一向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生信条。
既然选择了和王富合作,自然是相信他的。
安歌回去时很幸运地碰上了回去的大爷。
赶牛车的大爷也不是每天都这么闲去镇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赶集那天和大队里需要拉点东西的时候。
今儿大爷是去拉东西的,所以板车上只坐了六个人。
才走没多久,后面就有人在喊。
“大爷!等等我!等等我~”
牛车被迫停下。
“大爷,带带我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太远了!”
裴宝珠追上来,她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赶车的大爷。
大爷也是有孩子的人,被这么盯着哪拒绝得了。
然而牛车就这么点空间,再加上老伙计的年纪确实是大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负担,他怕老伙计受不住。
所以他每次都要控制好人数的,多了给再多钱都不干,更何况还没人愿意多给钱呢!
就在大家都以为大爷会拒绝的时候,他跳下牛车:“上去吧!”
裴宝珠惊喜地爬上牛车:“谢谢大爷,我坐好了,你快上来吧!”
大爷没回话,牵着老伙计就走。
“你难道不知道大爷的牛车规定了最多只坐七个人的吗?”
不知谁开的口,语气不是很好,大家伙只以为那人在替大爷鸣不平。
裴宝珠还真不知道,她慌张地起身就想跳下去,她要是早知道大爷心疼老牛不愿再加一个人,说什么都不会厚着脸皮请求带上她了!
然而就是这么凑巧。
牛车突然被一块石头别了一下,车身剧烈地晃动。
站着的裴宝珠完全无法控制平衡,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甩出去,她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脸蛋.......
旁边的人忍不住惊呼。
大叔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惊慌地勒住套绳,眼皮直跳。
安歌掀开眼帘就看见小姑娘一头栽下去的画面,手比脑子快,大家只觉得眼前一只雪白的手晃过,再然后裴宝珠就坐好了!
从安歌出手到拽着裴宝珠的腿将人拖回来按坐在牛车上,全程不过才三秒的时间。
裴宝珠愣愣地坐在板车上,眼神迷离恍惚,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老牛被绳索勒疼了,抬起前蹄嘶鸣几声,打着响鼻在原地焦躁不安地踱步。
大爷在安慰老伙计的间隙,回头呵斥道:
“不要命了?”
“对不起,对不起!”
裴宝珠回神,连忙跟大家道歉。
这儿也有和裴知青一个大队的人,虽然她们平日里都太喜欢那些娇娇弱弱啥也不会的知青,但这会儿还是开口关心了几句。
裴宝珠心里没啥感觉,挂着微笑跟大伙道谢,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安歌的身边。
这时大爷没好气道:“坐好!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说完后,他摸出老伙计的粮食喂它吃,然后再拉着老伙计继续赶路。
心有余悸的裴宝珠正襟危坐,丝毫不敢动,侧头盯着安歌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刚才真的是吓坏她了,她没想到安歌会救她,还这么迅速足以见得她有多么厉害!
当时她脑子里就闪过一句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只是可惜了,她们都是女的。
裴宝珠眼睛滴溜一转,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那就换种方式成为一家人吧,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打听过,她那个二哥目前正在委托媒婆相看姑娘呢!
她觉得自己长得不错,条件也好,胜算非常大!
同一时间,坐在院子里编扫帚的安子枫,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没当回事。
丫丫却立马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爬到他腿上坐好,伸出小手摸他的脑门。
片刻后,丫丫收回小手,蹙着小眉头严肃道:
“舅舅,你这是感冒了鸭!”
“有吗?”
安子枫怀疑,用手臂去试温度。
安子枫反复感觉,温度都是正常的。
丫丫煞有其事地点头:“真哒昂!舅舅快放下,回去睡一觉,吃点药药就好了!”
“但是丫丫不知道药药放哪儿了,唉~”
安子枫笑出声,摸着丫丫的寸头,刚长出的头发很扎手但意外地令人摸了上瘾。
“丫丫,舅舅这不是感冒,这是有人想舅舅了呢!”
丫丫眼睛一亮突然从他腿上滑下去,捂着小拳头:“啊切~啊切~啊切~”
“舅舅,这是我爸爸在想我,我妈妈想我,我爷爷在想我鸭!”
安子枫噗呲笑出声,他还没想好怎么张嘴跟丫丫解释:打喷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刻意的模仿是没有用的。
院子里就响起了四种不同的喷嚏声。
屋子里的大娃和安家三兄弟放下手中的玩具,开始打喷嚏,他们也想爸爸他们想自己哇!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的安·傻憨憨·子枫,正在院子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丫丫不明白舅舅在笑什么了,像个傻子似的,她叹了口气跑去看公鸡叔叔了。
“叽叽叔叔,你为啥不下蛋啊?”
公鸡抖了抖鸡冠,轻蔑道:“恩恩恩!”
母的才下蛋!
他才不要下那玩意儿呢!
丫丫小手撑着下巴叹气:“你咋就不是个母鸡呢!”
公鸡翅膀挠了下屁股小眼睛斜视丫丫:我不想,谢谢!
安家原本是有一只下蛋的母鸡,只不过突然就死了。
本来是养在猪棚旁边的,结果莫名其妙成了一堆干净的骨头和一地鸡毛,估计是被“黄鼠狼”吃了。
那时候他们还报了警,民警来查看了一番,结果啥线索都没有找到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