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枫正盯着直播看,就听其中一个眼下有黑痣的将领说:“王大人和于大人一直未归,京师若传来消息,我等要怎么回?”
另一个面容瘦削的男人说:“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如何对付思任发。”
“是啊,思任发领着大军压境,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被他占据整个云南。”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正压抑着,一道带着疑惑的询问响起。“陈总把手呢?他也不在吗?”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应答。“在这儿。”
陈松黑着脸踏入营帐,衣摆擦过地面,带起一阵轻风。“见过陈大人。”
众将领行礼。陈松径直在上端坐下:“这个时候就不用那么多礼节了。”
“都坐吧,我们商量一下,这如何应对思任发?”
“是。”
刘枫听着直播里的讨论,思绪不觉飞远。不过很快,刘枫便拉回思绪,调动系统搜寻王骥和于谦二人的所在地。慢慢的,一处深林出现在画面里。距离拉近,刘枫看到了一群主动的人,回首的赫然是王骥和于谦。嗯?直播里的地方是何处?刘枫正觉奇怪,突然听见门外的通报。无法,他只能关掉系统。“微臣参见皇上。”
杨荣和杨溥行礼。刘枫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漫不经心的问:“你二人今日又有何事?”
杨荣沉默不语。杨溥接过了话:“皇上的话,微臣二人今日,是为了新工部而来。”
刘枫带着审视的目光从杨溥脸上扫过:“既是为了新工部,你又为何跟来?”
杨溥轻咳一声:“皇上,微臣听闻云南又起战乱,意欲前往,皇上允准。”
望他允准?刘枫有些想笑,杨溥不适合去云南。无他,杨溥的能力本身便不适合眼下的云南。“若你二人今日来只是为了此事,那便退下吧。”
刘枫懒得浪费口舌,回了一句便准备批阅奏折。杨荣突然开口:“皇上,京师开始乱了。”
刘枫不在意的反问:“所以?”
话音落下,他顺手将奏折甩到了另一处。自从早朝发过火,送进御书房的奏折明显变得简洁干脆了。杨荣上前一步:“此事,可是皇上的吩咐?”
刘枫抬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您不该让京师……”“杨荣。”
刘枫起身,隔着御案,可身周低沉的气压已经压了过去。无形的压迫下,刘枫缓缓开口:“你二人也算多年的老臣子,朕看在这一点上会给个面子。”
“可这不代表你二人能借此指手画脚,现在,滚出去!”
刘枫的声音很平缓,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杨荣心下发急:“皇上,大明境况已然……”砰的一声,御案上摆放的镇纸被砸碎在地,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刘枫微抬下巴:“杨荣,注意你的身份。”
杨溥一看形势不好,立刻出声:“皇上。”
刘枫一个眼神瞥过去,无需言语,便压住了杨溥,叫杨溥不敢再出声。“王政,送他们离宫。”
王政弓着腰从御书房外踏入:“两位大人,请吧。”
他虽在门外,却将门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所以前后的话都不需停顿,直接便顺了上去。杨荣和杨溥心生不甘,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而来。如今才踏入御书房,为何要让他们立刻离开?“皇上,去云南一事……”杨溥再次开口,然而下一瞬,王政横跨两步,径直挡在了他眼前。王政不卑不亢地说:“大人,请随奴才走吧。”
杨荣和杨溥都有些恼火,索性在原地站着不动。刘枫瞥了眼,让王政在旁边看着。“既然他二人不走,就叫他们守着吧。”
王政行礼:“是。”
谁知没多久,孙太后匆匆赶来。“皇上,您怎能在御书房里让大臣……”话说到一半顿住,孙太后看着御书房里一片寂静的情形,脚步亦跟着顿住。刘枫分了个眼神过去:“朕让大臣在御书房里有何问题?”
孙太后脸色有些微变化,但很快便平复了下来。“皇上让大臣在御书房自然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太后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作甚?”
刘枫顺势将批阅好的奏折递给王政,叫他送去别处。他目送王政离开后,缓缓起身。孙太后咳了两声:“这秋日天干物燥,哀家想着皇上该喝些糖水,便叫人炖了送来。”
刘枫:……找借口也该找个顺当的。天干物燥该喝糖水?旁人或许有这种感觉,但他没有。罢了,他还是当做不知吧。“有劳太后跑这一遭了。”
孙太后笑而不语。立在她身后的宫女巧翠捧着食盒上前。刘枫瞥了眼另一侧的杨荣和杨溥,挥退二人,以及其他的宫人。随着御书房变得寂静,刘枫定定的望向孙太后。都是聪明人,他们都不需言语,便知晓了对方的意思。孙太后神色淡淡:“身为一国之君,皇上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内阁几位大臣皆是重臣,皇上莫要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影响到大明。”
刘枫身体微微前倾:“那按照太后的想法,朕该如何对待这些大臣?”
“自是……”孙太后倏地顿住,被岁月侵蚀过的眼眸亦跟着凝住。刘枫见她久久不往下说,便知晓孙太后过来并不是一时兴起。又等了片刻,刘枫还是没得到回应。见状,刘枫摇摇头,索性从孙太后身旁过去。“太后若是无话,那便先回去吧。”
话音落下,刘枫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孙太后迅速转身:“皇上要去何处?”
刘枫头也不回地说:“御花园。”
孙太后神情晦暗,皇上的年岁一大,就没有小时听话了。巧翠小心上前:“娘娘,时辰到了。”
孙太后深吸口气:“走。”
御书房外天高气爽,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御花园里,刘枫倏地出声:“王政。”
跟在后方的王林愣了下,小心答道:“皇上,是奴才王林。”
刘枫道:“宣魏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