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群吏部官员也是听明白了,敢情尚书大人是早知道帝上要拿他们吏部开刀呢,就是一直不告诉他们,怪不得七王爷这些日子,问东问西老是套话,原来如此啊。
一时间也是气愤不已,不怨帝上也不怨七王,就怪吏部尚书不早点跟他们通气,这样大家都有准备,不至于此时如此被动。
顿时周围就不着痕迹的离吏部尚书远了半个身位,不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愿再说什么,缓解他的困境。
吏部尚书此时一张老脸通红,边上的举动可真是让他威严扫地,这要他以后还要怎么打理吏部。
“还有你们,早上在殿上就毛毛躁躁的,想说不敢说,想奏不敢奏。身为人臣,连说话都不敢,朕要你们干什么?你们之中有多少是才院出来的?”
云曌看到吏部尚书的窘状,心里自然不想如此,他到底是吏部的主官,不能轻易更换,还是自己的内阁大臣,平时替自己分忧,自己也要替他兜着一点颜面。
云曌这一开口,顿时周围便出来了一大半,这让云曌头大,他知道吏部新学的人最多,但现在一看,吏部什么居然成了新学的天下。
“你们这些人里边,有多少是有功名在身的。”
云曌问道,随后顿时心里一凉,无人应答。
“怪不得油气的很,见上司落难,恨不得躲到天边去,书都没读好,还要做官。做人尚且如此,做官如何能为民做主。新学做事,旧学做人,但要先好做人,才好做事。即日起你们这些人必须要有举人之身才可官复原职,其余时候都听你们主官安排。”
是时候将新学与旧学的融合提上日程了,云曌此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新学是她这些年一手主张的,但是新学的宗旨只是打破常规,讲究效率,在为人处世方面就好像拔苗助长,没有根基。
时间久了,就会显现一堆问题,就好像现在,说的好听是明哲保身,说的不好听就是不忠不义。
吏部尚书一听,顿时长舒一口气,他可是进士出身,根正苗红。
虽然先前一番受气,但现在帝上还肯替他出气,说明自己在帝上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一时间心里对云瞾的气也没那么大了,只怪自己选人不慎,找了一堆白眼狼。
而这新学出来的一群人也是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当初吃了新学的红利,现在还回去也很正常。
“吏部留下,其他人都退了。”
云曌生完气,喝了一口茶,顺了下心气,让人直接退了,只留下了吏部。
顿时一群人就散去了,只留下吏部一人在那。
“你知不知道朕为什么要选你吏部。”云曌开口说道,看了刚才那群人的表现,她现在觉得这吏部还能再留。
“微臣不知,还请帝上明鉴。”
“因为你吏部最弱,弱到朕这个只能看到皇城方圆的眼睛都能看的出来,朕不挑你吏部挑谁?御下之道,首重其德。旧学如何差,其德到底是经过文字的考验。新学如何好,其德不如一纸空文。你当初为了讨好朕,引进了大批的新学之才,朕内心其实是不认可的,但为了推动新学的发展,朕还是没有说什么。才院之中有的人历经了多番苦难,其中的确是在苦难中学会了本事,可以用,能用,但要慎用。有的人则是巧嘴利舌,只会夸夸其谈而无其能,这样的人,连朕都无法分辨,你还要大批引进,你说你吏部是不是最弱。”
云曌谈及历史,内心也满是唏嘘,其实才院建立之初,里面是人才济济,但她已经用满,以至于后来人才流失,再进来的便都是些次品,再进来再次,直到后来皇城高速发展,首开用人先河时,才院已经是龙蛇混杂了。
这其实是云曌的错,她的精力有限,解散了又可惜。但她不能认,只能把锅甩在了吏部的头上。
吏部闻言,有口难言,只能低头认是,毕竟这其中也有他的很多问题。
“今天之后你要好好反省,老七这回是帮了你的大忙。切记为人要松,御下要严。”
云曌说道,摆了摆手,示意吏部可以退下了,她也没有太多要和他说的了。
吏部要先经过这次的大考,才能得到云曌的更多教导。
吏部走了之后,云曌思考了一会便喊了门外的和安进来。
“和安。”
“奴才在。”
“你去颁旨,叫礼部进宫议事。”
…………
而此时,宫里的尘埃落下,宫外边却还是波涛汹涌,停不下来。
这七百多人牵扯到整个皇城的扩建,也就是几十万人的利益往来,一动就要都跟着动,除了底层的工匠,大多都是无心做事,跟着满皇城跑,打听内幕,害怕自己的利益没了着落。
老三常知的府上今天是来来回回好多人了,有送礼的也有打听消息的,以往门可罗雀的王府今天算是好好热闹了一回,将常知的媳妇可是好好乐了一回,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热闹就够了,说明自家王爷还是有前途的。
等老三一回来,顿时就傻了眼了,听明白事情经过,都忙不上清洗脏兮兮的身子,大骂自己媳妇。
“你这怎么能收?这些东西收了,你要母亲还怎么想我?”常知遣退了一边的端水丫鬟,一边洗手说道,恨自己媳妇不会办事。
常知媳妇一听,顿时就委屈了,气的扭坐在一边说道:“怎么不能收了,他们吏部的一个小吏,给人安排个好活都收个百八十两银子的,咱们这么大一个王府,还有这么多下人要养,你要是上去了,外人给咱们一点孝敬又怎么了?这么繁荣的一个皇城,母亲有时都知道了的,你这怎么能怪我呢?”
老三一听,更气了,他少年就跟着云曌一起长大,历经了所有的事情,对云曌做事的态度也算是有了了解。
“所以呢,你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整个吏部被精简了七百多人,你以为母亲那是知道吗,那只是知道。就算是默许,算允许了吗?她老人家从小就教导我,万事都有阴阳之变,阴不离阳阳不离阴,过则失其正,少则失其和。这些东西可以看情况来,你还缺这点东西吗?母亲给的还少吗?”
常知接连质问道,把媳妇问傻了,也问明白了,母亲知道是知道,允许是允许,全看个人,反正到时候会有一场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