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一起去吧!”钱明珠拉着方霄的袖子不松手。客栈房间里,方霄正推开窗户,准备跃上高空。她的肩膀上,壮壮坐得端端正正。
“不行,有妖丹的大妖,你应付不来。”方霄抖抖袖子,却没用内劲,怕伤着钱明珠。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害怕的。”钱明珠不放弃。
“带着你飞很吃力。”方霄不乐意。
“我会很乖,很听话,绝对不乱跑,而且,我真的一点儿也不重。”钱明珠还是不放手。
方霄哗啦一下撕下一只袖口,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里。钱明珠眼泪巴巴地看着方霄消失的方向,哇地一下哭了起来。一群丫环婆子,听到自家小姐的哭声,赶紧跑了过来,钱明珠只是哭,什么也不讲。钱二管家看了一圈,没看到方霄,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叹了一口气,让丫环婆子们,守在自己家小姐身边。自己返身出了客栈,朝皇宫方向赶去。
当他看到站立在宫外的方霄时,松了一口气,上前说道:“仙子,回去吧。您守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放您进去的。”
方霄歪头看了一眼钱二,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好好守好钱明珠,壮壮,你也跟着一起回去吧。我感觉,今天晚上不会消停了。”壮壮惊讶地抬起头来,汪地叫了一声。
“放心,宫里那位,不是我的对手,我的鼻子够用了,在宫外,我就闻到味儿了,太呛鼻了。”方霄把肩上的壮壮取下来,放到钱二管家的头顶,转身消失在原地。壮壮汪地小小叫了一声。就趴在钱二管家头顶不动弹了。
钱二管家又不敢动壮壮,只能僵着脖子,走着机械的步伐,牵着马回了客栈。
方霄飞在高空,神识扫过下面的皇宫,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后面的御花园里,到处都是狐狸,白的,红的,黄的,灰的,像是开了个大染房。而花园里的假山上,一个妖娆的美女,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半躺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媚眼如丝地瞧着那群狐狸在园子里嬉闹。
找到了!方霄心道。她轻飘飘地坠落到那块大青石上,看向躺着的狐女,笑道:“这么多狐崽子,够吃好久了。”
“谁?”狐女翻身跃下大青石,站到了假山上,看向站立在大青石上的方霄,眼里充满了警惕。
“我是来打野味的。”方霄随意地回答。
“人类?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化神期的人类?”狐女看向方霄,“你是哪个种族的?能无声无息地靠近我,还不被我发现,肯定是飞禽一族。你是鹰族的?不对,鹰族的那帮子家伙,脾气都火爆得很,你是那个雕女,被雪雕一族藏起来的天才!”狐女笃定地说道。
“我怎么就不可能是人类了。难道,只允许你们狩猎人类,就不允许我出来打些野味?”方霄飘下青石,眨眼间便到了狐女跟前,抬手,一剑劈出。狐女双手变成爪子,一把朝方霄的紫色长剑抓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人类?那就受死吧。”
只听咔嚓一声,狐女得意的笑容刚刚展现出来,爪子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又有着一股痛麻感,爪子一下子就麻木掉,不听使唤。她连忙低头一看,她的手,居然在碰触到长剑的瞬间,就变成了焦黑的干枯爪子。
她张嘴吐出一团青色的狐火,想要逼退方霄。方霄长剑直刺向狐火的中心位置,速度快得看不清。狐女还没反应过来,方霄的剑,已经刺穿了她的眉心,灭杀了它的灵魂。方霄抽出长剑,觉得紫色的剑身,颜色好像变深了一点儿。她翻手把长剑收回体内蕴养,看向那群还不知道已经出事的小狐狸。看着这群小家伙,方霄快速画出一串符纹,把它们困入符纹牢笼,收进识海世界里。心道,肉还是吃新鲜的好一点儿。
方霄飞上半空,神识扫过下面的城市,城市里,大多数是人类,但还是有一部分妖族。她必须要尽快把它们找出来灭掉。她闭上眼睛,用灵魂之眼看向下方,下面的所有活物,都是由能量组成。这下子,一眼就能分辨出它们是人还是妖。因为,就算是吃了化形草,变化成人类模样的妖,灵魂依旧是妖的样子,不会变。
方霄俯冲而下,手掐剑决,360根金色的针,在她强大的神识操控下,快速穿过所有她找到的妖族,一一击碎它们的灵魂。
当方霄回到客栈之时,钱明珠还在她的房间里等着她。钱明珠迅速关上窗户,又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这才拉关方霄,紧张地问道:“成功了吗?”
方霄笑着点点头:“嗯,找到狐族的那个护道者了,随便把城里的妖族清理了一遍。”
“啊?难道是你做的?”钱明珠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更加紧张了:“刚刚楼上传来一声咚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吓我一跳,我就找来小二,让他去和楼上客人说说,已经很晚了,别再弄出动静来影响我休息。谁知那小二上去后,就发现楼上的客人不见了,只有一头死去的妖狼,套着人类的衣服,躺在房间里。小二吓坏了,已经报了官。”
话刚说完,就听到楼下又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钱明珠赶紧把门拉开一条缝,向外看去,只见穿着官府服饰的一队人马,正朝楼上走去,刚刚那个店小二跟在衙役边上,正把自己看见的事情,详细地说给带队的府衙听。
一队人马快速到了楼上,没过一会儿,方霄两人所在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钱明珠拉开一道门缝,谁知道,门外的两个衙役居然突然用力,一下子把门给推开了。方霄坐在窗户边上,扭头看了过去。店小二尴尬地冲方霄和钱明珠两人点头哈腰:“两位姑娘,对不住了,我都和官爷们说了,这屋子里,住的是两位姑娘,可他们不信,一定要进来查看。官爷,官爷,您二位看清楚了,真的就只住了两位姑娘。”
两个衙役没听店小二的话,直接冲了进来,把屋子里翻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钱二管家此时也带着人跑了过来,见到坐在窗边没动的方霄和正从地上爬起来的钱明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进来扶起钱明珠,拦住其中一个衙役,说道:“二位官爷,您二位闯进两个小姑娘的房间,是不是做得过了?”
“哼,我怀疑,她们两人跟楼上的贵客失踪案有关,来人,带她们回衙门好好审审清楚。”从门外,又冲进来两个衙役,一把抓住钱明珠,就往外拖。方霄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茶几上,茶几瞬间化做捧尘土。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效果却是杠杠的。
四个衙役瞬间凝固住,他们扯了扯嘴角:“对,对,对不住,我,我们弄错了。”说着,当先发话那衙役,转眼看到店小二还在,一巴掌拍在了店小二的脑瓜上,把店小二拍了个仰倒。店小二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敢怒不敢言。
“我同意你们走了吗?”方霄问道。
“这,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当先那衙役,硬气地说道,因为,他发现,他们的头儿从楼上下来了。方霄站了起来,也没看见她迈步,瞬间便出现在那衙役面前,那衙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自家头儿的后面。
刚下楼的衙役头儿,皱着眉看了一眼躲到自己身后的下属,拱了拱手,说道:“听说是你们报的案,所以,才派属下来向你们问问情况。……”
“是这样问情况的吗?”方霄指着,还被押住的钱明珠和乱糟糟的房间,淡声问道。
“嗯,他们的手段是有点儿过激了,不过,楼上的客人很重要……”
“有本事,你们冲着那些妖族发去,在普通人身上逞什么英雄,在我还没发火之前,滚!”方霄一个滚字出口,整个院子都抖了一抖,门窗哗啦啦一阵乱响。她的实力,让衙役头儿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点点头,示意属下把钱明珠放开,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情很严重,我们会如实向府尹大人汇报。这期间,你们最好不要离开京城,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哼,告诉你家府尹大人,我明日一大早就要回安城。他若是有本事,就带人来安城抓我。不过,也得要你们有本事安全抵达安城才行。”方霄挥挥手,“滚吧!”
衙役头儿深深地看了方霄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仙子,我们明日真的能离开吗?”钱二管家唤来婆子,把屋子里重新收拾一番,这才担忧地问道。
“明天这京城就乱了,他们到时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来管我们。”方霄说道。
“仙子,你真厉害!”钱明珠不吝夸奖,冲着方霄竖起了大拇指。钱二管家偷偷在一边,努力做事,这位仙子如此暴力,应该给少爷好好说说,不能再让小姐跟在这位的身边了。
天还没亮,外面就已经乱了起来,几乎每家的屋子里,都多了穿着衣服的死妖兽。人们惊恐万分,官府也疲于应对。钱府一行人,却是早早就起来,赶到城门前,第一批出了城。
城郊处,一大群狐狸,一点儿也不怕人,正晃晃悠悠地在官道上走走停停。当听到马车的声音时,一只只狐狸,都停了下来,后肢站立,目露凶光,吓得马匹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坐在马车里的钱明珠小朋友嘭地一下,撞到了车门板上,她捂着头,掀开窗帘,向外看去。
钱二管家骑着马,跑到了最前面,见拦路的,居然是一群狐狸,顿时头皮有些发麻,他冲着这群狐狸拱拱手,道:“各位狐仙,我们有急速,要赶回家里,还请各位好心让让路。”
话音刚落,城门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官府的骑兵,也打马朝着这边跑来。钱二管家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方霄此时已经下了马车,站到了那群狐狸面前,数了数,居然有五十多只狐狸。而他们的车队,总共加起来,不过十六人。
“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要留下来当我的晚餐?”方霄不客气地说道。
为首的狐狸人性化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抬起狐爪,指了指已经接近的那队官兵,意思是说,让他们识相的,就赶紧回城里去,别让它们动手。
方霄挑了挑眉,突然掐了一个法决,天空卷来一团白云,壮壮汪的一声,落到了方霄前面。壮壮摇着尾巴,哈哈地直吐气,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特别耀眼的草,只因为,那棵草,居然是蓝色的,草籽上星光点点,看起来神秘极了。狐狸们却瞪大了眼睛,盯着壮壮嘴里叼着的草,不舍得挪开半分。
壮壮把草放到方霄手上,讨好地露出一个笑容来。方霄一指那群狐狸,道:“拿下它们,今天晚上红烧狐腿,清蒸狐脑花,凉拌狐肚,卤狐肝,麻辣狐尾,五香狐头,爆狐肠,剩下的做干锅。”壮壮眼睛一亮,立刻把目光调向那群狐狸。狐狸们被吓得腿脚都发麻,倒头就装死,因为,壮壮此时散发出来的威势,让它们明白,就算是两位护道者都在这里,也不是这条狗的对手。
一只小狐狸,怯怯地看向壮壮,喵地叫了一声。壮壮咧牙一笑,口水都滴下来了。小狐狸尖叫着转身就跑:“老祖骗人,狗一点儿也不怕猫。老祖救命!吱吱!”
壮壮纵身一跃,一爪子把小狐狸拍了回来,这才迈着猫步,缓缓走回来。方霄倒提起领头小狐狸的尾巴,甩了甩,“哟,装的还挺像,可是刚死的狐狸,体温还没散去,怎么可能就僵硬了。”
“快放下狐大仙!”那队士兵,此时也赶到了,他们纵身下马,来到了这群装死的狐狸面前,见方霄拎着狐狸的尾巴就甩,吓得赶紧出声阻止。
方霄冷眼扫了过去,那人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而此时,被方霄拎在手里的小狐狸,突然躬起身体,狠狠地咬向方霄的手。方霄灵力护体,怎么可能是这只还没化形的小狐狸能咬得动的。只听滋啦啦几声电流声,原本还油光水滑的狐狸皮,居然被电得焦黑一片,被方霄拎在手里的狐狸,已经从外胡到里,焦臭味儿,远远飘了出去。方霄手腕一震,烧焦的毛和外皮,被她抖落在地面。露出一只外焦里嫩的烤狐狸。地上装死的小狐狸们,都吓得跳了起来,四下里逃窜。方霄以指代笔,用自己的灵力画出一道巨大的定身符纹,啪地扣在了慌乱逃窜的小狐狸头上,小狐狸们狐毛都炸了,却是没办法移动分毫。它们都用惊恐的眼睛看向方霄和壮壮。方霄把死掉的狐狸往地上一丢,说道:“熟得太快了,还没来得急码味。要不,你将就着吃一点儿得了。”
壮壮嫌弃地用爪子把死狐狸扫开,传音给方霄:“内脏都没掏,怎么下得去嘴?重新烤一只吧,我来处理内脏。”
方霄挑了挑眉:“你居然还真好这一口。不过,我不喜欢,骚味儿太重了,压都压不住。”
一群士兵却是被吓得头皮发麻。他们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把方霄这群人给押回京里去,他们跟城里的一头大妖仙的死有关系。可是,就方霄刚刚露的那一手,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随便动手的。一群士兵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一阵子。为首的士兵冲方霄拱了拱手,说道:“小仙子,我们几人是来护送小仙子回乡去的。若是路上再碰上不长眼的人,我们也能帮上忙。”
钱二管家赶紧拱手道:“几位官爷言重了,我们上京只为护送我家小姐进宫,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不敢打扰几位公干,我们就此别过吧!”钱二管家可不敢跟这群**子一起走,谁知道他们一路上会惹出多少祸事来。他们还得赶路回去呢。
“去去去,你家主子都还没开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一个士兵拉开钱二管家,冲着方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方霄摆摆手,“一切都由二管家说了算。”说完,也不理他们,手一招,把那群狐狸全部收进了储物袋里。
“仙子,仙子,送我一只吧,那只最小的就挺机灵的。送我吧!”钱明珠扑了上来,拉住方霄的袖子,使劲地晃了起来。、
方霄被她晃得头晕,无奈地把那只最机灵的小狐狸放了出来,说道:“它可凶了,你还没到先天境,也不可能跟它定下主仆契约。要是没有我的壮壮的管束,它很有可能会吃了你,你还要它吗?”
“这么厉害!小家伙,你可听见了,若是你认我为主,还能有条活路,若是你想跑,那就只能变成一道菜了。红烧清蒸我都喜欢吃。”小姑娘说着,还吸了吸口水。
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一口咬向钱明珠的指头,把钱明珠指尖的血,吸入自己的额头,居然自己认了主。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小狐狸可怜巴巴地吱吱叫了几声。钱明珠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方霄,说道:“仙子,小机灵请我向您求情,放过它的兄弟姐妹。它们都还没吃过人类。这次是第一次下狐山参加狩猎活动。求您饶它们一命,它们一定会回狐山,好好修行,再也不参加狩猎了。”
“哼,放它们回狐山,待到学到本事了,再下山来为祸一方?你最好别动这些歪脑筋。既然下了山来参加狩猎,就要有被反狩猎的觉悟。我家壮壮的胃口可是好得很呢。”
“我还有一帮子小弟要养呢。”壮壮赶紧汪地叫了一声。
方霄扭头一看,官道两边,一大群各色动物,都探出了脑袋来,它们怯怯地看向壮壮。壮壮冲着它们嗷呜叫了一嗓子。那群小动物们,立刻按照高矮顺序,列队站好。最高的是头大象,最矮的,是只小兔子。这还训练有素呢!方霄惊奇地看向壮壮,拍拍它的脑袋:“不错不错,这都带出一个连队出来了。”
那队士兵此时已经跟钱二管家商量好了,由他们一路护送着方霄他们回去。因为,今天方霄的出手,让他们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他们,不愿意再回去听令于其他人了。
钱二管家苦着脸,收下了士兵们一堆的铜板。又不敢拒绝,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一行人,再次上路。士兵们护在车队左右,倒还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