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爷爷,这就是那孩子,他进了我们的队伍,一直不肯说话。我们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现在,我们就把人交给您老人家了。”托尔塔拉着一个高大的孩子走到泊五大魂师和方霄面前,把那个衣着褴褛的孩子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泊五大魂师点点头,摸了摸这个一米八的大孩子,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孩子,别怕。我是托尔村的大魂师泊五。从今天起,你将跟着我一起生活。对了,这是我的小孙女小刺。她比你大一点点,以后,你要叫她小刺姐姐。让我看看你的魂力如何!”说着,泊五大魂师的伸出一指,点在这孩子的眉心处。停顿了一会儿,泊五大魂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来,他笑着对跟着一起过来的托尔肯说道:“这孩子的资质很好,跟我的魂力很契合。他以后,就是我的传承人的。嗯,以后,你们就叫他泊六吧。”
说完话,泊五大魂师又对着泊六小声传音道:“你的真名,以后就埋在心底,不要告诉任何人。大魂师的真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很麻烦的。记住了吗?”泊六点点头。
“你的声带受了损伤,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练习魂力,以后,就能用魂力跟大家交流了。”泊五大魂师很是慈爱地对泊六说道。
等狩猎队伍全部进村子后,泊五大魂师这才让方霄带着泊六回了院子。自己则跟着大家去了村头了老树下,在那里,泊五大魂师把快要消散的符印临摹下来,封存在古兽骨上。第二天一大早,泊五大魂师便召集了全村的人,给泊六举行了拜师仪式。先祭天,再拜地。然后泊六给泊五大魂师磕了三个头,泊五大魂师给他的魂力烙上了传承印记,整个仪式才算是结束。
方霄跟着众人欢欢喜喜地一起坐了桌子前,她坐在泊五大魂师的右边第二个位置,第一个位置让给了泊六。村长坐在泊五大魂师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酒过三巡,泊五大魂师心情很好。她看着给泊六夹菜的方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小刺虽然不是我的传承人,但是,她也算是在各位叔伯们的眼皮子下面长大的。现在小刺已经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姑娘,都开始寻摸着婚事了。她既然叫我一声爷爷,那么,她的婚事,就必须由我这个老头子替她看着点了。阿肯。丫头可是你家儿子救回来的,而且小塔也跟小刺两人走得最近……”
“咳咳!”托尔肯被自家老婆狠踢了一脚,含在嘴里的酒水,一下子呛进了气管里。他忍不住狠咳了起来。托尔塔的老娘赶紧拍拍托尔肯的背,她不好意思地看向泊五大魂师,笑着说道:“大魂师,这话您老可说晚了一点儿,上个月,我才给我家小塔说了宝儿为妻。您看,是不是换个人?我看阿洁就不错,他的魂兽还是小刺帮忙才收服的呢!”
泊五大魂师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托尔洁的父亲赶紧站起来,说道:“不成不成,阿洁一年前就和珠儿订了亲,我们两家正准备把这事儿通知大家。下个月八号,我们两家就举行订亲宴,到时欢迎大家伙来做个见证。”听了这事儿,所有人都笑着恭喜起托尔洁和珠儿两家人。
泊五大魂师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敛,他看了一眼好似没事人似的,还在给泊六夹菜的方霄,轻叹一口气,说道:“一个月后,我想让泊六去走传承之路,到时,托尔塔,托尔洁,托尔安,托尔敏几个拥有魂兽的人,陪着他一起去吧。”
“爷爷,我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方霄放下筷子,轻声说道。
“也好,你也有魂兽呢。传承之路当然也能走。到时,你和泊六一起进入传承路,能接收到多少传承,就看你的造化了。”泊五大魂师点点头,站起来说道:“今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收徒仪式。泊六,从今天起,你要称呼我为师父,明白吗?”
泊六站起来,慎重地点点头。泊五大魂师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道:“你们大家慢慢吃,我要去替他们准备一些路上用的东西,就先走一步了。”
所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恭敬地送走泊五大魂师。然后大家面面相觑,都看了一眼平静的方霄,匆匆吃完饭,也早早各自回了家。
路上,托尔肯不解地看着自家老婆,问道:“阿塔可没和宝儿定亲,你为什么要骗大魂师?”
“若我不说阿塔和宝儿定了亲,大魂师可就会把那个瘦弱的小刺说给我们阿塔了,到时,你是拒绝,还是同意?”
“其实小刺也不错!”托尔肯小声说道。
“哪里不错了,那身体弱得,连只鸡都杀不了。眼睛也看不见,还没被泊五大魂师收为传承人。要我说,她可能连个娃都生不出来,若是不想我们家阿塔从此断了后,你最好歇了那心思。没看阿洁和阿安他们两家也不愿意让小刺嫁进去嘛!”托尔塔的母亲摇摇头说道。
“可是,大魂师说的也没错,小刺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她,其实真的挺好的,跟着大魂师修练了那么久,现在单独走路干活都没什么问题了……”托尔肯替方霄说起话来。
“打住吧!”托尔塔的母亲斜睨了一眼自家老公,说道:“只要没能成为大魂师的传承人,大魂师就不可能把自己看家的本领教给小刺。你没看这些年来,村里的孩子们缔结魂契,大魂师都没让小刺学吗?你再看看泊六,一来咱们村里,大魂师就给起了名叫泊六,那意思还不明显,那就是要把真本事都传给泊六的意思。五过了就是六。可没听说过五过了是刺的。总之,小刺在咱们村住着,我们大家伙养着我没意见,我也很愿意照顾她的生活,但是,让她嫁进咱们家里,这事儿没得商量。走快点儿,我还要去和宝儿她娘好好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情呢。”托尔塔的母亲,真心不愿意娶一个不能生养的儿媳妇进家门。
托尔肯被自家老婆说得没脾气,只得跟在后面,向着宝儿家走去。方霄跟在泊六身边,乐呵呵地给他介绍着村里的人事,泊六听得高兴,也愿意跟方霄亲近。托尔塔几个小伙伴们,被家里的大人们一闹,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方霄,和泊六相互寒喧了几句,也都回了家。
推开院门,大魂师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天空,似没看见两人般。两人赶紧给泊五大魂师行了礼,问好。泊五大魂师那空洞的眼睛,盯着方霄看了许久,才纳纳地说道:“小刺,别担心,你现在还小,过几年,等你长大了,村里的人自会看到你的好了。”
“爷爷,我不着急。您看,现在小六来了咱们家,您老人家是不是应该好好指导一下小六的修行,他现在可什么都不懂呢。下个月,我们就要启程去传承之地了,现在可得替小六先准备起来了。”方霄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呵呵,是该好好准备准备,在传承之地,你要好好感受那里的魂力波动,肯定能得到不错的机缘。我也应该引导小六入门了。从明天起,小六每天早上跟着小刺一起起床,跟村里的小子们一起锻炼身体。吃完早饭,就跟在我身边,你的时间很紧,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让黑子跟你签定魂契才行。”泊五大魂师也笑着说道。
“爷爷,黑子不是您老人家的魂兽吗?怎么能跟小六定下魂契。这样吧,这两天,我跟着阿塔他们一起出村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魂兽来送给小六。”方霄一听泊五大魂师要把黑子让给泊六,顿时觉得不妥,赶紧说道。
“我们魂师的传承之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魂兽的传承。小刺,你别担心,泊六一定能和黑子好好相处的。”泊五大魂师见方霄关心自己,心里觉得暖暖的,赶紧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不是说魂兽必须要从小培养才能跟自己的灵魂相契合吗?”方霄有些不理解,顺口就问了出来。
“这也就是我们魂师传承的奇特之处了。其实,魂师的魂兽,是每一位大魂师离开之后的魂魄,凝结而成的魂兽,跟你们契约的魂兽不一样。我们的魂兽之所以能传承下来,是因为,每一位坐化的大魂师,都会把自己的魂魄归到黑子身上,让黑子的魂力更加强大,也更能辅助新的魂师,完成魂师应尽的义务。所以,大魂师的魂兽是不死不灭的,也是继任传承者最有力的守护者。唉,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不过,好在,我总算是等来了我的传承者。”泊五大魂师简单给方霄解释了一下大魂师的传承,而后,露出几分怅然来,“唉,也许,我等不到小刺嫁人的那天了。也看不到小六长大了。不过,我相信,你们两人一定能相互扶助,互相照顾的,是吗?”
“爷爷,您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明天我再去村头给您找几味药材,好好给您调理调理。”方霄这些年来,常常给泊五大魂把脉调理身体,也知道,泊五大魂师,每动用魂力一次,他的生机就会少一点儿。这些少掉的魂力和生机,方霄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替泊五大魂师补回来。她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补,但她坚信,一定有办法补充的,只是,她出不了村子。村里人都怕她出了村子迷路回不来,所以,她一直也没机会出去找到好的东西来替泊五大魂师补身体。她带来的那些纳物袋里的东西,她一一试验过,都对泊五大魂师没有用。但是,对她自己的身体,却效果很好。方霄也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她还在努力寻找中。
泊五大魂师摸摸方霄的脑袋,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爷爷的身体,爷爷自己清楚,你可别想着跑出村去,你眼睛不方便,对外面的路不熟,出去了,很容易迷路。再加上,村子周围布置的大灭魂阵,走错一步都会要人命。你可千万别乱来。下个月,你就能跟着阿塔他们一起出去了。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