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上前两步,指着眼前的一片花海,道:"姐,我是从那边的山坡爬过来的,我只在边上采了两朵夹在里面,真没多采。"方霄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一会儿你不用多。我们是土匪出生,当然就是土匪作派。"这话,听在引路的道童耳朵里,那是真的很冷,冷得他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道童悄悄扭头看了一眼方霄,见她脸上一片平静,目光投向远处亭子边上的那匹白马。
"踏云!"方霄轻轻喊了一声白马的名字。
那匹白马立刻扬起蹄子,把套在它脖子上的缰绳,连同拉着缰绳的人,一起拖着朝她跑了过来。拖着缰绳的厮被拖得手掌掉了一大块皮,衣服也被路上的石子拉成了布条。如此吃痛的情况之下,他也没敢松开套在踏云脖子上的缰绳。踏云跑得极快,眨眼功夫,就来到了方霄面前,它甩着响鼻,有些不耐后面拖着的重物,撩起蹄子就要往后蹄。方霄抬脚拦了一下,那被拖得血肉混着石粒的厮才算是保下了一条命。方霄并指为剑,轻轻一划,缰绳断为两截,掉在霖上。
方霄摸了摸踏云的棕毛,道:"怎么不跟在大丫后面,自己到处乱跑?"踏云用脑袋蹭了蹭方霄的掌心,变得格外温顺。
"爷的马,快把爷的马还回来。"一个处在变声期少年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几个护卫也是跑着跟了过来,把方霄和踏云围在了中间。
等那个少年喘着粗气跑过来时,方霄已经把踏云的棕毛顺了一遍。
"你是哪家的爷?"方霄面无表情地看向少年。
"你是哪来的野丫头?还不快点把爷的马还回来。"少年一插腰,挺起胸堂,用鼻孔朝着方霄。
呵!方霄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大丫,问道:"大哥领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本姐是哪家的姐?"
"大老爷,姐是我们野狼寨的大姐,更是先锋营的大姐,不能在外面落了唐府的面子。"大丫大声回答道。
"什么野狼寨?你们是土匪吗?只要把爷的马还给爷,爷就饶你们不死。"少年趾高气扬地道。
"王爷!我们还是回去赏花吧。"一个护卫在听到野狼寨三个字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想起来了,这位大姐是来自哪里了。他们这几个护卫,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是赶紧先撤吧。可是,这位王爷却是一点也不听劝的主儿,他瞪向那个护卫,吼道:"爷的马都被别人抢跑了,你们还让爷走,爷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看的东西被别人抢的吗?还不快上去把爷的东西拿回来。"
"你踏云是你的?"方霄挑了挑眉,这熊孩子,没听过野狼寨,看来,他家的王爷对他保护得很好啊。正好,她也想把野狼寨的名声,打得更响亮一点,让这京里的人,知道知道,她们野狼寨可不是什么人想欺负,就能踩上一脚的。那么,就从这个子开始吧。他是个王爷,份量是有了。
被方霄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少年直觉地背后汗毛竖了起来,他退后一步,躲到了刚刚跟他话的那个侍卫身后,指着剩下的侍卫道:"还不上?"
方霄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把马鞭往大丫手上一塞,道:"跟着我做。"她握着大丫的手,一抖马鞭,一个鞭花在空中打响,啪地一声,把护卫们震了一下。个个看向自家主子。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向前冲。
方霄左脚抬着大丫的左脚,向前一个弓步,右手上的马鞭一挥,犹豫的几个护卫,腰上都挨了一鞭。火辣辣的疼痛感,伴随着嘶啦一衣服破碎声,他们只觉得下身一凉,腰带都碎了一地,裤子当场就掉了下来。护卫们一手拿刀,弯腰一手提着裤子,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大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方霄不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拉着大丫右脚又向前跨出一步,手上的鞭子一甩一卷,躲在后面的少年被鞭子卷着拖到了方霄面前。
"方姐,手下留情!"那个把少年挡在身后的护卫赶紧出声,因为,方霄已经把少年横在了自己的腿上,那模样,居然是要打王爷的屁股。这样羞耻的被打屁股,对一个出身高贵的王爷来,简直比死还惨。
方霄手一缩,鞭子卷成卷状,回到她的手里。方霄一鞭子抽到少年的屁股上,道:"还抢本姑娘的马不?"
"啊,我要杀了你,放了爷,放了爷!"王爷吃痛,大声叫骂起来。
"还想杀我?"方霄又是一鞭子打下去。
"爷要诛了你九族!"王你眼泪都痛出来了,可是嘴还挺硬,不肯服输。
"好,你去诛吧。记住,我是潇王府的姐,可别找错霖方。"方霄也不想再打,没意思,她手指一曲,把王爷腰间的荷包抽了出来,又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手一拉,一抖,把王爷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丢到大丫的怀里:"给我抱好了。等会当了换银子。"
方霄的目光转向周围提着裤子的护卫身上,那些护卫们身形一抖,都退后一步,齐齐咽了一口口水。还是那个领头的护卫聪明,他把自己身上的荷包解了下来,双手放到大丫的手上,背起已经光聊王爷,一声不吭,转身就跑。
剩下的护卫明白了什么,也都把自己的荷包丢到大丫面前,提着裤子跟着跑了。方霄嗤笑出声。看着那群逃跑的护卫,转头看向领路过来的道童。道童连连摆手,道:"我身上没钱,这身衣服也不值几个钱。"
"我知道,他是哪家的王爷?"方霄轻哼一声。
"他是忠王府的王爷。"道童一边跑,一边大声回答。转眼也跑了个没影。
方霄笑着看大丫喜滋滋地把地上的十几个荷包捡起来,抱着忠王府王爷的衣服,跟在方霄身后,向山下走去。
回了唐府,唐瞻他们已经离开府里,回了军营。整个唐府里,方霄变成帘家作主的那一个。方霄让老兵把衣服当真拿去当了换酒吃,又让大丫把那些荷包里的银钱都倒出来,数了数,居然有一万两千三佰四三两。钱最多的,不是王爷的荷包,而是那个护卫头头的荷包,应该是替王爷带着出门玩耍的银子。
大丫一边数着银子,一边和方霄道:"姐,下次我们出去玩时,我一定带个大荷包出去,腰上挂一串荷包,太费事了,丢一个都不知道。"
方霄一笑,赶情这丫头还想着下次去还打劫人呢。不过,这才像是从野狼寨出来的人。
吃过午饭,方霄躺在塌上看着书,大丫在院子里,正努力回忆着方霄今拿着她的手,教她的那两招,练习得有模有样的。外院的厮跑了进来,是王府的人来找她,要她出去看一看。
方霄翻身坐起,想来是今抢劫忠王府王爷的事情,被捅到潇王爷那里去了。正好,她也想知道那位忠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能教出王爷那样霸道性子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来到客厅,让方霄感到奇怪的是,王府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潇王爷。按理,早上才帮王爷拔除了蛊毒,他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才是,怎么才中午,就亲自到唐府来了,难道那位忠王爷有那么难缠吗。
看出方霄眼里的疑惑,潇王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招惹了忠王爷那么个屁孩了。他今中午,就跑进宫里,到太后那里告了你一状,现在,皇上和太后都要见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定能护你周全的。"
"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对不住义父,给你和王府添麻烦了。"方霄看潇王爷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也就顺着接了口。
"太后也许会些难听的话,到时你听着就是了。别和太后她老人家起了冲突。"潇王爷想了想,还是提醒了方霄一句。
"国师在宫里吗?"方霄倒是不惧太后和皇上,他担心的是国师那个不定时的炸弹,要是他在宫里的话,她倒真的要心些了。
"国师?你想见国师?"潇王爷奇怪地问道。
"如果国师在的话,我觉得我应该避开些,爷爷和师父和国师似乎有些不对盘。"方霄把爷爷和师父摆了出来,王爷顿时明了,当年的事情,他也听了一些,国师当年,对刘老和才老,那是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只是,不知为何,让两人跑掉了。不过,现在方霄提起来,他觉得方霄和国师,最好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国师去了重明观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关。"潇王爷还是把这事儿了出来,"皇上和太后都对求仙问道之事非常崇敬,你最好不要在他们面前国师的不好。国师每年都会给皇上和太后一粒仙丹。若是你了国师的什么不好的话,我怕皇上和太后会对你生出不喜之心来。你现在的婚事,还握在皇上的手里。"潇王爷想了想,接着道:"我先前替你向皇上求一个郡主的封号,可是,皇上你大哥已经有封赏,不宜一次赏赐太多,所以,没答应。太后把你赐婚给太子做侧妃,我没答应。现在你得罪了忠王爷,太后可能会对你发难,所以,你只需记得,不要和太后对上就好。让她老人家把心里的不满发出来,这事儿她就能揭过去了。免得她拿捏你的婚事,你就吃大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