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后一天,容烟起了早床。到达南城机场时,天还没有亮。她将机票改签,提前走了,没有叫醒季远,怕他又要哭。
醒来后的季小公子气呼呼打了电话过去,挂断时,却是开心的。
转专业的事情让容烟忙了好一阵,她联系了辅导员,之后又找到教务处。学校的要求是,入学半年以后,且原专业成绩排名在前百分之十的学生,才能申请转专业。
校内学生都是曾经学校里,乃至全省市的天之骄子,要想考到前百分之十,并不是简单依靠天赋就能达到。况且,清大作为顶级学府,里面的学生没有一个懒散的,有天赋的人也比比皆是。
课程学习及课题研究让容烟每天都很充实,参加的各项比赛占据了她更多的课余时间。与季远的通话频率,从原来的每天一次,到隔天一次,现在变成一周一次了。
周末,难得她没有出去参加什么活动,想起上次给他打电话,已经是一周之前了。她实在太忙。
容烟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季远正在医院。
闫二接通后,将手机递给他。
“圆圆?”那边一阵响动之后,她才听见某宝贝的声音。
“姐姐。”高烧让季远的脑袋有些昏沉,整个人都乏力得很。叫出口的这声姐姐软绵绵的。
“宝贝怎么了?”他嗓音低哑,带着鼻音,好像生病了。
好几天没有跟她说过话了,这会儿生病,听见她的关心,莫名的委屈就涌上来。
但第一次,他收着情绪,“昨天淋了雨,有一点感冒。”他知道她很忙,遂不想让她担心。
少年在不觉间成长。
这话传到电话另一端,叫容烟皱起了眉。南城昨天下雨,如果打雷了......心里懊恼,昨天应该打给他的,但她忙到凌晨才赶完报告。“宝贝有没有去医院?”
“现在在医院,闫哥陪我来的。”季家是有家庭医生的,但人家有急事,赶不过来。
“好,那宝贝注意休息。”
......
挂断电话后,后知后觉,容烟发现,刚刚电话中的季远,没有撒娇,也没有任性。他话音平静到让她听不出情绪。
这段时间她太忙了,顾不上每天联系他,有时候打过去,匆匆说几句后,就又挂断了。
犹豫一会儿,容烟拿上自己的挎包出去。
吊完三瓶水的季远,在医生复查体温后,让闫二带着回家了。
周末不上课,他没有在公寓住。
别墅门口,周驰将车缓缓停下。
“圆圆,要不闫哥今晚过来陪你?”他有些不放心让生病的季远一个人呆着。这些年,他被照顾得太好,生病是极少的。
“不用了,谢谢闫哥。”生病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因为感冒,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
明白季远的坚持,闫二没再要求。“那我走了,不舒服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晚上,刘妈过来做了些清淡的给季远,想着他能多吃两口。今天中午也没吃,这会儿他的胃怕是受不住。
“刘妈,你回去吧,等会儿可能要下大雨。”看一旁的刘妈一直没走,眼神关切的看他,季远出声提醒。
“小少爷,要是夜里还不舒服,就马上给刘妈打电话。”照顾他这些年,她最是清楚季远的身体,轻易没生过病的,生一次病,就得难受很久。
“嗯,谢谢刘妈。”
看他饭也没怎么动,刘妈心里无奈,又别无办法。她想着给夫人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但小少爷早早劝阻了她。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待刘妈走后,季远起身上楼,烧已经退下去了。但他这会儿难受得紧,脚步虚浮,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简单洗漱完,他就上床休息了。
夜里,南城天色突变。傍晚里停下的雨,又开始作祟。城市笼罩在烟雨朦朦之中。
天边惊雷闪现,接着就是一阵轰隆隆得雷声。
从睡梦中被吵醒,季远裹住被子,身上冒了一身冷汗。他很怕打雷,是那种听见雷声后止不住颤抖的害怕。别墅里传来的回音,更是让他紧张。
临时起意买到一张晚点的机票。容烟从帝都飞向南城。
刚下飞机,她就打车直奔季家别墅而去。她想见他,很想。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车上她给季远打了很多电话,但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听见惊雷炸响后,心里担忧更甚。
一筹莫展之时,别墅大门被带着寒意的风打开。刚刚刘妈走的时候,将门虚掩上。脑子里混沌一片的季远也忘了去关。
看见被吹开的门,容烟心里又喜又气。圆圆太大意了,居然没有好好关门。
但现下,顾不得许多,容烟提步走进去,顺手将门带上。
走到二楼季远卧房门前,隔着一扇门,她听见她的宝贝在哭。黑夜里的呜咽让她的心被提起。
她用了些力气拍打着门,一边喊“宝贝,你开开门,姐姐回来了。”
深夜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季远不寒而栗。身体上的难受与精神上的紧张让他痛苦不已。
但敲门声一直持续着,经久不断。
恍惚中,他听见那响动中夹杂着熟悉的声音。将被子从头上拉下,他大口呼吸,在黑暗中聆听。
“宝贝,你在里面吗?”这门明明是从里面被反锁了,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
今天电话里,他说他感冒了,难道圆圆昏迷了吗?
心里焦急异常,她用力大声喊他,“圆圆,姐姐在外面,你快起来。”
那些呼唤中,着急与担忧那样明显,季远确定,真的是她。可怎么会呢?帝都那么远......
来不及细想,他慌张起身,跑向房门。
开门的一瞬间,惊喜占满他的眼睛。害怕的情绪仿佛瞬间被驱散。
紧紧抱住她,少年的眼里的湿润,落在她颈窝里。
“宝贝,姐姐来看你了。”轻轻拍打他的背脊,她出声安抚明显被吓坏的少年。
好一会儿,他直起身,将她带进卧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