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脑屏幕起身坐直,容烟单手拿着水杯,走到落地窗前。从aiyan大厦顶层俯瞰,外面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景象尽收眼底。
站在高处掌控一切的感觉让她倍觉舒坦。黑夜里,双眸望向城市天际线,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勃勃野心。
中标通知书下来之后,她紧跟着准备合同签订事宜。前后忙碌了大半个月,几经周折终于敲定下来。精神松懈下来之后,那张乖巧漂亮的面孔出现在脑海里。
季远在那天分开后的第二天打过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电......
他应该放暑假了……在做什么呢……
她没有接听他的电话,他会不会委屈了......但她不是故意不接,只是当时确实在忙,没有顾及到他,后面也没有回电。
今晚终于忙完,回个电话过去吧,她想他了。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宝贝”,正要拨通,却见手机右上角显示时间为凌晨2点。
算了,明天再打给他好了。转过身,容烟走向办公桌坐下。
“嗡~嗡~~”
安静的夜晚里,手机震动声的音效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谁会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活动了一下肩颈,容烟拿过手机。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宝贝。
毫不犹豫,容烟接通了电话,生怕晚一点就错过。
“喂,圆圆吗?”
“……”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喂?”
“圆圆说话。”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圆圆出事了吗?还是遇到危险在向她求救?
前几天新闻上报道过某中学学生回家路上遇害的新闻......
各种不好的设想浮上心头。
她慌了起来。
“宝贝,能听到姐姐说话吗?”
“你别怕,我……”
他在哭。
电话里面传来的抽泣声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入容烟心脏。
来不及思考过多,她飞奔出办公室,直奔地下车库。
握着钥匙的手都在抖。
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打开车门,启动发动机。
车子快速驶出地下车库。
“圆圆,你听我说。你坚持住,不要挂断电话,姐姐马上过来。”
大脑飞速运转,容烟操作好几分钟,终于通过手机信号卫星定位到他所在的地方。
油门踩到底,车子一路飞奔,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解开安全带,容烟快速下车。
映入眼前的是熟悉的季家别墅?
刚刚太紧张,她完全没有注意目的地居然是季家,只顾着跟着卫星提示方向而去。
圆圆在家,他是安全的。
她松下一口气。关心则乱,大抵如此。
手里的电话依然是通话状态,她轻声问,“圆圆,你在家里是吗?”
“是。”
随后,电话挂断了……
容烟:……
胸腔里有一股郁气,她想把他抓起来揍一顿,实在太不乖了。
莫约一分钟后,她正想转身上车离开,抬头就看见季远打开了门,站在台阶上。
他穿着丝质睡衣,赤着脚。
容烟皱眉走上前,“怎么不穿鞋。”
季远没说话,只是侧过身。这是让她进屋的意思。
两人走进屋,没有说话。
容烟不清楚季远想做什么,只觉得他这会儿很奇怪。
他带着她进了自己卧房。
容烟走在后面,进去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季远走到床边坐下后,眼神直直看着容烟。
他眼睛大且亮,在橘黄色的柔光之下显得更漂亮了。
容烟被看着,也没有觉得不适。
许久,坐在她前面的少年开口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你喜欢我。”容烟分不清他是在问她,还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她心里积了一口郁气,惩罚般地道“不喜欢。”
漂亮少年闻言,瞳孔微睁。
诧异、不解、到委屈。
容烟将他双眸里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随后道“你一点也不乖,我不想喜欢你了。”
季远沉默一会儿后,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他今晚确实很任性。
容烟心里暗自叹气,她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抬起季远的脸。
……
又哭了……
一边心里暗骂自己,一边慌慌张张给小猫擦眼泪。
“别哭了好不好?”
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弯弯翘起,眼里雾气浓重。
她要心疼死了。
季远抿着嘴唇,没说话。
容烟试探性伸出手,搂过季远的脑袋,安抚他的背。
没被推开。微微放下心。
继续哄,“宝贝,姐姐不喜欢你,姐姐爱你。”
还是没有反应……
她自顾自继续说,
“今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开心。后来听见你在哭,以为你出事了。一路开车过来,发现你没事,安全待在家里,才放下心。”
“圆圆,你今天吓到我了。”
……
不知什么时候,季远的双手回抱住容烟。
“你喜欢我。”
这下容烟不敢再乱说话了。老老实实回答,“喜欢的。”何止喜欢,简直是她的心肝。
少年从她怀里起身,要求道“不能再说要分开的话。”这话带着颤音,透露着主人的委屈。
容烟心里又是一紧,右手轻捏他的后颈,靠近他保证,“不会了,宝贝。”
她哪里再敢。接到电话时的各种猜想吓到了她,也同时提醒了她,季远是不一样的,他不是她可以理智对待的普通人,有关他的事情,也不是能够简单用理性就能解决的。他是她平淡且孤寂灵魂中稀有珍贵的波澜,他是她的玫瑰。
紧紧拥住眼前这只漂亮矜贵的小哭猫,她想,不管以后季远是不是会遇上心动的人,现在,季远对她有一份的喜欢,她也要攥在手里,绝不再松手。
好久,环在容烟腰上的手自然垂落。季远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轻轻将人扶倒在床上,容烟给他盖好薄被,轻声关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