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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祀开启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栢靳几乎没时间同辞言在一起。
即便如此,帝云还是将他们的关系看在眼里,身为长姐的惆怅涌上心头。
看了看辞言,又看了看栢靳。
唉!
都是说不起的主儿。
青鸾国与紫金国的人安分的不正常。
两方根本看不出合作的迹象,不过也是,两大帝王做局,哪儿能轻易让人瞧出来。
就在栢靳以为他们会继续安分下去。
凤后却在这个时候病了,离祭祀的日子越近,她便病的越厉害,面色苍白,身形渐瘦。
栢靳偷偷进宫瞧过,是中了蛊。
很可惜,她对蛊术并不精通,主要这玩意儿不挣钱,所以......咳咳,你懂的!
是情人王蛊。
经过研读万卷书,以及多方检测,她得出了结论。
情人王蛊需要由中蛊人所爱之人的心上血引出。
这本该是个很好解的蛊毒,最起码对栢靳讲是这样的。
但生活中永远不缺乏狗血。
比如......
她皇姐的狗血。
栢靳才知道,君青岚与帝云一直都是搭伙过日子。
在成婚前,帝云便知晓夫君的心不在自己这里。
她一直不在乎,帝王不需要爱情,可当得知君青岚需要心爱之人的心头血救命时。
她承认自己后悔了。
如果凤后的所爱之人是她,那她便不用看着对方在自己怀中一点点凋零,却束手无策。
即便没有爱,她也早已将君青岚看作不可割舍的亲人。
栢靳也不知道说点啥,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割舍的。
可能是原主的情绪影响到了她,她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凤后得知病因时,只是大笑。
苍白的脸上缓缓落下泪珠。
“她来带我走了是吗?”
他看着栢靳茫然的询问道。
在情人王蛊的折磨下,他日日陷于幻象之中,或许此时并未认出栢靳。
听帝云说,凤后幼年时同邻居家的女儿青梅竹马,那女人名叫浅浅。
“妾弄青梅倚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闲猜......”
两人相伴、相知、相恋。
可他们家世相差甚远,凤后的家里人不同意,强行将其拆散。
恰逢这时,圣旨下达,君青岚成了帝云的皇夫。
他成婚前夜,浅浅前来问他愿不愿意同自己私奔。
君青岚看了看身后的家族,摇头拒绝。
讲到这儿时,帝云看着栢靳说:“我与阿岚皆是身不由己之人。”
身不由己......
她感慨完,继续说凤后的故事。
他们成婚当夜,浅浅抱着一束海棠花自尽了。
从那日起,君青岚便死了,随着他的浅浅一起死了。
他在外是完美的凤后,在内是完美的夫君。
可他偏偏不是他自己,完美的躯壳下只留满目苍夷。
狗血的故事到此为止。
栢靳记得,帝云最后一句低语,带着无尽的失落,“是该如此,他等了这么多年,怕是正等着与那人重逢吧。”
“浅浅...青青在...青青在......”
君青岚的声音打断了栢靳的回忆。
“是,她来接你了。”她低声道。
这是唯一一个她想救却救不了的人。
但看着君青岚如今的样子,她大抵明白帝云最后的低语为何意。
这情人王蛊解不解,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对于君青岚来讲,这世间除了他的浅浅,什么都是假的。
失去浅浅的数十年,可能对于他来讲,根本不算活着。
“浅浅,原谅我......”
“原谅我当初不能与你共赴黄泉,浅浅,君家的族人是无辜的......”
“......”
他一声声的诉说着内心的歉意,孱弱的身体渐渐没了起伏......
......
君青岚走了。
临走前,只有栢靳陪在他床前。
帝云没来,她说,这次就不打扰君青岚的好事了。
她是笑着说的,可栢靳却看见了她眼底的苦涩。
凤后的葬礼没有大办,甚至悄无声息。
他未入皇陵,而是被葬在城外的竹林。
同一个叫浅浅的坟包相邻。
帝云指着那个坟包,示意栢靳以后把她的皇陵修的离这里远些,省得她死后看见君青岚和浅浅相拥的时候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