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认亲宴定在12月24日晚上,平安夜。 原本是想定在感恩节的,许是觉得时间太仓促,就干脆往后推了,弄得声势浩大,尽人皆知。 贺家这些年从未如此高调过,一时已成了全国热议的焦点。 宋风晚的四级考试也在此之前结束了,完成了几门选修课的小论文和考试,元旦后就进入考试周,所以在此之前,她还算清闲。 去年跨年时,她是和傅沉在国外度过的,虽然发生了雪崩,吓得惊魂未定,但两人互表心迹,也算确定了关系。 所以跨年对两人来说,都是个值得几年的日子,今年肯定不会去雪山了,傅沉就计划着去海岛…… “海边啊……”宋风晚此时正翻看着傅沉做的旅游行程表。 “不想去这里,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还是不想出国?”
现在全国已经普遍进入低温状态,哪里都是寒风肆虐,此时能看到暖阳倾城的,也就南江那一块,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不是,我就是……”宋风晚扯了扯头发,“我还得买泳衣什么的。”
“嗯。”
傅沉忽然想起之前宋风晚穿泳衣的样子,嗓子眼有点冒火,“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置办行李。”
“这是1号的飞机?”
宋风晚仔细看了下行程日期。 “你不是现场看跨年演唱会,订了31号飞机去金陵,1号出国。”
“能弄到票吗?听说很抢手啊。”
快跨年的时候,几个卫视已经在宣传演唱会的嘉宾阵容,宋风晚就是和他随口一说,想看现场,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嗯,浸夜在金陵,托人找了关系弄了两张前排的票。”
傅沉姐姐——傅妧,嫁的沈家,祖籍金陵。 沈浸夜接到自家舅舅电话,说要来金陵,他当时就一脸懵逼,如临大敌,吓得够呛,最后却说,要来看演唱会? 我的亲舅舅,演唱会的明星你认识几个?你丫一个听京剧的人,看演唱会? 结果人家来一句,“陪你小舅妈去的。”
卧槽,一大盆狗粮从天而降,为了讨舅妈欢心,你真是拼了啊。 当时演唱会的售票已经完全结束,沈家在金陵确实有关系,搞到了前排的内场票,那几乎都是给领导和家属留的。 “不想去?”
傅沉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规划两人行程也是第一次…… 他想让宋风晚开心,她想要的,他都想尽力满足她。 “想去,谢谢……”宋风晚偏头,在他嘴角啄了一口。 “就一下?”
傅沉撩着眉眼,眸底染笑。 宋风晚凑过去,轻轻吻住他的唇…… 室内暖气熏暖,两人黏到一处,自然有百般缠绵,说来也是奇怪,交往这么久,即便此刻接吻,还是难免心悸乱颤。 两人这边咬颈温存,耳鬓厮磨,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两人互看一眼。 他们此刻正待在沂水小区,此刻已是落日时分,斜阳沉山,有谁会…… “三哥,是不是有贼啊?”
宋风晚浑身都紧绷起来,因为那人开锁的动作还不熟练,钥匙仿佛穿插的好几遍。 傅沉与宋风晚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夜的,早就打发千江和十方回去了,外面也没人守着。 他揉了下宋风晚的头发,“别怕,我去看看。”
傅沉走到门口,准备透过猫眼看一下外面的人是谁。 “三哥,你拿个家伙啊!”
如果真的是贼怎么办? “没事。”
宋风晚根本不知,傅沉身手不错,对付小毛贼还是没问题的。 傅沉走到门口,宋风晚已经攥住了桌上的水果刀,紧跟在他后面。 只是两人刚到门口,门就开了…… 乔西延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表哥?”
宋风晚吓得够呛。 “你俩……”乔西延一身黑色防风衣,肃杀萧条,浓若深海的眸子像是结了层寒冰,“这是在干嘛?”
“你说能做什么?”
傅沉说得理所当然,退开身子让他进屋。 他们在谈恋爱,单独相处,还能做什么? 乔西延被一噎,直接进入屋内,目光落在宋风晚手中的水果刀上,“你这是干嘛?”
“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宋风晚急忙收起刀,扔在桌上,“表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前几天问你,你不是说忙着考试。”
乔西延打量着两人,衣着整齐,似乎也没在做什么。 “刚考完,你来京城做什么?”
“去古玩市场收点玉料。”
乔西延去年冬天也来过一趟,不过时间较早,“原本上个月就该过来,收到了贺家的邀请函,所以将时间点卡在一起。”
“你也收到了?”
宋风晚诧异。 这邀请函都寄到吴苏了? 贺家人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 “嗯,最近吴苏天气不好,我爸手腕关节不太舒服,不愿出门,就让我过来了。”
“舅舅没事吧?”
宋风晚知道乔望北长期劳作,关节不大好。 “老毛病,没什么事。”
“舅舅和贺家有交情?怎么想来参加这个?”
宋风晚好奇。 “爷爷和贺家有旧交,但关系不大好,这次不是专程为余小姐举办的认亲宴?她和傅斯年都领证了,是给傅家面子。”
乔西延解释。 宋风晚恍然,这余漫兮此刻身上烙上的标签可不止贺家大小姐,还是傅家少夫人,大家不给贺家面子,也得给傅家的。 那这次的认亲宴,可非常热闹了。 难怪可以宣传的如此声势浩大,更多的是借着傅家的名声。 “你们今晚吃什么?出去吃?”
乔西延在这边住习惯了,带着刀具,住酒店确实有些不便。 “不是,三哥下厨。”
宋风晚笑道,“三哥做饭可好吃了。”
宋风晚知道乔西延对傅沉还有点微词,自然可劲儿在他面前夸傅沉。 “是吗?”
乔西延还真不信傅沉会做饭。 傅沉也没想到乔西延会突然过来,“那你先歇会儿,半个小时后可以吃饭。”
“那就麻烦你了。”
乔西延对他还算客气。 傅沉在厨房忙活,余光瞥见乔西延开始收拾行李,首先就是清出了包内装得几组刻刀,大小不一,材质也不同,但是刀口带仞,寒光隐现。 某人视之如若珍宝,一字排开,挨个擦拭,又慢慢收起来。 “你和他经常来这里约会?”
乔西延偏头给自己泡茶的宋风晚。 “也不是,偶尔过来。”
宋风晚哪里敢说,只要有空,每周都来啊。 “会留宿过夜?”
乔西延挑眉。 “肯定不会啊。”
宋风晚悻悻笑着。 乔西延比她大很多,说是哥哥,其实和长辈差不多,又是个气场极为凌厉骇人的人,她根本不敢告诉乔西延,自己和傅沉具体发展到了哪一步。 “是吗?”
他是想锐利,打量着宋风晚,像是要将他看透般,寻思着她说话的真假。 “这是肯定的啊。”
就她表哥的脾气,知道两人成天睡在一起,肯定得抓狂。 乔西延低头不语。 也是因为这段对话,埋下祸根,在吃了饭之后,乔西延直接冲着傅沉来了一句。 “傅三爷,不早了!”
话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回家了。 傅沉上回留在这里,就是和严望川睡的,他可不想在和乔西延同睡一床,硬着头皮,颇不情愿的出去。 他车子都被十方开走了,只能打电话给他。 十方当时都脱衣服上床了,接到电话,一脸懵逼,不是说好明早他去待命,怎么这么晚给自己来电话,说要去接他。 所以他见到傅沉,直接来了一句。 “三爷,您和宋小姐吵架了?被赶出来了?”
傅沉脸黑得那叫一个阴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