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余漫兮是被生物钟叫起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备考,五点多就起来背书,她晕乎乎一睁开眼…… 惊雷炸开,脑子里电光火石。 这…… 不是她房间。 浅灰色的墙面挂着金属制的工艺品,床头一盏大气的落地灯,地面是黑绒毛毯,织构着简洁的几何花纹,她深吸一口气,看到床头有一家三口的合照,那上面赫然有傅斯年的脸。 她稍微挪了下身子,忽然碰到什么,吓得她身子瑟缩,僵着脖子,扭头看向身侧。 傅斯年一张放大的脸赫然映入眼帘,吓得她心脏骤停。 阖眼闭着,收敛着戾气,比平常更加柔和些。 自己怎么会在他家。 过了几分钟,她才平复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艰难的挪动身子,生怕吵醒身侧的人,这才注意到床上有两床薄被,却都被自己裹在身下。 傅斯年只扯了一个被脚搭在腹部,偌大的床,自己横在中间,他则被挤在床沿处,身形高大,却只占了大床须臾一处,处境有些可怜。 她不仅裹被子,还把傅斯年挤到床边? 余漫兮,你可真是能耐啊。 她脑子混沌着,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奔涌。 意识回笼,她蹑手蹑脚的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并未发生半点声音,她小心翼翼将薄被展开,盖在傅斯年身上,才轻脚往外走。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心跳快得都要停滞了。 她抓起遗落在地上的包,轻声开门,缓缓出去,但是防盗门关上,不可避免发出声响。 “嘭——”一声,余漫兮吓得急忙窜回家,而傅斯年也在这时睁开了眼。 她居然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 而此刻的余漫兮钻回家,小猫年年趴在窝里,略有不满的睁眼看了她一下,又眯眼躺下了。 余漫兮喘着气儿,扔了包往浴室钻。 她简单冲了个澡,刚换了衣服,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傅斯年找上了门,透过猫眼看了下,居然是房东,她急忙打开门,“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房东笑道。 “我在洗澡,可能没听到。”
其实余漫兮手机早就没电了,还没来及充电。 “是这样的,我下个月可能要去外地看孙子,11月就供暖了,我那时候怕不在京城,所以想提前请人来检查一下设备,别弄得和去年一样就不好了……”房东因为去年水管爆裂,也是万分不好意思。 “可以啊,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吧,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早上晨练路过,就过来敲了门,估计你是睡了……”其实房东特意挑着早班前来敲门,就是想当面和她说一下。 之前过来一次,压根没人应答。 “我……”余漫兮尚未回答,只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 “傅先生,您这是还没睡啊?”
房东也认识傅斯年,知道他是夜猫子,以为这个点他刚忙完。 傅斯年冲她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余漫兮瞧他越走越近,紧张得要命。 “你的鞋子忘在我家了。”
傅斯年手中提着一双黑色细跟高跟鞋。 “……” 余漫兮傻了眼,自己光顾着拿包,光着脚跑回家都浑然未觉。 房东大姐则被吓得语无伦次,再看到余漫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早上来敲门,压根不是睡着了,而是…… 根本没回家。 在隔壁过夜的。 “那个余小姐,我先走了,呵呵……”房东大姐累得外焦里嫩,这傅斯年她是接触过的,很闷的人,整天关在屋里,这余漫兮现在又是个红人…… 她忽然发现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兴奋不已。 “怎么?不要了?”
傅斯年站在门口,手中仍旧提着鞋子。 “要!”
余漫兮一把夺回高跟鞋,“谢谢,我要准备一下去上班了,失陪。”
然后就把门砰得撞上。 傅斯年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 呵—— 她明显记得昨晚的事。 …… 余漫兮简单化了妆,最后时间来不及才扯了丝巾围上出了门。 电梯一打开,就看到了提着早餐的宁凡。 “你怎么来了?”
余漫兮诧异。 “你出了那么大事,都不和我说一声,真不够意思啊,我从外地赶回来,就来看你了,你喜欢的手抓饼和豆浆,我送你去上班。”
宁凡也是掐着点来的。 余漫兮从未和任何人提起因为潜规则被辞退的事,宁凡也以为她是请假在家备考,昨天看了新闻,才连夜回来。 “职场不如意很正常。”
她接过手抓饼,也不客气。 “最起码我也能帮你出口气。”
宁凡笑着打量她,“小鱼儿,你这嘴……” “啊?”
余漫兮险些被吓死。 “你要是谈了男朋友也不用藏着掖着,带来看看,我还能替你把把关。”
宁凡也不是无知少年,她嘴巴红肿,还破天荒的围着丝巾,听他调侃紧张心虚,就知道有情况。 “还不是时候。”
余漫兮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傅斯年。 “我又不吃人,还能吓着他?”
宁凡笑道。 余漫兮低头咬着手抓饼,悻悻笑着。 只怕到时候会吓着你啊。 ** 川BJ家 宋风晚今天正式开始上课,大一课程比较满,傅沉闲来无事,又得知傅斯年昨夜归来,便约着去京家垂钓。 京寒川特意打电话给段林白,他们四人难得聚在一起,手机是他母亲接的,说他昨天醉酒在大门廊檐下睡了一夜,有点发烧感冒,刚吃药睡了。 “林白生病了?”
傅沉到的早,正打量着京寒川养的金鱼。 “嗯,来不了了,等斯年过来,我们就吃饭。”
京寒川特意下厨烧了几个硬菜。 热菜上桌,傅斯年才抵达京家,还提了两瓶红酒。 “你嘴巴怎么了?”
傅沉眯眼打量他。 傅斯年毫不避讳众人的打量,淡淡说了句,“被人咬的。”
“昨天夜里到家,你们昨晚就……”傅沉咋舌,速度还真够快的。 京寒川也打量着他,他是昨天才知道,傅斯年金屋藏娇,有了目标,但也想不到他昨天夜里到家,这深更半夜还能如此…… 只听他神色寡淡的摸了下嘴角。 “不好意思,见笑。”
傅沉挑眉,他这是在暗戳戳表示,昨天晚上他俩发生了什么? “你藏的可真够深的。”
京寒川调侃。 傅斯年直接来了一句,“你还没目标?”
暴击! 傅沉笑出声,“三人行,必有一只单身狗。”
这傅家男人都特么有毒吧,说好来许久垂钓,这一个两个来秀恩爱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真想说一句:滚出我们家。 傅沉轻笑:昨晚捅我一刀,今天自己就挨了一剑。 出来混啊,迟早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