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挂断电话回去的时候,包厢内一个服务生在帮忙斟茶倒水,另一人则在给乔艾芸介绍招牌菜色。 “三爷,我点好了,你要不再看看?”
乔艾芸把菜单递给傅沉。 “您太客气了,叫我傅沉就行。”
傅沉瞥了眼点好的菜单,“再加个人参乌鸡汤,秋天干燥,适合多喝些汤。”
乔艾芸微笑着打量着傅沉,这汤分明是给他们母女点的,他对饮食也不挑剔,还格外体贴,倒是难得。 傅沉点单之后,状似无意的伸手擦过自己额角。 宋风晚脸倏得一红,慌忙低头。 “晚晚啊,你脸怎么忽然这么红?没事吧。”
乔艾芸是做母亲的,自然第一时间察觉了女儿的异常。 “没事啊,可能包厢有点热。”
宋风晚悻悻一笑。 傅沉缓缓开口,“京城还没供暖,今天最高气温只有5度,大风降温。”
宋风晚欲哭无泪。 您能别拆穿我吗? “瞧你这嘴巴干的,我都和你说了,要多喝水。”
乔艾芸帮她倒了杯水递过去,“都起皮了。”
“有吗?”
宋风晚舔着嘴角,没敢抬头看傅沉。 还没上菜,服务生已经送上了酒水,乔艾芸只点了一份果汁和龙井,服务生却多上了一瓶酒,“之前我们自家种的葡萄吃不完,酿的葡萄酒,送一份给你们尝尝鲜。”
免费送的,大家自然不会说什么。 毕竟酒店餐厅经常这么推销,若是味道可以,下回大家自然愿意花钱购买。 “送的?”
傅沉摩挲着自己的保温杯,打量着那个服务生。 “是啊,刚酿的,孩子也能尝尝,酒精含量很低,喝过都说好。”
服务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急忙退了出去。 “我还没喝过自家酿的葡萄酒,味道还可以。”
乔艾芸拿过酒瓶,闻了一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家里的糟心事,并没什么心情和傅沉交谈,恨不能一醉方休。 “您可以试一下。”
傅沉看她神色就懂,在酒店必然是哭过,乔艾芸看着是一个强势的女人,说到底也有脆弱的一面。 “你不喝点?”
乔艾芸示意他。 “我不喝酒。”
傅沉推辞。 乔艾芸也不强求,自己倒了一杯,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葡萄味。 “妈,我也想喝一点。”
宋风晚闻着味儿有些馋了。 “小孩子喝什么酒。”
“就一点,我尝尝味儿。”
乔艾芸拗不过她,给她倒了一小杯,她眯眼舔了一口,像只慵懒嘴馋的猫。 “三……”乔艾芸刚想说三爷,转而又改了口,“傅沉,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晚晚了,家里有点事,我可能没办法照顾她,这段时间还得劳烦你了。”
乔艾芸本来是打算接宋风晚去外面住的,可是家里一团乱,后面她和宋敬仁免不得要为了一些事吵得不可开交,她不想宋风晚掺和进这些腌臜事中。 “她很乖,并不麻烦。”
“今天的事也是多谢您帮忙。”
“原本就是傅家对不住你们,应该的……” 两人聊得话题很杂,从最近出台的新闻政策,聊到了乔艾芸的工作。 乔艾芸是买卖石雕玉饰的,算是承袭了家里的一些产业,乔家虽然有男丁,都算是匠人,生意总得有人打理。 若不是专业人士,对这些知之甚少,傅沉却连毛料边角,玉器石料都有涉猎,这要不是行家,压根不懂。 “我只是偶然听父亲说起过一些,知道的不多,哪儿好意思在您面前卖弄。”
傅沉语气越发谦逊。 乔艾芸心底倒是越发喜欢傅沉,现在不少年轻人知道点皮毛都恨不能把尾巴翘上天,他还这么低调,真是难得。 傅沉余光瞥了眼还在舔酒杯的宋风晚,嘴角轻微上扬。 这酒…… 有这么好喝? **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乔艾芸手机震动两下,她直接挂断,脸色略变,“我去趟洗手间。”
傅沉点头,猜想是宋敬仁打来的,江风雅的事板上钉钉,他可能有些急了。 她去了许久,宋风晚拧眉,“我妈怎么还不回来,我去找找。”
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态,走路姿势都略显虚浮。 乔艾芸哪里是去洗手间,她是去打电话,宋风晚居然连弦外之音都没听清楚,果真是喝多了。 傅沉起身追出去。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边走边接起电话。 “傅三,虽然说你对我不咋滴,但是做兄弟的不能不帮你啊,这酒我轻易不送人的。”
“我就说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开始送酒了。”
傅沉眯眼。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怎么样?她喝了没?我跟你说,喝多好办事,哈哈……” “她现在一个人出去了,出事你负责。”
“你丫少给我装蒜,那酒你又不是不懂,酒精含量不低,她喝了你也没阻止,出事让我负责?你丫现在给我装什么清高!”
傅沉冷哼,直接挂了电话。 他到洗手间的时候,宋风晚正靠在墙边,一脸迷惑,听着脚步声才抬眼看着傅沉,“唔——我妈不在。”
她声音软糯娇憨,柔软得一塌糊涂。 甚至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嗯,回去吧。”
他笑容宠溺。 “好。”
宋风晚十分听话,只是走了两步,脚下有些趔趄,险些摔倒,傅沉急忙扶住她的胳膊,没敢冒进。 “唔……”宋风晚抬头看他,“对不起啊,我感觉有点晕。”
“嗯。”
傅沉应了声,终是没忍住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三爷……” “嗯?”
“你个子好高,我都够不到。”
她伸手比划着,笑得有些傻里傻气,喝多了显然有点胡言乱语,说话都颠三倒四。 傅沉闷声一笑,弯腰躬身,幽幽开口。 “这样够得到吗?”
为了她…… 他可以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