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和萧杉站在樊城的城头上，眺望着远处的唐军大营。
“檀将军，摸清对面的主帅是谁了吗？”萧杉有点儿惆怅地道，打仗，最怕的就是连对面主帅是谁都不知道。
“反正不是李道玄那个毛头小子。”檀越也很伤脑筋，“李孝恭是不会的，李道宗听说在陇右，李孝基威望不足，李神通没这么大的本事……”
列了一堆的李唐宗室将领，檀越也不知道对面的李姓主帅是谁。从唐军从南阳开拔起，檀越派出的斥候探子不下三百，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萧杉叹了口气道：“檀将军，有一个人你没有列出来。”
檀越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大都督，不是末将不想，而是末将真的不希望唐军主帅是她——平阳公主李秀宁！”
“这个女人虽然在唐寇平定关中后就没什么大动静了，但能驾驭住秦锋那种悍将，可不是普通的人。”萧杉一脸凝重的道。
如果秦锋听到萧杉这话，绝对是翻个白眼。真当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秦锋乐意啊，老爹还是个逃亡府兵，秦锋对冷兵器战争的理解基本上来自帝国时代、骑砍等游戏。要是像李世民那样接受过系统的兵法教习和实践，秦锋表示也可以考虑下乱世称雄下。
可惜没有，一想到要单干面对的敌人会是李世民和李靖这种级别的兵法大家，秦锋头皮就一阵阵发麻。虽然这里是平行世界，人物的走线会不一样，但秦锋在对李渊一家子调查了后就立即死了单干的心思。算了吧，只要适应了秦锋的打法，李家那几个生猛的，比如李孝恭李道宗就能逮着秦锋往死里打，都还不用李世民出手。
用李世民的话来说就是，秦锋这家伙最适合打按部就班的阵地战，准确来说，是只适合打按部就班的阵地战。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很喜欢让秦锋去守城的缘故，这种按部就班的性子太适合守城了。
只不过，秦锋在长武和苇泽关的守城战中表现真的很亮眼，以至于除了李世民、李秀宁、秦琼等少数几个对秦锋知根知底的人外，许多人还真以为秦锋是数一数二的名将。
对此秦锋表示吃瓜。
不过萧杉也确实没有说错，李秀宁确实不是普通人，在秦锋不在的时候，能够将娘子军一切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因为秦锋将许多现代的管理理念都融入了娘子军中，换做普通人，秦锋不在绝对是抓瞎，可李秀宁却不禁将秦锋的这些理念都给吸收了进去，还根据这个时代做了改进使得更为贴合。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大唐，器械运用秦锋说是第一的话，那李秀宁就是第二。
所以在半个月后，唐军在樊城四百步外开始修建木栅阵地，组装巨无霸砲车的时候，檀越和萧杉就知道唐军的主帅是谁了，真的是两人都不想碰到的李秀宁。
这还不是让两人闹心的，最闹心的是，襄阳和江夏之间的水路给断了。
被李靖在江陵给“调戏”了好几次后，萧铣意识到，不管梁军在江陵放多少人马，都是李靖的口中餐，只是人家吃的方法不一样而已。逼不得已，萧铣只好放弃了在江陵一带的布防，将防御重心下移到了江夏。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此时的江陵已经不复往日的风光了，虽然萧铣在这里定都过。但江陵这个曾经古荆州的钱粮重地，已经被江夏给甩在后面了。
而阻断江夏和襄阳水路的大唐水军统帅，又正好是秦锋，这让檀越和萧杉纠结不已。
平原野战，萧杉对秦锋没底气，但檀越却并不惧怕。但是水战，不提洞庭水师和江夏水师都已经覆灭，就算这两水师在，两人都没有底气。
以秦锋对器械那独到的运用，檀越和萧杉觉得，两人如果和秦锋打水战的话，恐怕根本没有接舷战和用拍杆的机会，秦锋那家伙，鬼知道会将什么玩意用在战舰上。
不要小看这个时代的间谍战，当一个将领有点名气后，各方的探子就会立即盯上来，恨不得这个将领一夜几次郎这种消息都要探听到。
看着唐军在远处修建阵地，萧杉有点烦躁地道：“檀将军，你说我们的水师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水火无情。”檀越显得很冷静，“极有可能是被唐寇抓住机会，火烧连营了。”
萧杉又踱了一阵步，但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江夏和夏口两城不要被攻陷了。
忙活了整整十天的功夫，唐军终于将砲车阵地给修好了，二十台巨无霸砲车也都组装到位。
看着那需要五十个士兵加十头水牛才能拉动的绞轮，李靖很是吃惊地道：“元帅，这是平阳郡公做出来的吗？”
相比较川中将领的大惊小怪，早在洛阳城下见识过这砲车的其余将领都见怪不怪了，李秀宁一脸无所谓地道：“这倒不是平阳郡公所作，只是工匠们在平阳郡公献上的砲车上做的改良罢了。”
说真的，李秀宁也很好奇，樊城的城墙能不能像洛阳的城墙一样，能够扛得住这种砲车的轰击。其实洛阳的城墙也是扛不住的，只不过在李渊想要一个尽可能完好的洛阳城的要求下，李秀宁才忍住了疯狂轰击的念头。
在一刻钟后，所有的砲车的投杆都到位了，百斤重的混凝土球也都放上了铁兜里。
李秀宁搓搓手，在洛阳城下曾经有轰塌城墙的机会但没法用，这次，可以好好的用了。不知道怎么的，李秀宁突然感觉兴奋起来。
尖锐的哨子声响了起来，力士挥动大锤猛地敲下机括，刺耳的吱嘎声中，投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猛地扬起，将混凝土球给扔了出去。
不得不说，大唐的测距兵们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在他们的测距下，这第一轮的校射竟然全都砸在了樊城的城墙下，一颗都没有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