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几乎烧掉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白慕时堪堪稳住身子,整个人被宽大的西装外套包裹着,双臂抱着曲起的细腿,乖巧又倔强地蹲在地上,忍着脚底的不适一动不动。
对于他炙热的话语,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回应,索性抿着唇不言语。
何景渊讨厌她把自己藏起来,令人看不透的样子,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逼着她将情绪流露出来。
何景渊一双眼寒意肆虐,嗓音暗哑地命令道:“吻我。”
话落,白慕时终于有了些反应,瘪着小嘴,抬头直视着他严肃认真的脸,和冰冷执拗的眼。
他不容置喙的语气令人感到不适,白慕时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却不想,距离稍稍退开,很快脖颈上落下一只手,将她拉了回去,随即唇瓣就被含住。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这个角度的吻令她想起何正涛寿宴那天,他半跪在地上,虔诚地亲吻自己时的样子。
只不过,如今两人对调了位置,居高临下的人是他。
白慕时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以前习惯了他的宠爱并没做他想,如今她处在向上仰望的位置,才意识到他曾把自己放得有多低。
这个吻来的突然,情绪上涌,忘记挣扎,被他得了逞。
何景渊在她唇上又轻咬了两下,退开,眼里带上了笑意,指腹在唇上抿过,擦掉从她唇上带来的红。
随后弯下腰,手臂一捞,将面前的小人抱到腿上,圈在怀里坐好。
白慕时被他的动作吓到,手臂紧紧勾上他的脖颈保持平稳。
惊魂才定,就感觉到脚裸上落下一抹温热。
何景渊一手扣住她的脊背,一手脱掉她的高跟鞋。
在她还没想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脚底被他的手握住,紧接着不轻不重的力度落下,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疼到几乎麻木的双脚。
何景渊垂下头靠近她,略带宠溺地质问道:“心甘情愿地穿这种鞋子站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用心,嗯?”
这一瞬,白慕时的眼眶泛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涌,化成眼底的薄雾翻涌着。
心里筑起的冰冷高墙,仿佛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被揉化成水。
他好像还是那个他。
两人相对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地抱在一起,身后一个男人看准了时机凑上来,递上一杯酒。
“给小妹妹来杯酒助助兴,把何总伺候好了,今后的路就走宽了。”
那男人语气透着几分猥琐,白慕时此刻心里正乱着,听到有酒,赶紧转头伸手就要接过。
何景渊瞥了一眼对面男女乱成一团的醉酒局面,眉头紧紧皱起,手臂向前将酒杯挥走,杯中酒洒出溅了那男人一脸,油腻的面庞更添几许滑稽。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沉的“滚!”
那男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连滚带爬地躲回去了。
白慕时转过头来想嗔怪他一句,张张嘴却发现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们中间还横亘着许多问题亟待解决,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口就撒个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此想着,忽然发觉这样和谐地抱在一起也有问题,他们现在不是毫无顾忌地粘在一起的关系。
尤其她今晚是带着任务来的,被他一个岔打过去,差点忽略了目标人物葛天华。
就算今天是他设的局,即便会被他带回去,也要努力完成任务才是。
心思一定,两只莹润的小脚从大手中脱离,白慕时双腿蜷起就要从他怀里起身。
何景渊感受到怀中小人的动作,不悦地紧了紧手臂,再次将她桎梏住。
紧接着,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指节在她腰间探了探,将别在镂空腰带里的针孔摄像头抽了出来。
白慕时惊呼着从他手中抢过摄像头护在手里,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拉起警报。
她这般防备的表情刺伤了何景渊的心,再三平稳心绪后,他压着声音提议道:“乖乖跟我回去,我帮你报仇,或者我把你强制带回去,让他逍遥法外,你选一个。”
听罢,白慕时小脸皱起来,忿忿不平道:“我要自己报仇,不跟你回去。”
话语非常强硬,但倔强中带着可爱的小表情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何景渊被她逗笑,饶有兴致地威胁道:“你没有其他选项,不想选的话我帮你选。”
白慕时不说话,只警惕地看着他,在他作势起身要将她抱走时,赶紧扯住他的袖子妥协道:“我选报仇,帮我报仇。”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还是有的,凭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硬刚何景渊是不可能赢的,与其如此不如先把仇报了,剩下的慢慢来。
何景渊看她怂哒哒的可怜样子,浅笑着将她抱离自己的怀抱,放在旁边的位置上,靠近她耳畔轻声道:“坐这里看好了,害怕就闭上眼,结束后乖乖跟我回去,知道吗?”
白慕时呆愣愣地反应着他的话,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只感觉到他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掐了一把,直到他转身走到葛天华面前才晃过神,精神瞬间紧绷起来。
何景渊抬脚勾过一个单人椅,隔着茶几坐在葛天华对面。
抬手将地上的一打啤酒拎上茶几,重重落下发出“铛”的一声,惊醒了对面调情到意识迷离的男女。
葛天华从怀中女人的胸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看清对面的人后,变脸似的恢复了狗腿的笑,“何总玩得满意吗?不满意给您换个女人。”
何景渊慢条斯理地从提篮中将啤酒一瓶瓶地拿出,放到茶几上。
嘴上不慌不忙地问:“港南路上那家炸鸡店的火灾,怎么回事?”
葛天华没想到,事情过去快一年了,居然有人在这种场合突然提起,顿时有些慌了手脚,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何总,您问的这事我也不知道啊,救火不是消防员的工作么,我哪里懂啊。”
闻言,何景渊起身,随手捞过一瓶啤酒,绕过茶几慢悠悠走过去,在葛天华疑惑又恐惧的注视下,狠狠砸在他头上,口中轻飘飘道:“现在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