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桑接过宝琴递过来的碗,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虽然是籼米,但好歹是实打实的米饭,味道还是香的。见柳翠桑吃得有滋有味,宝琴转身就想走,却被柳翠桑叫住,柳翠桑指甲戳着宝琴额头,“死丫头,我让你走了吗?”
宝琴停下来,捂着被柳翠桑戳得通红的额头,畏畏缩缩看着柳翠桑:“奶,我还要回去吃饭。”
柳翠桑双眼一瞪:“我都还没吃完,你吃什么吃!”
九岁的宝琴瘦瘦小小的委屈瘪着嘴不敢说话,看起来特别可怜。
顾大爷皱眉,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为难女娃子做什么?”
柳翠桑‘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朝顾大爷骂道:“我为难她?我是她奶,我都还没吃完她就要走,我说错哪了?你个憨批老子,吃你的饭,没得你闲的!”
顾大爷一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黝黑的脸都能看出明显的通红来,可看着柳翠桑瞪过来的眼珠子,他却只是梗着脖子什么也不好再说,只没好气说了句:“省得和你废话!”八壹中文網
然后端着碗里的饭和腌菜进了里屋去。
顾家养了一只黄色的看门狗,十几年了,这黄狗也从小黄狗变成了一条老黄狗,因为当年是顾大爷抱回来养的,所以在顾家,老黄狗最黏的人就是顾大爷。
这会儿见顾大爷进了里屋,它也跟了进去。
但瞧见老黄狗跟进去,柳翠桑忽然呵斥了老黄狗一声,老黄狗明显也是怕柳翠桑的,被柳翠桑一吓,又趴在了地上,不敢跟进去了。
柳翠桑性子粗鄙,顾大爷却是个懦弱的,所以柳翠桑在这个家里一直处于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导地位,时间一长,就养成她专断的作风,只要是她想做的,基本没几个人敢反对她,也正是因此,柳翠桑当初才敢拾掇原主将刚出生的小五投湖。
顾大爷进去了,厅堂里就只剩柳翠桑、江爱荷,以及可怜巴巴站在一旁的宝琴和趴在地上的一只老黄狗。
宝琴不敢走,柳翠桑大口大口吃着饭,看得江爱荷都忍不住砸吧了下嘴,压不住眼底的馋意。
但随着柳翠桑碗里的饭越来越少,眼见就要吃完了,江爱荷有些急了,心里头狠狠骂了柳翠桑几句,柳翠桑怎么回事?不就是几粒米饭,搞得好像没吃过饭一样,这要是全都吃完了,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就在柳翠桑要吃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江爱荷忍不住出声打断她:“阿娘,你看这饭……”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翠桑瞪了一眼,被这一瞪,江爱荷连忙住口,不敢说话了。
柳翠桑将碗里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腌菜也吃得差不多,这一顿饭吃得很饱,柳翠桑将碗递给宝琴,道:“奶这里没有热水了,嗓子干了,你回去给奶倒碗水来。”
宝琴端着碗乖乖回了家。
宝琴一走,柳翠桑立刻瞪向江爱荷,没好气道:“你急什么急?这米饭是宝琴送来的,怎得我吃的这一半没事,另一半却出事了?你有没有脑子?”
说着,柳翠桑压低声音:“东西呢?”
江爱荷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袋子。
柳翠桑翻了两下,道:“这耗子药怎么是粉?”
江爱荷:“我特意让药贩子磨成粉的,药贩子说,一沾水、热的,就会化了。”
柳翠桑眼睛一亮:“做的不错。”
三房里头。
云露原本还在诧异宝琴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本打算过去看看,刚要开门,就看见宝琴回来了。
听见宝琴说柳翠桑让她倒碗水给她喝,云露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恰在此时,锅里的鱼汤溢了出来,云露连忙跑回厨房,并让宝琴去了就回来,鱼汤快熬好了。
宝琴双眼发亮,捧着水小跑回柳翠桑面前。
柳翠桑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了桌上,宝琴心里惦记着鱼汤,转身就想回去,却被江爱荷叫住。江爱荷拉着宝琴去了旁边,江爱荷挡着宝琴的视线,所以宝琴并没有看到,柳翠桑鬼鬼祟祟掏出刚刚江爱荷给她的那包粉末,将粉末倒了大半在水里。
那粉末果真是一沾水就化了,柳翠桑的脸皮不受控制抽动了好几下,是给兴奋的。
江爱荷还挡着宝琴,就听‘砰’的一声脆响。
宝琴吓了一跳,朝江爱荷身后看去,就见地上掉了个碎碗,碗里的水流了满地。
那水流到老黄狗面前,老黄狗低下头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几口。
柳翠桑和江爱荷见状连呼吸都有些停止了。
没过多久。
那还在舔着地上水渍的老黄狗忽然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它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这呜咽声将顾大爷都从里屋吸引了出来。
只见躺在地上痛苦呜咽的老黄狗喘了没多久,忽然朝着空气踹了两下,最后彻底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