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太阳真火入体,归根到底是一种观想法门,更多的在观想这两个字上。
盘膝打坐和呼吸吐纳,都是用以配合的手段,这是我在老家住的那几天,外公告诉我的。
其实这个观想法门,外公说他也会,只是跟他学的本事相冲突,所以他仅限于会而已。
外公说,这个法门难的其实是行功路线,不知道诀窍乱来的话,是容易伤到根本的,不过对我来说,已经有过行功的经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我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只有手臂能稍微活动,无法打坐,却可以呼吸吐纳,用想象力去弥补观想。
即便不能观想成功,最起码也能让身体舒缓一点。
于是,我将目光转向天边的鱼肚白,等待着太阳出来的一刹那。
有了之前老道引导的经历,这一次的观想并不困难,我明显感到了一股热流进入了我的体内。
只是这热流似乎没有在石柱峰顶吸收的太阳真火纯粹,似乎还有些浑浊——当然,也许是我的错觉,毕竟我观想太阳真火也没几次。
太阳真火入体,我顿觉浑身暖洋洋的,身上那些鞭痕和棍伤都开始变得痒痒的,这种痒酥酥麻麻的,相当舒服,让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我努力强撑精神,可这种温暖的感觉太让人放松了,整个人就像泡在温泉池子中浑身酥麻,我很快进入了睡梦之中。
等到再次醒来,是被隔壁床的病友吵醒的,睁开眼,我就看到黄璐璐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刷手机,小心翼翼的避免打扰我休息,我不由得心中一暖。
“看什么呢?小哥哥秀肌肉?”我打趣了一句,故意假装抬头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黄璐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收起手机。
虽然只是一瞬间,我还是看到她手机屏幕上是律师讲房产继承的事情,看来还在操心房子过户的事情。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之前还交代我,要是疼得厉害,可以给你打麻醉针的。”黄璐璐这是想要岔开话题。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不怎么疼了。
“咦,我身上好像不疼了。”
“真的?要不要检查一下?”这几天黄璐璐见我总是出状况,也变得小心起来。
“我先看看。”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的疼痛感,这才小心的揭开纱布往里面看。
纱布下是光滑完好的皮肤,那些血红的鞭痕和棍伤,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我不由一愣,赶忙从床上坐起,掀开纱布检查身上其余地方的伤痕。
黄璐璐见我二话不说,起身就解开纱布露出皮肤,赶忙把头扭到了一边:“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注意?”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了,只有上面结出的血痂表明那里曾经受伤过。
这时,病房门刚好被推开,几个医生鱼贯而入,这是来查房的。
主治医生见到我站着,顿时急了:“69床的,你伤的那么重,还不好好躺着休息,起来做什么?”
“我的伤好了。”我转过身,面向了几个医生,喊话的医生顿时愣在当场。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黄璐璐离开了医院,坐上网约车朝着侯三爷的小庙赶去。
本来我能更早的离开,是几个医生有些无法接受,拉着我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确定我的伤势在一夜之间奇迹般的恢复后,才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的伤势恢复,的确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按照常理,细胞的恢复愈合速度不可能那么快。
最后还是那位主治医生一句话打消了其余人寻根问底的想法:“他连黄纸符都用上了,这伤势一夜好了有什么稀奇的?本来就不是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医生们以为是黄纸符的符水治好了我身上的伤势,可我心里清楚,应该是观想太阳真火的原因,毕竟之前也喝过符水,却只是驱除了阴气,身上的鞭痕依旧疼痛难忍。
我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可危机依旧没有解除,我原本以为睡在宾馆里,才会被女鬼晓雅纠缠,离开宾馆就能安全。
可自己昨夜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睡着,居然还能被女鬼晓雅入梦,还被她用木棍抽了十几下。
这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还是赶紧找侯三爷,想办法搞定这件事情。
来到小庙里,侯三爷正坐在躺椅上听戏晒太阳,也不知道这夏日的阳光,他是怎么不觉得热的,也不怕被晒伤了。
见我过来,三爷也有点惊讶:“你小子不是还受伤住院呢?怎么就出院了?”
我把衣服掀起来让三爷一看,三爷顿时一脸稀奇:“这么快就恢复了,你用了什么法子?”
我把观想太阳真火的事情说了一遍,三爷听完直摇头:“你小子是真的晕大胆,还好没出事,以后可别乱来了。”
“三爷,怎么了?”
“道士修行为什么要去山中静修?这老道人家修行还在风水宝地,你在医院居然都敢运用观想之法,医院里是病气和死气很重的地方,你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把别人的病气引入体内,那从此可就病气缠身,想要再驱除可就难了。”
侯三爷顿了顿,补充道:“这些规矩看起来很不起眼,实际上影响很大,一不注意,老了都是毛病。我当年就是不小心中了招,阴气进入骨髓,虽说绝大部分给驱除了,却也伤了根本,隔三差五就要晒晒太阳,时间久不晒,骨头比得了风湿还腰疼。”
我不由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和讲究,怪不得武侠小说里那些练功都要在密闭的静室里,不能让人打扰。
“我当时也觉得引入体内的太阳真火似乎有些浑浊,我这是不是病气入体了?”
侯三爷仔细盯着我看了很久,摇头道:“看着没什么事情,应该不至于。”
我不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以后我是真不敢乱来了。”
侯三爷摇了摇头:“你这小子,跟着你外公就没学过这些基础吗?还是听课的时候走神了?”
我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道:“三爷,我过来还是为了那个女鬼的事情,我在医院她都能入我的梦,现在不把她给搞定了,我打个盹可能就没命了。”
“这女鬼的确很邪门,你准备怎么办?”侯三爷反问道。
我一脸讪笑的说道:“我还能怎么办?过来就是想请三爷你出手驱鬼的。”
“不行,这几天我真去不了,最起码也要三天后。”侯三爷拒绝的很干脆。
小庙门槛下镇着的铅盒这次真的拖累了侯三爷,他这几天真的是寸步都不能离开。
“那这几天我就住在这里,陪着三爷。”我决定找根大腿抱。
“住个屁,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床给你睡,再说了,我这里也不适合你住,几位老爷不习惯有外人在。”
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我眼前的危机要怎么解决?
小院里陷入一片沉默。
片刻之后,侯三爷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还有个办法,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