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郊区,一个还算大的超市内
江尾牙拉着购物车,买了好多好多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还有一些像盐巴啊,油啊之类的家庭用品,满满的两车,一路歪歪扭扭的两手扶着,往收银台走去。
想起小清那一群孩子,小巧白皙的瓜子脸,不由露出甜美的微笑。
旁边的一位阿姨,看她走得吃力,帮着她扶住一边。
感激的看着那个雍容亲切的阿姨道着谢。
甜甜的微笑,让那个阿姨也跟着微笑着好心问道:“小姑娘啊,一个人怎么出来买这么多东西呢?”
看着车里应有尽有的货物,那个阿姨不由好奇,买这么多东西,也没个人过来帮忙,看这姑娘白嫩嫩,水灵灵的,难得的还是一身简单的装备,脸上未施任何的妆,甜美的微笑,让人不由得喜爱。
“恩,邻居叔叔阿姨他们都没有空,所以就托付我帮买了些。”被问得小脸有些微红,急忙找个合理的借口应着。
“呵呵,好心的姑娘家,这么多,等下你怎么提回去呢?”这姑娘,看起来不像是经常跟陌生人谈聊的吧,羞涩的模样让那个阿姨下了结论。
“没事的,很快就到了,所以不碍什么事,谢谢阿姨,麻烦您了。”来到收银台,在次跟着快要离开的阿姨在次道谢。
“恩,不用谢了,小事小事,小姑娘,你自己提这么多东西,小心点啊。”临走的阿姨挥着手嘱咐江尾牙。
不一会儿,便转身消失在超市门口。
江尾牙微笑了下,让收银员帮着结帐。
这个世界要是有多一些那个阿姨这么热心的人,是不是就会更和平了呢?
可惜,社会就是社会,是一种强肉弱死的社会,是无情冰冷的,一个人的本质在好,容入了这个社会,慢慢的就会变得浑浊了。
那一股清泉,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到最后呢?不过,对于她这样的小人物来说,该做的能做的,就尽量做吧,如果社会是无情的,那么,情这东西。
就从他们这些渺小,最低等的人做起吧。无愧于心便活得开心些,那些小小的快乐满足和感动,是真诚的,温暖的。
吃力的两手提着一大堆东西,江尾牙缓慢的走向小胡同,脚步是沉重的,可是心,却是快乐无比的。
有好多过路的人,都想好心的帮着她,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本就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主动帮忙,因为小时候那些事,让她差点后悔终生。
为了陌生人的一个小面包,她差点被人家拿去当实验品,为了一点饼干,她差点被人拿去打断手脚,做一个专门骗人的残疾人。
呼了口气,走到一间用普通的一些废木头塔起来的小房子里,轻轻敲着掩住的小木门,“晓庆,把门打开,惜姐姐来看你们来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小小的屋里,响起一片稚嫩的欢笑声,紧闭着的木门搭开,露出一张才10岁左右的清秀女孩的小脸。
小清开心的拉着江尾牙进到屋里,闪着晕黄的灯光下,有七八个瘦弱的孩子拥挤在那里,左边躺着一脸慈祥微笑,望着江尾牙的老人家,见他们近来,笑着跟尾牙打招呼。
“尾牙呀!这么晚了还过来。”
“恩,想你们拉,王奶奶,你身子好些了吗?上次给你买的药,还有吗?”江尾牙放下手里的一大堆东西,赶紧蹲在小屋子里,唯一可以称为床的几快木板边边。关切的问着。
“你呀!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来,怕是要宠坏了这些孩子了。”口气满是宠溺,想当年,在大街上拼命的护着,被人家打着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得这么亭亭玉立了。
“尾牙好久都没有来,怕他们又讨不到吃的,所以就买了些。”江尾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要是她有好多好多的钱该多好啊,就可以买个大房子了给他们了。
不过,他们没有户口,也没有居民居住证,怕是有钱也买不到房子住了。她好歹还有一张假的身份证,租房是可以的,但是,自己买房子就不行了。
床上的奶奶沧桑的脸布满皱纹,叹了口气,望着屋里这些不大的,被她从街上收回来的孩子,“真是为难了这些孩子了,他们的乖巧和聪明,懂事,并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可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奶奶,不要这么说,他们以后都会有出息的,尾牙会努力,想办法让他们都能学到知识,让你们也住上房子的。”江尾牙看这懂事的几个孩子,她一定要努力,要不就坦白跟师傅说了,求他让这些孩子跟着他。
这不行,跟着她和师傅,也只能一辈子做贼了。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看到江尾牙这样,王奶奶满是皱纹的脸,慈祥微笑的看着她。
“傻丫头,奶奶已经很感激你了,你自己也不好过,还要担心我们,别累坏了你自己。”
握住江尾牙的手,感激的抚着。”然后转头对着乖巧站在旁边的孩子严厉说着。“还不快谢谢惜姐姐。”
江尾牙赶紧挡住,“奶奶,还谢什么呀,他们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样,哪有这么客气的,”
江尾牙抱着小不点儿,宠溺的抚着他可爱的小头颅,小家伙咯咯的笑着,伸出小手摸摸尾牙的脸,甜甜叫着尾牙姐姐,乐得江尾牙高兴的大亲一口。
身后的小家伙们,虽然是穿着旧衣服,却是整洁干净的。
江尾牙心里一暖,拉着身边冷静得像个大人的小清,伸出手,摸摸她清秀的脸。夸奖道:“你做得很好,把弟弟妹妹们都照顾得让姐姐很满意。
他们都能这么坚强,她有什么理由去抱怨这个世界,有什么理由去抱怨生活,或者放弃生活,放弃自己呢?
小清得到自己佩服的姐姐夸奖,小脸兴奋得通红,大眼明亮亮的,闪烁着光芒。
床上的王奶奶,看着这些孩子,看看床边的江尾牙,也感动得双眼泛红,这些对别人来说,真的觉得没什么好感触的,只是对她一个做了这么多年乞丐生涯的人来说,这样的情景,哪能不感动呢?
那次碰上尾牙的意外举动,才让她如此有了这么温暖的小房子,和一大群照顾她,给她欢乐晚年的孩子,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小房子,已经够了,他们满足了。
“你们看看,小清姐姐脸红了呢?看着小清兴奋得通红的小脸,江尾牙忍不住捏了一把,戏谑的笑着。
几个人边吃着她买过来的食品,边闹在一起,嬉笑着,不大的小房子内,晕黄的灯光下,一整室的温馨快乐。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午夜,江尾牙起身跟他们告别着,看着挤在她脚边依依不舍的可爱小家伙们,有些不舍得。
3岁的小1,在她怀里不依的哭着,小脸又花又可爱,6岁大的小7也拉着她的裤角,一脸的泪汪汪,害得江尾牙也跟着眼眶湿润。
摸摸这个又抚抚这个,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好好把他们全抚养成为有用的人。
哽咽的把小1放到同样泪汪汪的小清手里,蹲下来微笑的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然后站起来看着王奶奶。
“奶奶,尾牙先回去了,奶奶你们也要好好的,最近都不要出去讨东西了,最近管得很严的,我怕你们会出事。”把口袋里剩下的钱全拿出来,只留了做车回去的,其余的全放到王奶奶的床前。
“丫头,这怎么可以呢?你留着点自己花,别担心我们,上次你留的我们还有一点,等奶奶好了,就出去自己讨点就可以过日子了。”把钱放回小溪手里,王奶奶慈祥的笑着。
“哎呀!奶奶还跟尾牙这么客气,是不把尾牙当成小叶他们的姐了吗?”嘟起小嘴,眼角还有一两滴晶莹的泪痕,看得王奶奶又是疼怜又是感动的。
“好,好,”王奶奶只好收下来,又塞了些给江尾牙,板起脸“不能不要噢,否则奶奶一分也不要了。
江尾牙也只好收下,朝着这些依依不舍,瞪着大眼看着她的小家伙,微笑的挥手,转身走进午夜的小胡同里。
***……
静悄悄的小胡同里,四周透着些冷冷的光,午夜的小胡同,更是没有什么人走动,因为是穷人区,所以路边的灯光,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了,晕黄的弱光,连路都几乎无法看得清楚。
江尾牙边走边想着心里好多的事,刚刚开始也没怎么注意,走了一会儿,四周静瞧瞧的,才让她有些觉得背后有些凉叟叟的,好象还有什么黑影在她身后晃来晃去的。
妈呀!不会是遇到午夜游荡的鬼魂了吧,她江尾牙可是飞墙走壁的神偷,镇定镇定,一边走一边安抚着自己不停跳动的心。
身后,真的好象有一晃一晃的影子,却模样听到什么声音,江尾牙看了看前面长长的那条冷冷暗淡的小胡同,不又有些犹豫着。
真是见鬼了吗?这条路她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年了,她就不信这个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