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玖心里很是不舒服,身后老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怎么能如意?准备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时,易寒伸出手,“不要管他,我们走自己的便是,这位少年以前倒是从未听过,可是看这气息却像是有着几十年的内力,想来也是得了那清灰高人的武力,我们强硬不得。”
孟玖微微一答应,只觉背后如针尖麦芒般相对不舒服。
孟玖穿着一身白色流仙裙,袖口和腰身收紧,一根过腰的丝带更是显得她楚楚动人,她的发饰简单而又素雅,又很是符合今日爽利的行为,易寒缓缓开口,“你原本应该休息的,只是时间紧迫,要想知道爹娘的下落,我们不能耽搁。”
孟玖眼视前方,声音飘渺而又温和,“孟玖自然明白孰轻孰重,况且我的身体哪有那么柔弱。”
少年却是跟在两人身后,向来很少少说话,此番也是沉默不语。因此这一路上,后面白笙与重九的氛围很是冷漠,而前面却是有着压不住的叽叽喳喳。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行人已经走出城门外。白笙双腿蹬在马鞍上看着前面,转头轻声说着,“这孟姑娘果真是漂亮,怪不得重爷这样喜欢她,如今她虽是知道我是重爷派去的,却还是送药给我,实在是善良。”
“孟姑娘向来心善,她对待人很是真诚,从来不会看别人的身份地位,皇帝也好,奴隶也罢,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重阳微微抿嘴一笑说着话,嘴角一阵笑意。
因有骏马的缘故,再加上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天黑之前就到达了那客栈,房屋有限,人都是三三两两地住在一起,剩下一帮人,则是守在客栈外面轮流守夜。
清灰照例要静修,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一下,便吩咐众人收拾洗漱疲惫了一天的身子,众人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孟玖关了窗户和门看着屋子里静坐,一声不吭地褪去外面的衣物坐在铜镜前散下头发梳理着头发。
“孟姑娘,此番还真是委屈你了,想必你从来都是一个人睡,如今竟然要我这个卑贱之人与你挤在一屋,实在是过意不去。”白笙见孟玖不言语,走到铜镜前面对着孟玖说。
孟玖一愣,微勾起嘴角,她虽不是很舒服,却也是因为白笙是重阳的人,与她在一起难免会让自己觉得暴露在外,可是眼下只能这样,再说了,白笙没有错,她也不过是听候差遣。
她放下木梳子,转过身来,“白笙,没有关系,孟玖自小也不是养尊处优的性子,这房间的床也是很大,足够我们二人睡下,楼下的那些兄弟连睡都不能睡,我们能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白笙听后一笑开心的抓着孟玖的手,孟玖想要抽回又不能只好作罢。
睡前孟玖调息运气,白笙默默地看着她拍下裙子这才走到桌前倒了三杯茶水,坐下来说着,“孟姑娘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共事想必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孟玖心中浮现了易寒的脸,看着她皱着眉头。
“我与易公子是师徒关系,白姑娘不要乱猜。”孟玖走过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白笙笑着说道,“白笙纵观这西凉,从未见过易公子这样好看的人,他武功高强便也罢了,偏还生的容颜绝秀,又是一副绝世出尘的样子,试问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想与他在一起。孟姑娘虽是他的弟子却整日与他在一起倒也是好福气。”
孟玖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说着,双手撑着下巴竟是入了自己说的迷镜了,看着孟玖狐疑的眼神她笑着摇着头继而说着,“孟姑娘,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吧,我只是觉得你和易公子很是相配。”
孟玖笑了笑并未理她,径直走到床前抱了一床褥子被子扑到窗前的小床上,一身素衣便双手枕在自己胳膊上看着屋子。
“孟姑娘,你怎的能睡在那里?”白笙见孟玖躺在那里便走过来拉着她起身,孟玖按住她的胳膊说道,“白笙,床上二人可能有些挤,我习惯一人睡,这里靠近窗户,我也自在些。”
白笙的脸苦了下来,一脸的惶恐,孟玖却已脱下鞋子坐在窗前,她只好拖拖地走到床前,往自己的包裹里探了探随后走到窗前看着孟玖,她定睛一看白笙手中的东西。
“白笙,你这是……”孟玖不解地看着她,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着。
“我……”白笙话到嘴边却又不再说,从袖间掏出的一精致的小瓶小声说道,“孟姑娘,白日用了你的药我已经好了很多,我知道这药材很是珍贵,故不敢要,现还给你。”
孟玖看着递在自己手里的药瓶,又放回她的手上脸色清冷,“这药既不是救命的仙丹也不是还阳的丹药,于我没有用,你这一路不会武功,身子瘦弱,吃了相当于补药了。”
白笙为难地看着孟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是,这药实在太……”
孟玖叹了一声气,这才说道,“方才我触碰你的手时发现你双手很是凉,应是天生的体虚,又见你在马上颠簸气息不稳,脸色不佳,想必是身子瘦弱受不了这长途跋涉,可是你既然那么请求重九将你带上,孟玖向来独立,自然也喜欢可以照顾自己的女子,所以你要是想留下便将这药收起来,我们来回可能需要几日,西凉天气不好,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取下一颗吃了罢。左右不过一些补药,若是没了,我找易寒再要便是,你放心便可。”
白笙定定地看着她,待孟玖说完她还愣在那里,孟玖见她情不自禁地缩着肩膀,看着她悬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多是西凉女子的服侍,如今已经显得有些破旧,便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包裹打开说道,“如今已经是冬日,西凉又冷,你穿这些衣服已经有些抵挡不住寒冷了,咱们二人身形相仿,你倒是可以穿上我的衣服,你气质干练,这身枣红裘衣是前天为了避寒特意新做的,我并未穿过,你明日便穿这个会暖和一些。”
白笙抱着衣服微微发愣,孟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启程。”
白笙嗯了一声转身,孟玖正要上床的时候,她却突然转过来,轻声问着,“孟姑娘,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重爷的人,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孟玖想不到她会这样说,着实是愣了一下后来才慢慢说,“左右我们不过是两个可怜人,你让我想起我的从前,互相照顾也是应该,在客栈的时候,你做糕点给我也是真心,我自然会对你好。”
说完嘴角象征性地扯动,只露出一点笑容便收回。白笙转身踏着轻轻的步子走上床,孟玖看向还在闪动的烛光便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往那一划,屋子里变得漆黑一片,一缕浅浅的烟火升起来。黑暗中,白笙捏紧拳头,孟玖,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长廊里一片漆黑,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出去,客栈的门只是轻轻地响动,声音支牙一声,那门便被打开,黑色身影将一旁的信鸽捉来,从袖间掏出一小纸条绑在那鸽子的腿上,双手一放便目送那鸽子在夜色中飞走。
肩膀上搭着白色毛巾的店小二出来锁门时看见外面闪动的人影,认得是方才进店一起的人这才招呼着,“客官,为时不早了,西凉夜里冷得很,还是早些休息吧。”
那黑色身影从阴影里显露出来,只见正是穿着薄衣的男子,他甩动着身体伸着胳膊笑着,“屋子里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
那店小二一脸认同,脸色带有些愧疚,招呼他进来,“实在不好意思,客官,这里是西凉边境,气候实在不好,着客栈也是年久失修,招呼不到,还请谅解。”
那男子还了一个礼,一声轻笑,“太客气,今日能住下,已是万分感激。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男子拍着店小二的肩膀。
那店小二自然满口答应,只见男子身形矫健地踏进了房间。
第二日,天一亮,众人简单地吃了饭后便继续启程,队伍继续朝前浩浩荡荡地走着,马匹蹬起来黄沙漫漫很是呛人,
易寒微微一侧身看着重九对自己斜斜的一笑,眼中的敌意一如先前那夜色下冰冷的凉意,这少年,终究是没有放弃,重阳,此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绕是知道清灰道长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这一路也实在是太无趣了点!”孟玖看着前面高大的身影笑着说道,声音里面却是透着一股狐疑。
易寒有些笑着,那清灰像是早已料到身旁跟着的小姑娘会有如此的抱怨,笑着抱歉,“老夫疏忽了竟是让孟姑娘一个人在那里显得无趣,重九,你与孟姑娘说说我们西凉的风景,可是美妙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