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玖下台后在底下听得高兴,得意地看着易寒,“易寒,如今是不是很有面子,放心吧,只要我出场,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易寒点头答应着,应付着她连连惊叹。
人群中皆是赞叹,一瘦小白皙的公子哥更是大声叫好,直说女子好样的,还哼起了小调,惹得周边的男子不悦,他学着那些人的样子也是横眉竖眼,半起大拇指,“有本事找那孟玖姑娘挑战去啊!”众人却又都缩了脖子,让孟玖一阵好笑。
接下来自然是毫无疑问地,轮番上来挑战的人全都败下阵来,前两日得胜的人在这里也抵挡不了孟玖的几招,时间没过去多久,败下的人却是一堆。
易寒慢慢冷静下来看着一直没有休息的孟玖,台上的孟玖颇是得意,抱着双臂看着一个个败下阵的人挑着眉说道,“怎么,还有没有人?”她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手里紧紧捏着薄水,众人虽是有着意思却是不敢上前,孟玖不拔这剑已这等厉害,若是她身上带着的这把剑出鞘,恐怕是一定要见血的。
谁现在有这个胆子硬上去?明知是一条是死路。至此,武林大会上的人大都已经被挑战了个遍,如今到了孟玖这里,却是很长时间没有继续下去。
“我来!”正当众人以为此次武林大会夺冠之主必定是那浮云山的孟玖,却不想半路啥出来个程咬金。
话音一落,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头戴斗笠,披一身破衣的男子,众人又是一喜,心想又有热闹可看了,这男子名为沙玉,是这西凉的一把好手,与那清灰道长是极好的关系,自然武功也是差不了,不知这回孟玖与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想到是他挑战气焰正盛的孟玖,众人本已熄灭了的看热闹的心,忽又热了开来,此番又是极有些看头。
只见沙玉脚一蹬,足足把台子踩下一个深坑,飞向台子后,身后被他抖动起来的尘埃起了满地,迷人眼睛。
只见沙玉速度极快,手里拿着青铜宝剑一挥,对面的大鼓破成碎片,发出轰的一声便被吹到万里高空中,他站定身子,“若是我与孟姑娘比一比,不知如何?”
孟玖打量他一眼,嘴角牵出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言简意骇地道,“若是你,倒值得我拔出薄水。”殊不知这一笑,颠倒了众生,勾走了多少少年男儿的心,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她手中所拿宝剑叫做薄水。
沙玉双手一握,笑着说道,“客气,只怕二十年前我来这西凉时,你还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呢。啊?”那沙玉是个粗人,自然是爱开些不着边际的笑,偏是这笑话,便能引来一大堆人的认可,也肆无忌惮地笑着。
易寒自然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对孟玖的嘲讽,看来着沙玉的功力确实是有些看头。往台上一看那清灰摸着胡须,想来这人也是受了他的一点意思。
只见孟玖不卑不亢笑着说道,“错了,前辈,当年您来这西凉时我还未出生呢,要算年纪我比不过您,所以若是我输了,你赢了个年纪尚小的姑娘也实在不必大喜,可是若是你输了,前辈,你可得好好想想自己说过的话了!”
她的话不轻不重,却是被风吹过来,落入在场众人的耳中,只叫沙玉脸色难看,清灰让他这等人物来对付这个小女娃,如今怎么又能让这个小娃娃来讽刺自己呢?
他冷哼一声恼羞成怒,身形一闪,已是一把将手中的斩天剑狠狠的劈在孟玖的头上,孟玖轻巧一躲拍着他的后背笑着说道,“沙前辈,你在斩哪里呢,太慢了!”。
沙玉被她捉弄一番又是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剑斩在孟玖的小腹,孟玖拔出薄水,手腕翻转,那斩天剑生生地被弹了回去。
孟玖背剑而立,随着风拂来捋了捋头发,站在那里当真是如洛神下凡临世模样,又仿佛如仙人轻云之蔽月,飘飘如若流风之回雪,让众人只能远而望之,不敢靠近亵渎。
沙玉大声吼着,怒掌一拍腾空而起,在空中几个旋身,用剑挥出一片极其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易寒紧了紧眸子,手中的茶杯抖落着,这沙玉怎么可能会浮云山的剑法。
孟玖被逼退了几步,长剑挥洒,心里已然明了沙玉的招式,暗声说道有意思。
那斩天剑刺眼的剑芒随着孟玖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只叫众人看花了眼。
沙玉跃上一步,照着孟玖就是一剑,孟玖上步闪身把剑躲过,手腕轻轻一翻,用薄水把沙玉的剑压住,使了一个顺水推舟,只听“唰”的一声,仿佛贴耳撩腮,奔沙玉的脖子就来了。
那沙玉见着情况危及,赶紧来了一个缩颈藏头,往下一蹲腿下却是使出了功夫,“看剑!”孟玖的剑贴着他的头皮掠过。
沙玉站直了身子,孟玖手腕一翻,剑又抽回,这一招是叫回光反照,是孟玖的绝命招,只见剑锋一过,像一阵风似的,冷森森、凉嗖嗖,只叫透人寒胆。
沙玉一看不好,“哎呀”一声再躲已来不及了,他用掌中的剑往外一拨,正碰在孟玖的剑上。孟玖嘿嘿一笑让他小心,再使的金丝龙鳞犹如闪电劈,削铁如泥,两剑碰在一起,就听“当啷啷”,火花四溅,一时招式漫天,皆是浮云山的道家剑法,众人也说不出个一二。
清灰稳稳地坐在桌前,看着台上惊险的一幕,看着易寒虽是有些蹙着眉却是不着急,不由好奇,“易公子怎么不着急,这孟姑娘和那沙玉可是势均力敌呢!”
易寒挥挥手,左手却是暗暗捏紧,他虽是在喝茶,眼神却全在两人身上,回着那清灰的话,“放心,孟玖会赢得,沙玉坚持不了多久。清灰道长只需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便好了。”
易寒看着时间已是到正午,孟玖已经将沙玉身上划出了几个口子,薄水本是嗜妖剑见了血已变成红色,他心下一惊头上冒着冷汗,却还是强撑着打下去。
孟玖一剑挥过来,“完了!”沙玉吓得一闭眼,眼看到孟玖的薄水砍到他的脖子了,却见孟玖的头上也是冒着斗大的汗滴,看那形势,倒是连薄水也拿不稳似的。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子将薄水踢回去,看着孟玖没有反抗,他又起一脚正踢在孟玖前肚上,孟玖却是向后腾空想要止住却还是跌落在地上。
众人皆是一阵惊呼,纷纷不解,本来已经胜却在握的孟玖为何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这是何缘故。
孟玖捂着头倒在地上,神色痛苦,她的脑子里面那个声音又是响起,孟玖暗暗心惊,该不是敛生给她下的咒现在发作了吧。
她咬着牙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楚,易寒捏紧了茶杯,那杯子瞬时粉碎,想要飞身上前察看,却见人群中一个更近更快的身影掠过去,是一直跟在清灰旁边的重九。
易寒眼睛一凛,不,应该是重阳。
他观察人素来准确细心,区区一个重阳,即便是不露脸声音完全不一样,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只见重阳飞向台子,挡在中间抱起孟玖,询问着,“姐……孟姑娘,你怎么了?”
孟玖摇摇头摸了摸头,想要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天地间都是旋转的,她现在眩晕的就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阳光太过刺眼,她就连眼睛都睁不开。
那沙玉嗜笑着看着地上的一对人,撑着剑得了势便嚣张地说着,“怎么,知道自己要输了,便找出清灰道长的得意门生想要替你挡灾,孟姑娘,即便是你们中原,也没有这种规矩吧!”
重阳想要起身教训,孟玖拉住他的袖子摇头,忍着痛站起来,这才对着他说着,“重九,我没有事,你先下去,这场还没比完。”
“可是!”重九抓着她的手不放,孟玖皱眉低声说道,“重九,这是武林大会,你身为清灰道长的弟子,最好不要插手。”
她随后放软了语气,“放心吧,我没事的。”
重阳叹一声气,侧身看着清灰侧过来的脸,目光冰冷而又有着寒意充满着警告,他一顿离开擂台,却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着。
孟玖忍着头痛,看着台下的易寒笑了笑并不想让他担心,故作镇定地握着剑,勾起一抹笑,“沙前辈,方才我失态了,比赛继续。”
那沙玉看她站起来本有些惧意,却又看着她握着薄水的手有些发颤,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孟玖定然是哪里有了伤。
易寒本是揪着心看着刚才孟玖重重地一摔,放心不下,看着孟玖站起来那副常见的故作坚强的样子一阵心疼,想要上去旁边的清灰道长将手一拦笑着说道,“易公子还是好好做下观察吧,千万不要扫兴了。”他只能坐在台上无动于衷。
正午西凉的阳光是极其毒辣的,众人拿着手帕擦汗,却对着眼前的景象一点也不放松,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