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意思是,从淮南王府下手?”孟玖皱了下眉头,轻轻的问道。
“有何不可?既然他淮南王世子病入膏肓,无药可医,那若我们这时候施以援手,把淮南王世子的命救回来?那淮南王岂不是要对我们感激涕零?”
易寒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如是如此的话,借着他的手,带我们入皇宫,想来也是很容易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哥哥你当真有足够的把握?这淮南王世子的病你能治吗?”孟玖拧着眉,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毕竟这淮南王世子的病可是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若是就这般草草交到他们手中,到时候夸下海口,却不能治好,反倒是惹祸上身。
“你白白担心这些做什么?这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易寒眉眼都没有抬一下,只笃定的说道,仿佛成竹在胸。
“这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疑难杂症,想来也是我们的拿手好活,你且跟着我解下这医榜,入了淮南王府再说。”
他转头看了孟玖一眼,眼神之中有着稳定人心的光芒。
只是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孟玖心头所有的疑虑仿佛都消除了一般,只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淮南王府同皇宫相隔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皇宫在城北,而淮南王府在城南。
而这淮南王,名唤乔莽,在这整个皇族之中,身份都可谓不能说不高贵。
他是这北辰国的定国将军,开国元勋,身为当今皇帝乔隐的二皇叔,手握兵权虎符,一手扶持着乔隐登上皇位,如今在这整个帝都之中身份也仅仅次于皇帝。
当然,无论于恩于亲,乔隐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是以孟玖同易寒到了这淮南王府跟前,见得这气势磅礴,雄伟恢弘的整座府邸,对于它的华丽程度心头也表示了理解。
这整个淮南王府占地面积,修筑的精细,丝毫不亚于皇宫的布置,也单单从这府邸上去看,就知道淮南王是个身份多么尊贵的人物。
易寒淡淡的扫视了这府邸一眼,唇边抿出一丝微笑,觉得自己心头大抵的有了想法。
朱漆的双环大门之外,分别站立着两个侍卫守门。
眼见着孟玖易寒一男一女走上前来,忙拿了武器上前制止,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易寒微微一笑,只把自己方才随手从宫门外揭下来的一张告示展示在那侍卫的跟前,淡淡的说道:“我是来救世子命的人。”
“救世子的命?”听得这句话,那侍卫神色一惊,顿时便打量起易寒来。
这莫不是他听错了?这如今还有人主动上前来救世子的命?
虽然这淮南王贴出的告示上开出的悬赏十分丰厚。
可谁都知道这淮南王世子的病情就如同烫手的山芋,一开始还有名医自告奋勇源源不断的上门来替世子诊治,可自从那些人都无功而返,不仅没有拿到赏赐,还受了淮南王重重的惩罚,之后所有人便都是灰头土脸,再也不敢上门来诊治。
以至于淮南王心急如焚,基于崩溃,索性从这全国各地抓来有所名望的大夫来替世子诊治,可依旧毫无结果。
因着这件事情,淮南王发了好大的怒火,还斩杀了好几位大夫。
闹得剩余有些声名的大夫都人心惶惶,哪里还敢去邀功行赏?巴不得自己好好的藏起来不被发现才好。
如今竟然还有人主动上门来揽下这苦差事?
那侍卫满是怀疑的盯着易寒,只觉得这个人若不是真的医术高明过人,就是脑子有病了。
“怎么,不相信是吗?”见得那侍卫半天没有反应,易寒的眼眸一冷,随后便说道:“若是你们一味的拦着我,耽误了世子的病情,到时候这责任怪罪下来,就不知你们是否担当的起了。”
这话十分有分量,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也知道这终究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
其中一个人只咳嗽一声,便粗声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且在这里侯着,待我禀告了王爷之后才来通知你们。”
说着他便迅速的走了进去,通报去了。
易寒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一派平静,孟玖从他身后探出身来,不放心的问道:“你能保证他们会让咱们进去吗?”
“放心吧,淮南王如今病急乱投医,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一个机会的,又怎会不让我们进去。”
易寒如是说道,眸中颇为自信。
果不其然,还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方才的那侍卫便已经走了出来,神色也比刚刚恭谨了许多,只对易寒说道:“这位公子和小姐,王爷在正堂恭候你们过去。”
“那便有劳你们带路了。”易寒不卑不亢的点了下头,就拉了孟玖同他一起走了进去。
而淮南王府果然如他们所想的这样,不仅外表华丽气派,内里更是宽敞繁华,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从前院便是绿树葱茏,繁华绚烂,甚至其中有几处植物名贵无比,是从西域不辞辛苦运过来的,而那巡回迂转的长廊,如同蜿蜒的水蛇,每一条纵横交错,自成一派格局。
而转过两条长廊,邂逅过一众丫鬟后,两人走过流水小桥,穿过精致的小亭子,这才堪堪到了正堂。
偌大的正堂摆设更为规矩而有格调,正中央悬挂着的一幅雪松图颇有意境,乃是当代名家的代表作。
两排两开的黄花梨木桌椅整齐的摆放着,一边四座,分庭抗礼。
而正中央雪松图的主位下,此刻正正襟危坐着一个气势恢弘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着麒麟纹黄绸锦衣,玉冠绑头,整个人精神抖擞,只是坐在那里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一眼看去,便知道这人就是淮南王无疑了。
他周身的气势,是旁人模仿学不来的。
他原本在低头饮茶,听得引路的侍卫恭谨的说了一句:“启禀王爷,两位客人带到了。”
听得这话,淮南王乔莽抬起头来,只轻轻的滑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盖,就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了微笑,道:“两位高人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往孟玖和易寒这边走了两步,道:“听说这位公子和小姐,能够治我们家郁儿的病是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有高兴的神色,只是那双眼睛却在暗中打量孟玖同易寒。
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叫人难以忽视,仿佛在仔细巡查想要识破孟玖同易寒的破绽。
易寒神色毫不畏惧,只点头大大方方的说道:“正是如此。”
“那老夫真是不胜欢喜了,若是二位当真能够叫郁儿安然无恙,那么老夫必有重谢!”
乔莽见得易寒毫不畏惧,脸上信任的神色又加深了一些,他倒是不拘小节,上前便打算给易寒作揖。
易寒眼疾手快,伸手便把乔莽给扶住了,只淡笑着说道:“悬壶济世乃是医者仁心,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便多谢了,还不知公子同小姐如何称呼?”乔莽点点头,问道。
“我的话,王爷便称呼易寒便是,”说着他顿了一下,才转过身来介绍孟玖道:“这是舍妹孟玖。”
孟玖原本不打算张扬,只跟着易寒低调行事,如今见得要介绍身份了,也只能微微一笑,冲乔莽颔首道:“见过王爷。”
乔莽虽然人已经过中年,不过到底是领兵杀敌的人物,周身自有一种凌厉的气势。
“易公子,孟小姐。”乔莽倒也很懂礼数,也回了礼,随后才说道:“既然是如此,那事不宜迟,便请易公子和孟小姐随老夫去看看郁儿,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孟玖一眼,便跟着走了过去。
乔郁病重,整个人卧床不起,甚至已经到了人事不省的地步,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养病,乔莽特地在偏苑的花园之中为他安置了一处房间,以便于保证周围的环境清幽安静。
孟玖同易寒到了乔郁的房间,乔莽挥手让伺候乔郁的丫鬟都退了出去,这才流露出心急如焚的样子,连连让易寒上前为他看一看乔郁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眼见着纱幔之后,乔郁脸色青灰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早就失去了意识。
只是他的脸色虽然灰败难看,却不像是病态所显出的那种苍白,反而是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灰色,这一点让他明白,其中必定有猫腻。
“就劳烦易公子为郁儿看看了。”乔莽心急的说道。
易寒点点头,缓缓走到床边,只掀起纱幔,拿起了乔郁的手腕,轻轻的按在了几处重要的脉搏处。
只是短暂的听脉,易寒便发现,乔郁的脉象一切正常,并不像是个生病之人。
他随着又探了他的鼻息,观看了他几处重要的穴位,种种迹象都显示,乔郁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毛病,他就是个正常的健康人。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怕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体上。
孟玖站在不远处,只觉得自己也插不上手,便随便在屋子里打量张望了起来。
虽然这间偏房小而简单,不过屋子里的布置却清新雅致,每一件小玩意儿都安排的很精巧。
就比如放置在床沿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金色香炉,造型就十分的小巧可爱,而那香料燃烧的味道,也是淡中透着婉约,颇有安神镇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