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张翔扭头一看,发现出手的正是如同标枪一般挺立在门边的罗羽,他下意识地就问道:“羽哥,你拽着我干嘛…”
“你打算干嘛啊?”罗羽目不斜视地问了一句。
张翔想都不想就答道:“我,我打算进去吃饭啊!”
“你知道现在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吗?”罗羽声音不大的提醒道。
“……”
在这一刻,张翔才猛然转醒,自己如今并不是万国海鲜的食客,而是一名司机兼保镖。
一想到这儿,张翔忍不住有些失落,过了片刻后他才幽幽一声轻叹道:“可羽哥,咱哪怕是保镖,不也应该是站在老板的身后吗?”
“你是不是港剧看多了呀?”
罗羽也被张翔逗得有些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回应道:“人家那是正式谈判,才兵对兵,将对将地站在一块儿!”
“今天坐在包厢里的都是田董的朋友,包括杨总还是万国海鲜的老板呢…”
“哦——!”
张翔拖了一个长音,并未再次开口。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仍旧一脸正色的罗羽,心中的情绪越发有些低落。
…
正当田宇等人在万国海鲜展开商谈时,刘贤仁也在星城一家小有名气的湘菜馆,宴请了谭力。
湘菜馆自然是以湘菜系列为主要菜谱。
湘菜以“辣”著称,讲究色、香、味、形,味道浓烈醇厚,是我国时下最流行的四大菜系之一。
湘菜油重、味浓的口味也深受广大食客的喜爱。
而在湘省省会星城开湘菜馆,担任掌勺大师傅的,那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今天刘贤仁请客这家店,同样也不简单。
门上颇为老旧的牌匾,似乎也在诉说着自己的历史悠久。
虽说这家湘菜馆距离百年老店,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
但能够将一家饭店开上二三十年,将手艺传承到下一代人手中,同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来来来,谭总,您请上座!”
谭力孤身一人刚刚走进湘菜馆位于二楼的包厢时,刘贤仁便十分给面子地主动迎到了门前。
“刘厂长,您不必这么客气,您是主家,这位置您来坐。”谭力笑了笑,并没有坐上主位。
哪怕谭力心中有些抵触这些略显油腻的商务宴请,但相应的规矩他还是掌握得很清楚的。
毕竟当年刚起步时,谭力为了出人头地也曾经担任过多年陪客,他自然也没有坏了规矩的想法。
“唉!”
刘贤仁佯装不喜道:“谭总,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再说了,我这不是耽误了您的时间嘛,于情于理这主位都得您来坐!”
“谭总,未来咱可是一家人,您总得给我一个表达歉意的机会吧?”
面对刘贤仁的盛情相邀,谭力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但心中的情绪也稍稍缓解了下去。
刘贤仁这一番话说完,也让谭力感觉到今天自己的任务或许可以较为轻松地完成。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笑着婉拒道:“……别!刘厂长好意我谭某心领了,咱还是不要坏了规矩。”
“那,那好吧……”
见谭力态度坚决,刘贤仁也不好太过强求。
他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坐了下来以后,直接端起了酒杯道:“谭总,既然是这样,那我刘贤仁先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没……”
谭力刚想劝说,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刘贤仁便直接仰起脖子,将一杯足有二两五的白酒喝进了肚子。
正当谭力有些懵圈时,刘贤仁又端起了第二杯酒,依旧是一口饮尽。
紧接着,刘贤仁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将摆在面前的最后一杯酒喝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脸上也瞬间布满了红晕。
“嗝——!”
刘贤仁打了个酒嗝,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拳道:“谭总,您见笑了!”
“没,没关系…”谭力摆了摆手,轻声道:“刘厂长,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想谈一谈…”
而刘贤仁却仿佛没有听到谭力的话,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菜,非常热情地送进了谭力的碗里,还一边说道:“来来来,谭总,这可是我们星城最正宗的剁椒鱼头,味道特别纯正。”
“好好好…”谭力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冲着刘贤仁表示感谢。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谭力完全丧失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坐在湘菜馆包厢里的除了刘贤仁和谭力之外,剩下的全是设备厂的中层管理人员,换句话说这就是一群酒魔子。
在这个年代,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喝两杯。
以刘贤仁为例,即便此人并不是很擅长交际,但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其实酒量非常不错。
毫不夸张地说,四五十度的白酒喝上一斤,对刘贤仁而言最多算是微醺。
真要把刘贤仁喝到断片,那没有两白斤酒下肚,基本不可能。
至于之前在湘中市,他之所以会被一瓶不到的白酒撂倒,一半是惊的,另一半是羞的…
今天主场作战,刘贤仁又“身负重任”,他自然是火力全开,一杯接一杯地向谭力敬酒。
而设备厂的中层管理人员,那一个个的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刘贤仁的授意下,他们也是轮番给谭力表示欢迎。八壹中文網
即便谭力并不想和这群酒蒙子级别的存在鏖战到底,可刘贤仁却一个劲地表示这都是自己设备厂的骨干,理应要给新东家进行最高规格的接待!
面对这样的理由,谭力即便是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万里,也只得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跟着众人觥筹交错。
这场所谓的商务宴请,从中午十二点愣是一直吃到了下午两点半,设备厂的中层管理人员,早都已经一个个东倒西歪地陷入了酣睡。
而刘贤仁则是喝得似乎放飞了自我,愣是拉着谭力要结义金兰…
谭力凭借着极强的意志撑到了最后一刻,见刘贤仁已经喝德五迷三道,都快要丧失基本意识时,他彻底忍不住了。
“刘厂长,这酒咱也喝得差不多了,您觉得我们之前谈的事儿,能成吗?”
“能,能…能……”
刘贤仁一连说了三个“能”字,便一头栽倒桌子底下去了。
还没等谭力回过神来,刘贤仁便坐在地上,发出了如雷般的鼾声。
“……”谭力见状双手握拳,脸色也不由地变得铁青。
在他看来,刘贤仁表面上热情接待,但实际上却一句正事没谈,摆明了是要拖延时间。
自己想要和他达成合作的概率,已经非常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