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66年,景昭二年,阴雨连绵数日,人心惶惶。帝于书房批改奏折,忽吐。众人惊慌,君后神色煞白,急昭御医,确为喜脉。当天乌云乌云乍消,日光乍现。
安静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虚扶她的动作,眼神紧张,忽然笑了,毫无阴霾。她从前没有为人生儿育女的想法,但如果那人是单墨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公元674年,景昭十年。
自从李家刺杀失败没落后,君后两人的感情更加和谐。
单墨染是单家的独子,进入后宫后避嫌不得为官。八壹中文網
安静曾主动问过他,是否想要为官。
毕竟,当官造福百姓应该是像他这种君子普遍的志向吧。
单墨染当时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不可遏制的浮现笑容,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不了,陛下。我本来也不喜欢为官。”
“那你想做什么?”安静淡声问,没有把他的拒绝当回事。
“难道陛下嫌臣黏人了吗?”单墨染故作委屈,眼里水光潋滟。自从他发现安静吃这招后。他已经熟练的信手拈来。
安静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格外吃这套。她低头亲吻他的眼睛。
单墨染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柔柔的触感落在他的眼皮上,像是被人珍视一样。
“京城长安街的铺子全给你。”
京城长安街,为了敛财。安静一手打造的地方,京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也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那边的铺子都归皇帝所有,少说有百十个。安静私库的大半收入来源于这里
单墨染眉眼含笑。“陛下从哪知道的臣以前想从商的?”
“单相。”安静毫无犹豫的卖了单木林。
“嘭。”肉体碰撞的声音。
“哎呦。”一个还有些稚嫩的痛呼从门口传来。他们抬头去看,门口处的人藏的严严实实。
“安启玮(wei三声),出来。”安静冷声。
一个小小的衣着低奢的正太扶着门框,边揉着脑袋,边小心的探出一点点脑袋。
“母后。”小正太有些哭丧着脸,“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故作可怜巴巴,看她面上严肃,不敢从门后出来。
“过来。”安静叫他,眼里有些危险的意味。
安启玮可怜巴巴的将视线移到自家老父亲身上,一眨一眨的对他使暗号。
单墨染失笑,“陛下,启玮可能只是刚到门口,听见我们说话才没有进来打扰。”
安启玮连忙接话,“对对对,本来我只是想向父亲母亲请安的,不想父亲母亲正在亲近,才没有打扰你们。”
单墨染的脸顿时染上绯色,安静握拳,咳了几声。安启玮立马止住话。
安静最后扯起嘴角,掐他死穴,“今天太傅的作业加倍。”
安启玮耷拉着脑袋应下,随后立马跑出去,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小的稚嫩喊声,“启玮走了,你们继续。”
单墨染的脸更加爆红,他小声说,“下次不帮他了,外面还有人,都听到了。”
安静含笑,低头亲他绯红的脸,有些滚烫,看来是真害羞了,“听到就听到,你是我的君后,看谁敢笑。”
公元675年,景昭十一年。
安静勤勉的在书房批阅奏折。
安启玮当时九岁,正是走在路上都踢狗摸猫的性子。
他在皇宫呆烦了,想偷溜出宫,一双水润的狗狗眼滴溜滴溜的转,想着出去的法子。
要是被自家母亲发现她在勤勤恳恳批阅国家大事,他跑出去玩,估计课业恐怕不止翻一倍。
单墨染接手了皇帝的长安街商铺,被特许了自由进出皇宫。
可是要是母亲在批奏折,父亲十有八九在陪母亲。安启玮安想起他们那黏黏糊糊的样子,不禁头疼。
安启玮不自觉的转悠到了宫门口,侍卫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胡搅蛮缠硬闯出去。
安启玮生气,“用的着那么紧张吗?孤是那种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人吗?”
守门的侍卫心里腹诽,可不是,上次是我守门,你滑溜的跑出去,不止你,连我们都挨了一顿板子。
他哭丧着脸,“殿下,你别为难奴才了。”
安启玮哼了一声,磨磨唧唧的离开宫门口。
他突然看到单墨染,眼睛一亮。顿时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
单墨染接住他,怀里一沉,下意识掂了掂。
安启玮扁扁嘴,眼泪汪汪,“父亲你伤了我的心。”
单墨染尴尬的笑笑,“能吃是福。”
安启玮从单墨染怀里下来,“父亲干嘛去啊。”他故作可爱,声音奶奶的,脸上是甜甜的笑。
单墨染一阵恶寒,这孩子也不知像了谁,格外的能屈能伸,明明他和安安都不是这种太活泼的性子。
他伸手揉了揉脑袋,在安启玮期待的目光中的问,“课业可有做完?”
安启玮觉得有戏,眼睛瞬间发光,“都做完了。”
“爹,爹爹。”他一边说,一边晃悠他的手,在他身上蹭。
单墨染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走吧。”
安启玮坐在马车上扒拉着帘子往外瞅,小孩正是爱热闹新鲜的性子,出来后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他收回脑袋,想起留守在家的有些可怜的老母亲,“父亲,母亲不能和我们一起出来吗?”
单墨染一手撑着脑袋,“最近日渐寒冷,百姓深受酷寒,你母亲是皇帝,在其位,谋其政。”
“母亲可真辛苦啊。”安启玮感叹。
很快,他们就到了长安街,他们下了车,安启玮兴冲冲的往前走。
他刚迈出一步就想起了什么。回头,把自己的小手塞进单墨染的大手里,“听书里说外面有人贩子,你要看好你儿子,毕竟你儿子那么可爱。”
单墨染失笑,牵起温热的小手,跟在他身后。
现在是冬天,天很冷,尤其是夜晚,彻骨生寒。
但是长安街格外繁华,人来人往。
这是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夜晚也灯火通明。
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吆喝交谈声,格外烟活气。
安启玮艰难的从一个鱼形状的灯笼上移开视线。
单墨染拿起来递到他手里,“喜欢就买。”
安启玮拿着看了看后面怀里满是东西的几个侍卫,“爹,我们买那么多,娘应该不会生气吧。”
单墨染看了看身后一堆东西,摸了摸鼻子,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
他低头看他,“要不我们把灯笼放回去。”
安启玮瞬间眼泪汪汪,单墨染叹气,“算了,反正不差这一个。”
安启玮瞬间高兴,又有点害怕,“那母亲生气怎么办?”
“那你再挨一顿板子。”
“……爹,我觉得这个灯笼也不是非要不可,要不我们放回去吧。”
单墨染笑着说,“拿着吧,你母亲是为了不让你奢靡浪费,要是真喜欢就拿着。”
“真的不会挨板子?”安启玮还是不放心。
“什么挨板子?启玮想挨板子?”安静带着调笑,温柔又恶劣。
安启玮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抱住自家老父亲的大腿,把灯偷偷藏身后。
“夫人。”单墨染不顾安启玮惊悚的心凑到安静身边牵住她的手。
安静笑意满满,“加急的忙完了,剩下的奏折回去再批,听到传话就想过来陪你。”
安静也没忘瑟缩着的安启玮,“啧,让你勤俭,又没让你什么也不买。”
安启玮这才大胆,随后一手牵一个,对着路边的商品指指点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安启玮,皮痒了?”
“哎哎哎,娘娘娘,别捏,我还没说完,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不想要。”
“放烟花喽。”有人笑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个小孩开心的叫。
‘咻咻咻’,随着声音后的是烟花升天绽放的惊艳,彩色的花火绽开,倒影在水面上的投影更加绚烂,还随着水面波动而更加虚无缥缈。
安启玮站在两人中间,一手牵一个,烟花的颜色被投进眼里,三人眼里是同一片风景。
“父亲,母亲,启玮永远在一起,幸幸福福。”安启玮闭上眼,双手握着,虔诚的许愿。
单墨染虽然很感动,但是他依稀记得烟花好像没有许愿这个功能吧。
“嗤,小笨蛋。”
“哼,我是父亲母亲生的,我要笨,你两都笨。”
“对对对,你最聪明。聪明的人现在都还偷偷钻狗洞。”
“啊啊啊,小李子告密。”
“钻狗洞的人长不高。”
“呜呜,我才不信……”
“……”
【感谢‘喜欢六弦琴的山城’的礼物,꒰^ↀw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