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露回魔国联邦了,纲吉理所当然的是住在学校里,只是和其他学生不同的是,他还有个管家随身左右。
其实贵族学院以前也是允许学生带一定数量的仆从跟随的,但自从尤姆上位,进行大改革后,这项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就被明令禁止了。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纲吉被允许带一名管家跟随,虽然标明了是特殊情况,但是……
这简直就是在侧面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
纲吉走在路上,能感受到身边行人的强烈注视,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第一天入学时有仆人来帮忙整理行李是很正常的,但是等第一天过去后,所有仆人就会被遣送回家,于是这时还留有管家跟随的纲吉一下子就显眼了起来。
更别提他的这位管家先生形象与寻常的有些不同,那胖乎乎的圆润身材,在管家这个行业里不是一般的少见。
有人见了好奇,便向周围的人悄悄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纲吉身体不好,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才需要一位管家时刻看护。
于是这么一来,纲吉才入学不到两天时间,他“体弱多病”的印象就已经传遍整个学院了。
再加之维克托形象特征明显,旁人一看到这个身材圆润的管家,就知道他前面的那个红领小贵族,是最近在王都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魔国联邦交换生。
好不容易进入教室,关上门阻挡外界如芒在背的视线,纲吉稍稍松了口气。
他回身看看,发现里面已经有两个同学,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相坐的距离有点远,看起来不熟,也没有相互交谈的欲望。
据上次蔓迪给他的情报,他们这个班级里包括他共有五个学生,但是女孩只有一个。
萨贝流士伯爵家的千金,菲尔莉娅·萨贝流士。
应该就是这个女孩子了吧。
而另一个男生……
纲吉在与菲尔莉娅相□□头致敬后,把视线转向了那个男同学,正巧,对方也在看他,于是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直直的撞上了。
男孩愣了愣,似乎觉得直接不理会不太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矜持的向他点点头。
纲吉回礼,然后带着维克托在后排找了个地方坐下。
没办法,维克托胖是真胖,但高也是真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加上那一圈肥肉,狭小的桌椅间是容不下他的,只能去最后排稍微宽敞点的地方。
教室的布局是礼堂式的,比起上课的场所它其实更像是用来开会或演讲的地方,对一个仅有五个学生的班级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但原因纲吉已经很清楚了,无非就是这些配置必须与高级贵族的身份相符,诸如此类的理由。
智慧生命体总是需要用一些事物来彰显和明晰自身地位的不同,差别只在于刻意和非刻意,但结果总是差不多的。
就算是独立于政治之外的贵族学院,多少也会被这片土地上延续千年的贵族制度所影响。
很快,剩下的两个学生也一前一后的到齐了。
他们习惯性的扫视教室,把里面的人看了个遍后,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纲吉,只是两人对他的态度南辕北辙。
一个带着明显的善意,一个带着明显的恶意。
带着善意的那个应该就是阿纳贝尔德家的次子,安普利斯·阿纳贝尔德,而另一个对他抱有恶意的学生则是先王派系的人。
果然,纲吉默默的看着那个对他表露敌意的学生,走到了之前那个男孩的旁边坐下。
父母同为一方阵营的人,他们自然也是同一个势力的小团体。
安普利斯似乎是想来和纲吉打个招呼,但可惜,他来的晚了点,距离上课铃打响的时间只够他从前面走到过道。
他瞥了眼踏着铃声走进来的老师,只能遗憾的就近寻了个位子坐下。
老师是位上了年纪的先生,他头发花白但梳理整齐,深邃的眼眸平静温和,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学士服令他看起来充满睿智和风雅。
杰夫·巴斯托。
他是负责这个班级的老师,一位知识渊博的历史系教授,同时也是一位拥有伯爵爵位的资深贵族。
虽然是中立派,但听蔓迪说,这位先生似乎有意偏袒新王派系,是个可以争取拉拢的对象。
在纲吉打量这位教授时,巴斯托正站在讲台上微笑的做着自我介绍,他的视线落到纲吉身上,又在维克托身上转了两圈,似是想到这两天学院里的传闻,忍不住拿来对比了一下。
嗯,其实这个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尤姆陛下给学院的理由确实就是纲吉体弱多病。
“我知道大部分同学在入学前就相互认识了,但因为这次有一位交换生到来,所以为了让新同学熟悉熟悉各位,大家轮流做下自我介绍如何?”巴斯托这么提议道。
“真是个好主意。”安普利斯率先赞同了,他看向班上唯一的女生,“你怎么看,菲尔莉娅小姐?”
菲尔莉娅瞥了眼那边的二人组,淡淡道:“没有异议。”
“很好。”安普利斯拍手站起来,“那就先从我开始好了。”
行动间完全无视了另外两个同学的存在,似乎他们是什么态度并不重要。
他转向纲吉,微笑道:“我是安普利斯·阿纳贝尔德,喜欢剑术和格斗,梦想是加入皇家骑士团成为一名强大的骑士。久仰大名了,纲吉同学。”
这明摆着是在对他说话,纲吉不好意思不回应,“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看起来对他有很强的善意,是他和新王派关系好的原因吗?
安普利斯笑笑,坐了下来。
接着是菲尔莉娅,小姑娘同样转向了纲吉,完成公事一般的淡淡说道:“菲尔莉娅·萨贝流士,很高兴认识你,沢田同学。”
纲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名字的结构与平常人不同,十分容易混淆,可对方好像是真清楚不是叫错了。
【哇哦,这个叫菲尔莉娅的小姑娘厉害哦,她先是接了安普利斯的话,不驳了对方的颜面,现在又在用这种方式表示疏离给旧王派示好。】
【果然是中立派的女儿呢,两边都不得罪。】
纲吉在回应菲尔莉娅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维克托的声音。
他悄悄瞄了一眼对方,发现对方外表看起来真的很尽职尽责,要不是深知对方恶劣的性格,刚才耳边吃瓜看戏的声音就好像幻听一样。
继菲尔莉娅之后站起来的,是那个一进门就对纲吉表露敌意的男生,他先是恨恨的瞪了安普利斯一眼才转向纲吉。
虽然很不想按照安普利斯说的来做,但现在闹起来挺难看的,而且就一个自我介绍而已,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男孩斜睨着纲吉,说道:“庞德·卢多塞。今后请多指教了,沢田纲吉同学。”
“请多指教,卢多塞同学。”纲吉微笑的回应。
最后是那个和菲尔莉娅一样态度冷淡的男同学,“我叫艾格·罗德里克,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同样是微笑,但纲吉对艾格的态度似乎更温和些,这大概是因为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和恶意的缘故吧。
大家都说完后就只剩下纲吉了。
嘛,虽然据纲吉自己的观察,他大概也不用自我介绍,因为在场的众人都已经把他的事情调查了一遍,有些事说不定比他自己都清楚。
不过流程就是流程,而且这还是为他举办的流程,纲吉不好推拒。
他站起身,悄悄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大家好,我是沢田纲吉。很高兴能来马利斯做交换生,也很高兴能认识大家,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能与大家好好相处,一起学习,共同进步,更好的完善自我和提高自我。”
安普利斯听完直接笑出来了,这是什么教科书式的自我介绍啊!
他很给面子的鼓了几下掌,忍俊不禁道:“不错不错,但要是能轻松点就更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的纲吉同学,等以后我们熟悉了就好了。”
庞德对他的话嗤笑,“我倒觉得他这样不错,至少比某个不懂礼貌的家伙要好得多。”
安普利斯笑容不变的刺了回去,“哦,看来卢多塞同学对此很有经验,真没办法,毕竟懂礼仪的人也只会给同样懂礼的人施以尊重。”
“当然,我都明白,因为无礼之徒永远都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庞德不咸不淡的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目光里似乎有火花迸发,火/药味浓得连纲吉都能闻见。
纲吉偷偷瞄了另外两人一眼,发现他们都在默不作声的做自己的事,彷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纲吉:“……”
小孩在心情复杂的叹息。
这和他想象的校园生活不太一样啊……
讲台上巴斯托教授仍旧和颜悦色,看到安普利斯和庞德起了争执也不阻止,直到他们平静下来才宣布开始上课。
幸好两人都还有分寸,记得现在是上课时间没有过多拖延。
总而言之,课堂还是顺利进行下去了。
巴斯托不愧是负责带领主班的教授,他学识确实非常渊博,人文地理、古今中外,他都能引经据典、形象生动的阐述出来,只言片语间就能感受到那让人望尘莫及的知识储备量。
不过理所当然的,他说的都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
领主家的孩子们虽然比较早慧,但这个班级里的学生平均年龄也才堪堪十岁,所以巴斯托只是引导他们去深入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
“孩子们,历史是门非常具有魅力的学问。”
巴斯托拿着书本,在黑板前缓缓的来回踱步,“它让我们知晓过去发生的故事,让我们习得先人留下的知识,避开前人尝到的教训,它们是一个文明的见证和底蕴。”
“嗯,举个例子吧……你们知道‘红染湖畔事变’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眼里透着迷茫。
巴斯托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这是当然的,像这样可怕的禁忌,大人都不会告诉这么小的孩子,让他们接受这个世界上的可怕之物需要时间。
但现在,这个故事拿来让他在孩子们面前卖弄一下足够了。
正当他打算做出无奈的样子,讲述这个故事时,卢多塞家的小公子举起手道:“巴斯托教授,沢田同学似乎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教室里大家的视线纷纷集中在了纲吉身上。
纲吉有点懵,他看向庞德,却见对方对他笑笑,挑衅的意味毫不遮掩,“不用感谢我。”
【这小鬼是故意的。】
维克托面无表情,内心却在嘻嘻窃笑,这点从他传给纲吉那不着调的声音就可以看出,【要不要等会儿我给你捉弄回去?保证让他出丑!】
大可不必了,谢谢。
纲吉在起身的过程中无奈的瞥他一眼。
维克托这家伙,明知道自己不能像他一样传声回答还故意这么问,真的是闲得无聊了。
至于庞德,对方来这么一出无非是想看他难堪,可他没有那么高的自尊心,不至于因为答不上一个问题就生气。
只是不巧的是,巴斯托教授说的这个“红染湖畔事变”他还真知道。
“红染湖畔事变是一场悲剧。”
纲吉起身说道:“市面上流传的版本大多是,一个名叫希尔维利亚的小国召唤恶魔,结果不小心召唤出原初恶魔导致国家覆灭。”
“我不喜欢这个版本,因为它减去了很多细节,使阅读者将所有罪责都归结到了恶魔身上。”
巴斯托眼神微动,“听起来你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是的。”
“介意说说吗?”
“当然不。”
纲吉笑笑,用缓慢的语调讲述了这个充满忧伤的故事。
围绕着清澈湖畔建立而起的小国——希尔维利亚,他们的先祖与恶魔的白色女王交涉,签订下了一份契约。
以王族孕育出一具适合白色女王附身的肉/体为代价,女王要在这之前要一直庇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
两千年后,王族终于有一位适合女王附身的公主诞生了。
她名为布兰雪,拥有银色白的长发,鲜红的双眸,美如晨间娇花的面庞和冰雪般清澈剔透的灵魂。
但这样的布兰雪却并不幸福,因为身为第一王妃的母亲身份不高的缘故,国王迎娶了出身名门的第二王妃,并诞下了拥有第二继承权的公主艾西菈。
布兰雪十二岁时第一王妃去世,在她伤心欲绝之时,白色女王第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很奇妙的,明明是在面对非人之物,布兰雪却并不害怕,她甚至鼓起勇气向白色女王交谈了起来。
白色女王问:“你有什么愿望吗?无论什么愿望我都能帮你实现。”
按照契约,等她实现完布兰雪的一个愿望后,就能彻底占据这具身体。
布兰雪想了想,说道:“我会把身体给您,请您和我成为朋友吧。”
白色女王答应了。
她附布兰雪身上,从此一起欢笑,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她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布兰雪十四岁时,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希尔维利亚,他叫吉尼亚斯,帝国的公爵之子,是个野心勃勃的小人。
他早就知道了希尔维利亚王族与白色女王的契约,想要利用这点赚取功绩,并占领希尔维利亚的土地。
他假意追求布兰雪,并暗中联合贵族架空国王,这等狼子野心是多么明显,可惜天真的布兰雪被爱情和亲情迷住了眼睛,等反应过来时早就为时已晚。
吉尼亚斯联合贵族推举布兰雪的妹妹成为希尔维利亚的新女王,并派遣军队临近边关逼迫国王,让他允诺自己把布兰雪纳为妾室带离这片土地。
更加荒唐的是,希尔维利亚的全体人民竟无不认同,并真心的在为这件事欢庆鼓舞。
这是赤果的背叛。
他们明知这么做会招致白色女王的怒火,贪婪的野心还是让他们继续了自己愚蠢的行为。
走投无路的国王想要寻求白色女王的帮助,这个懦弱无能却还算聪明的人类命令魔法师布下了恶魔召唤阵。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经历是爱人、亲人以及子民三重背叛的布兰雪陷入了绝望。
她对白色女王说:“白,至今为止都谢谢你,你就用我的身体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吧。”
契约生效了。
看着朋友在眼前死亡,白色女王第一次哀叹自己无能,继而席卷来的是滔天怒火。
她惩罚了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无能的国王、贪婪的贵族、无知的民众,尤其是那个叫吉尼亚斯的罪恶者,他被下了求死不能的诅咒,必将在地狱里永远沉沦。
当一切归于平静,白色女王又感到了空虚,明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身体,她却感受不到快乐。
也许在布兰雪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她的快乐就消失了。
白色女王脱离了布兰雪的身体,并用封印术使她永远保持鲜活美丽的姿态,她将她埋葬在这片土地里,与她的心爱的所有事物一起。
再见,布兰雪。
白色女王放走了布兰雪的灵魂,就算是最喜欢吃灵魂的恶魔,也不会吃掉自己的朋友。
希望未来我们能在某处重逢。
……
“这个故事的角度很有意思,居然是从恶魔那里出发的。”
巴斯托闭了闭眼,意犹未尽的吐出口气,“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故事的?”
这个事件已经发生过去几百年了,因为近几年受《英雄尤姆传》的影响,同人作品在暗地里风靡,其他故事素材也没逃过这些创作者的魔爪。
巴斯托以为,这是纲吉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关于这个事件的改编作品。
毕竟这个视角可是恶魔的啊,而且是那个毁灭了希尔维利亚原初之白。
纲吉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睡觉前,家里人给我说的睡前故事。”
“哦,家里……人啊。”
巴斯托点头点到一半才想起来,对方的“家里人”指的是谁,顿时心情复杂,甚至连后面两个字吐出来都变得艰难了点。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听说过,前几年在西方诸国评议会遭遇袭击的时候,魔国联邦的外交大使被意外爆出是原初恶魔的事件。
而且好巧不巧的,对方正好是“红染湖畔事变”的主角——原初之白。
虽然不知道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
巴斯托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注视纲吉。
难不成,那个给沢田同学讲睡前故事的,就是那个万分凶残的原初之白?
啊,不愧是魔王的学生呀。
他让纲吉坐下,一边暗暗在心里感叹一边继续上课。
安普利斯对纲吉比了个大拇指,而庞德则因为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反而让纲吉出了风头感到生气,瞪了眼纲吉后就转头不理他了。
文化课完后是礼仪课,再然后是剑术课。
这期间,庞德一直在坚持不懈的找他的茬,虽然麻烦,但好在对方使用的手段光明磊落,倒也不讨人嫌。
而随着课程的进行,纲吉发现,除了学生对他态度各有不同外,老师们对他的态度居然也有所不同。
比如说那位负责教授礼仪课的夫人,虽然全程都没和他说几句话,可总是用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盯着他看,好像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维克托注意到了这点,向他解释道:【你别在意,这不是单纯针对你的,她讨厌所有魔国联邦的人。】
【这样的人在人类王国里很常见不是吗?畏惧、厌恶又忌惮,只是在法鲁梅纳斯的贵族里比较多而已,毕竟两国间有一段特别的渊源。】
改朝换代的渊源吗?
纲吉秒懂。
昨天蔓迪也和他提起过,说贵族学院里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要他多多注意,想来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唉。
纲吉感觉心好累。
就这么一天下来,他已经能预见自己未来“多姿多彩”的生活了。
晚餐时埃德加带着三侍从来找他,同桌的还有今天刚认识的安普利斯。
“安普利斯,你怎么在这儿?”
埃德加见对方丝毫不见外的把自己往凳子上一放,套餐一摆,自来熟的在这儿安家落户,忍不住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和我新认识的朋友加深感情啦。”安普利斯悠哉悠哉拿着刀叉,切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埃德加看向纲吉,“纲吉,这家伙没给你添麻烦吧?”
安普利斯这么一听就不乐意了,嚷嚷道:“哎哎哎,什么叫我给他添麻烦啊,明明是我罩着他的。”
他笑嘻嘻的凑近纲吉,拍拍胸脯道:“呐,我跟你说,以后要是那个卢多塞再给你找事儿,你尽管来找我,我包把那货治得服服帖帖。”
埃德加翻了个白眼,“你别欺负老实人。”
“是他先针对我的,他要贯彻自己旧王派系的立场,凭啥我不能反击?”安普利斯不高兴的嘟嘴,熊孩子的气场展现的淋漓尽致。
“没不让你反击,只是别太过。”埃德加无奈的揉揉眉心,“上次家族宴会你差别把他气哭了,他不盯上你才怪。”
安普利斯哼哼,“那是他自己没眼色,明知争不过我还来找罪受。”
纲吉在一旁听明白了,原来庞德和安普利斯对着干不完全是因为派系之争,还是因为两个孩子之间有私仇。
最重要的是,庞德虽然总是来找茬的那个,但也同时总是被气哭的那一个。
哇,好惨。
纲吉一下子就对可怜的庞德同学多了几分同情。
埃德加和安普利斯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跟纲吉介绍,“纲吉,虽然你已经认识了,但我还是介绍一下。这是安普利斯,我的表弟。”
“表弟?”
纲吉眨眨眼,视线在埃德加和安普利斯的脸上来回观察,企图找出点相似之处。
“别找了,我知道我们长的不像。”
埃德加无奈的摆摆手,“我母亲虽然是个阿纳贝尔德,但可能是我父亲这边的血脉太强的缘故,我的外貌没有一点像母亲的地方。”
啊,是这样啊。
“说起来埃德加,你来这边干嘛,不会只是来看纲吉和我的吧?”安普利斯戳戳埃德加。
因为学院占地面积太大,教学区分开设置的缘故,食堂也分了几个地方,他们现在在的这个食堂低年级学生使用的较多,而高年级的学生则大多聚集在另一个食堂里。
“叫哥。”埃德加不高兴的曲起手指,对他的脑门来了一记,“陛下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出去一趟,近几天可能不回来了。”
安普利斯痛呼一声,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被敲的脑门,“……哦。”
过了两秒,他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说秘密似的凑近埃德加,“哥,哥你跟我说,你出去办的任务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
“对,就是那件事。”埃德加点头,没有隐瞒的意思。
猜测证实的安普利斯倒吸一口凉气。
纲吉见他们要谈机密的样子,觉得自己在场好像有点不合适,便想找个借口离开绕一圈再回来。
“啊,我觉得有点渴了,维克托,我们——”他手撑着桌子起身,作势要走。
埃德加赶忙拦下他,“哎哎,别走别走,就是要说给你们听的。”
纲吉:“……?”
怎么他也有份?
内心疑惑的小声嘀咕着,他还是坐了回来。
埃德加这下也不卖关子了,开始讲述整个事件的起因。
“其实是这样的,前几天在马利斯贵族区的一处宅邸里发现了一具贵族的尸体,巡逻队的人将其定位为谋杀。”
“然后次在日,我们又接到了一起报案,有人在河边发现了几具尸体,巡逻队派人去调查死者的身份和死因。”
“最后震惊的发现,那些尸体的身份居然都是贵族,死因都是一击毙命。”
他敲敲桌子,环视众人道:“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是的,明白了。
纲吉、安普利斯,乃至维克托的神色都严肃了几分。
埃德加的意思是,这很可能是一起动机未知的,专门针对贵族的连环谋杀案。
“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最好都别出门,安静呆在学校里。”
埃德加叮嘱两人道:“这次的事件很危险,你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打击,所以要好好保护自己。”
“明白了吗?”
……
埃德加对纲吉他们说的话终究是隐瞒了一部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谁才是这起连环谋杀案的主谋。
但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也暂时还没有找到给对方定罪的证据。
尤姆也在为这事头疼。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案上摆着这次事件中死者的身份资料。
怎么回事啊?
怎么利姆露少爷一离开,劳伦斯特那厮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这么沉不住气很奇怪啊,感觉不太像是那老狐狸的风格。
还是说,对方又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