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去暗中寻访几个普通老百姓,问一问他们是如何看待县衙的。”轩辕澈吩咐。
护卫抱拳,“公子的意思是……”
轩辕澈合上扇子,面色愠怒道:“方才苏姑娘带回消息,告诉本王此地县衙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本王必须要弄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护卫义愤填膺的应下,转身就要出去。
苏月瑶叫住他,“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去问掌柜就行了,那人眉目清正,是个好人,只要你们稍微透露一点身份,表示是专门来调查县衙的,我想他肯定会乐意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王爷,要听苏姑娘的吗?”护卫看了看苏月瑶,又看了看轩辕澈。
“去吧,就听她的。”轩辕澈摆摆扇子。
“是。”
护卫走后,苏月瑶从软榻上起身走到桌前,在轩辕澈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他,“哟,美人王爷这么相信我呢?不怕我是为了不还钱,故意骗你说掌柜是个好人,实则是想借掌柜的手杀了你吗?”
“不怕!”轩辕澈端起茶杯淡然自若的喝着茶,“你若因为不想还钱而对我有了杀意,你早就杀了我了,根本不会让我活到现在。”
说到此处,他抬眸扫了她一眼,“而且你也没有骗我,我看得出来,你跟我一样都想还这清溪县一片晴朗的天空,否则你就不会告诉我这一切,因为你知道告诉我后,我不会坐视不理。”
苏月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整个人像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还清溪县一片晴朗的天空了?开玩笑,我苏月瑶是什么人?一个人见人怕的女魔头,我作恶来还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想管闲事?再说了,这清溪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疯了才会管!”
她起身就要走。
轩辕澈也连忙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苏姑娘,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我要告诉你,你不是什么女魔头,相反你很善良,否则你就不会救那个女孩儿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屡次冒犯他这个亲王,他也从来没有厌恶她的原因。
苏月瑶停下脚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轩辕澈,你说我善良?”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拜托,我可是杀了那几个捕快啊。”
“杀人不是衡量一个人善恶的标准,何况你杀的不是捕快,是畜生!”轩辕澈看着她的眼睛,“你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了,是好事。”
苏月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瞳孔颤了颤,心里有些触动,“你……真的觉得我杀了他们没有做错?”
“当然!”轩辕澈颔首,心里大概明白她为何抗拒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在过去,可能也经历过类似见义勇为的事情,但并不被人理解,所以她便给自己戴上了面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坏人’,做了好事也不愿意承认。
听着轩辕澈毫不犹豫的肯定答复,苏月瑶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不过最终她还是没笑,只傲娇的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轩辕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出去吹吹风。”苏月瑶丢下这句话,消失在了门外。
护卫与她擦肩而过,进了客房,“公子,您和苏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苏姑娘笑的这么开心?”
“她笑了?”轩辕澈一甩衣摆,优雅的坐下。
护卫连连点头,用两根食指把自己的嘴角往上顶了顶,有些搞怪的说:“对啊,苏姑娘嘴角都勾到这儿了。”
轩辕澈摇着扇子温润一笑。
看来自己方才的那些话,让她对过去的经历释然了不少啊。
“行了!”轩辕澈端起茶杯,神色严肃的问,“都打听到了?”
护卫也赶忙正色起来,“打听到了,果然如您说的那样,这县衙已经不是为民请命的地方了,而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魔窟,上到县令,下到师爷捕快,全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尤其是县令,掌柜提起的时候都恨得咬牙切齿。”
“仔细说说!”轩辕澈眯眼。
护卫拱手,徐徐说道:“这县令姓陈,是十年前上任的,据掌柜说,自这位陈县令上任后,这清溪县就再也没有安宁过,陈县令私自下令增加各项赋税,比皇上登基时所定下的各项赋税,足足高了六成,百姓们当然不肯,就去了衙门闹事,然后就被陈县令派捕快大肆殴打,有些百姓受不住打就咬牙给了,而有些给不起的,就会被打个半死丢进牢里,等着家人砸锅卖铁赎回去,掌柜说那年死在牢里的人数不胜数,卖儿卖女换取赎银的也数不胜数……”八壹中文網
“可恶至极!”轩辕澈重重的将茶杯掷在桌上,俊美的脸上满是寒霜,“私自增税,草菅人命,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他以为他是皇帝吗?”
“公子,还有更过分的呢。”护卫一张青涩的脸都气红了,“那个陈县令还隔三差五派手下的捕快到处抢东西呢,无论是店铺还是普通百姓家里都要去抢,看到好东西就带走,带不走的就直接打砸,这十年间,陈县令搜刮了大量民脂民膏,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并且他还纵容捕快师爷奸--淫良家妇女,打杀老人,不止如此,陈县令还在清溪山上发现了一座小型金矿,为了开采金矿,陈县令让捕快大肆抓捕男丁,每年都要抓上好几十人,可从来都没有一个男丁被放回来过,大抵是死了。”
“难道这十年间,就没有人上京告状的吗?”轩辕澈怒气冲天,死死的攥紧着拳头。
护卫叹了口气,“当然有,只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掌柜说,很多人才刚跑出县城就被抓住了,然后当着全城百姓们的面被陈县令下令活活打死,陈县令还说他不怕他们上京告状,说他在京城有人罩着,就算他们跑到了京城,也告不了状,最后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