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行呐，”黎梦妍又吃了一口柚子，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关节嘎嘣响，“我查了这几届‘维汉杯’的参赛资格获得者，没有一个不是他们公司的中流砥柱，身上大大小小都背着好几个奖。”
“看看我，”黎梦妍压下去嘴里的柚子，“我一不在赤雀参与高端线，二只拿过一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奖。”
“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常恩老师或者谭靓靓。”黎梦妍视线落在书上，眼神和语气一样温柔坚定。
“我都要尽力，我至少要对的起他们。”
温江没再说话，黎梦妍没什么兴趣不喜欢交际，爱好和朋友圈子都很小，但与此同时，每一个被黎梦妍看重的人和事情都被她付诸于超乎寻常的全心全意。
就像她从前说过的。
“我的心很小，所以心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要尽可能尽善尽美。”
这么多年，黎梦妍从来都没变，岁月漫长，不改赤子之心。
“明白。我先去买材料，”温江没再劝，顺着黎梦妍，“今天做啤酒鸭给你吃。”
“等我这段时间过去，给你做满汉全席。”黎梦妍撸起袖子，一边绾发一边承诺。
温江把黎梦妍耳侧的一缕碎发揽过去。
“等你拿奖，请我吃满汉全席。”
“好！”
黎梦妍打了鸡血，活力满满。
“你手机屏幕亮了。”温江眼亮，指了指桌面。
“啊，今天一直有人打电话，我嫌烦就关了静音。”
黎梦妍解释，拿过手机一看，脸色臭臭的，来电显示“陌生号码”，黎梦妍心里有猜测是自己不想接的人，可这段时间正好是报名审核阶段，不接的话又怕错过重要信息。
没敢犹豫太久，黎梦妍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响起，黎梦妍一脸无语，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见黎梦妍脸色不好，温江开口询问：“怎么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上一次在酒吧遇到了一个自称叫“陈既白”的男生，不但娴熟地搭讪，还强塞给自己名片。
黎梦妍也是设计师，看过的资料里根本没有“陈既白”三个字的任何讯息，下意识就当这时现在小年轻搭讪的新方式，没有碍到自己，也就懒得戳破。
那张名片早就不知道被黎梦妍扔到哪里了。
本以为是擦肩而过的露水相逢，黎梦妍本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这几天忽然接到了那个“陈既白设计师”的电话，一口一个自己是他的“缪斯”，为自己设计了什么衣服，要见面，邀请自己吃饭。
“设计师哪有那么闲？”黎梦妍嘴里吐槽，手上熟练地把新的电话号拉进黑名单，然后把手机甩到一边。
“现在莫名其妙的人的确很多。”温江以为黎梦妍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搭讪，毕竟按照黎梦妍这张脸来说，遇到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不要受影响，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买东西，等下吃饭。”
……
“关机？你这是又被拉黑了。”
严儒臣坐在桌子上，看着金发小辫儿的男生，表情惋惜，眼神全是幸灾乐祸。
“严叔叔，如果您赤裸裸的眼神收起一些，我还会相信您在惋惜。”
陈既白把手机扔回严儒臣的怀里，蓝色的大眼睛又恢复了半睁不睁，时常困倦的状态，这已经是这几天第四个被拉黑的手机了。
“黎梦妍为什么不相信我？”陈既白打了个哈切，困倦里都是满满的疑惑，“严叔叔，你的女朋友从来不断，你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想的吗？”
严儒臣接过手机，觉得“黎梦妍”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并没有很喜欢“女朋友从来不断”这种评价，将打火机高高扔起又接住：“皮尔丹，我是你的叔叔，所以你这样的问题很不礼貌。”
陈既白一本正经：“如果你叫我皮尔丹，那按照m国的文化，我只是向你提出了一个非隐私问题。你有不回答的权利，但不能说我的问题没有不礼貌。”
本是打趣的严儒臣现下对这个只知道设计，不知道人情的老友儿子生出了一丝哭笑不得。
“那好吧，”严儒臣捏着打火机，表情戏谑，“陈既白，如果你对这个叫‘黎梦妍’的姑娘是这么说话的，那她不喜欢你就情有可原了。”
陈既白越发困倦，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对于毫无天赋的他而言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可我并不需要她喜欢我，”
“严叔叔，我不需要她像你喜欢那些女人一样喜欢我，我需要只是她做我的模特，她不是很漂亮但真的非常有魅力。”
语塞。
严儒臣很清楚，这个叫黎梦妍的姑娘很大程度上有可能，将在酒吧搭讪的陈既白当做了情场高手，说不准陈既白的不善言辞的状态和“不是很漂亮但非常有魅力”当做了惯用的套话。
这样的搭讪，自己二十几年前都用腻了。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聪明的都像人精，这样的话不知听过凡几。
直白且不自知的皮尔丹在过于聪明的女孩儿面前，被误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但很难解释，严儒臣觉得感情的事情，女人是最好的老师，陈既白多碰几回壁，自然就明白了“喜欢”和“喜欢”之间的差别。
“或许是你的黑眼圈太重，不像意气风发的设计师？”
陈既白看向杯子里的咖啡，觉得酒吧昏暗的灯光未必能看的见黑眼圈，但一时也不能确定，桌上没有镜子，拿起手机开了前摄像头。
严儒臣打趣，见陈既白当了真，又不忍心：“不就是一个有魅力的模特而已，实在不行就换一个。”
“严叔叔，你是个商人，不明白‘缪斯’对我的意义。”陈既白放下手机，仰起头，“我的黑眼圈真的很重吗？”
严儒臣耸肩，非常认真：“很重。”
陈既白沮丧起来，桌面上未完成的画稿都对他失去了吸引力。
“严叔叔，你说爱情会让人不理智，我可以让‘缪斯’爱上我，从而留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