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妍被握住手腕拉着疾步走的时候,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贺耀霖。
“你又在发什么疯?”
几天不见,贺耀霖还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黎梦妍恨得咬牙切齿。
黎梦妍被抵在墙上,攥着的手腕被越发收紧,男人嘴唇干裂,一向光洁的下巴有细细密密的胡茬,额角有微小的汗珠莹莹反射灯光,眼神如同一匹凶狼死死盯着黎梦妍。
看着刚离婚不久的前夫,形容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副目睹老婆出轨,自己被带绿帽的表情,黎梦妍既是莫名其妙,又是联想起离婚那天莫名其妙的强吻一阵羞恼。
你是有什么疾病吗?
黎梦妍险险把这句话说出口,顾忌现在的贺耀霖一看就没有理智,换了种说法。
“您有事吗?”
贺耀霖闭眼又睁眼,似乎冷静了一点。
鬼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收到徐睿的照片时,开着车匆匆过来。
照片上黎梦妍露着纤细肩膀臂弯,神情一派魅惑,看着身边混血男人的脸上是自己没见过的笑意,他忽然就发了疯。
贺耀霖扯着嘴角,露不出一个笑:“你看起来很恣意。”
和贺耀霖相比,黎梦妍的确……
看起来是挺恣意的,心口上的大山浅浅落下一些,离开了拖累自己的男人,有了自己的猫,过上理想的生活,心情不错手艺更好,黎梦妍还胖了两斤。
今天出门前,蒋一涵专门给自己化了妆。
眼线顺着本就上挑的眼型勾勒,眼影的亮片和酒吧的灯光相得益彰,饱满的嘴唇也是沿着唇线精心描摹过的勾人心神。
黎梦妍看起来是个妖精。
抛弃的清新寡淡的黎梦妍,和酒吧的纸醉金迷融为一体,仿佛是吸人精血为生的精怪鬼魅。
贺耀霖的视线停留在黎梦妍的嘴上,喉结滑动。
毕竟是结婚五年的前夫,黎梦妍清楚明白贺耀霖动欲的姿态,鄙夷男人真的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可笑贺耀霖离婚之后对着一向看不起的前妻旖念丛生。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是个贱胚。
想明白的黎梦妍忽然一笑,头微微歪着收着下巴,眼神向上眼睛眨的缓慢,显得动情勾引,不被禁锢的另一只手搭在贺耀霖的肩膀,踮起脚,上半身缓缓贴近贺耀霖。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柔顺,贺耀霖明知有炸还是甘愿沉沦,在胸膛贴上熟悉温软的时候,放松了手的力量。
黎梦妍在心里冷笑,眼神还是勾引人的状态,被放松的手臂并没有撤离,同另一只手一样搭在了贺耀霖的肩上。
有人经过角落。
只看见女人双手交叠在脖颈的脖颈后,垫着脚将两人的上半身紧紧贴在一处,女人正仰着头,缓慢的靠近男人的嘴唇。
那人忙说了句“不好意思”,退出了角落,临走前回过头啧啧称叹了一句“艳福不浅”。
黎梦妍自然听到了那人的话,看见贺耀霖丝毫不受影响,心知时候到了,她轻轻将红唇送到贺耀霖嘴边,却在贺耀霖吻上的前一秒错开角度,紧贴着他的唇角在脸颊处留下了鲜红的吻痕。
贺耀霖的心里如猫爪难耐的时候,她俯身在贺耀霖耳边:“怎么?颜翊满足不了贺总,逼得您找前妻偷欢?”
怀里的男人明显一僵,黎梦妍痛快推开他,眼神的嘲讽毫不掩饰:“虽然颜翊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贺总想让她变成第二个黎梦妍,也是不地道吧。”
“我们结束了。”
黎梦妍转身要走,想到什么有停留下,转身向贺耀霖抛了个媚眼:“贺总要是想找我,倒也可以。”
“当年嫁你贺耀霖,也是你隐瞒了颜翊身份在先。”
“我黎梦妍从不做小三,您什么时候和颜翊断干净了,我扫榻相迎。”
说完就走,留着贺耀霖顶着唇印神色晦暗。
等出了酒吧,蒋一涵的电话刚打过来:“姐,你去哪儿了?”
黎梦妍顺着声看过去,拍了蒋一涵的肩膀。
“你口红呢?”蒋一涵上下打量,眼神透露出一点惊叹,“不愧是你啊,我跳个舞的时间,有个小奶狗对你死心塌地;我就去趟卫生间,你就跟人亲的口红都没了?”
黎梦妍遏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拿出擦口红的纸巾往蒋一涵脸上抖:“看清楚,是我擦掉了。”
“干嘛突然擦掉?”蒋一涵还是一脸暧昧。
“碰见了个脏东西,嫌恶心。”
“你不会是吐了吧?”
“问问问,怎么这么多话,还不赶紧送我回家?”
……
黎梦妍一直都没买车,前一天好不容易打发了蒋一涵的好奇心,让她把自己送回了临安和园,蒋一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嫌天色太晚,回家不安全,要留宿。
尽管吐槽了几次,蒋一涵天天蹦迪到凌晨也没见回家晚害怕,再说她开个法拉利,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她?
实在是蒋一涵太磨人,黎梦妍没办法,匆匆把客房收拾出来,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一大早,蒋一涵趴在黎梦妍卧室门口挠门,惊醒了火锅,一人一猫隔着门板一块儿挠,硬生生吵醒了补觉的黎梦妍。
黎梦妍感慨了一句“年轻人体力真好”,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面无表情地打开卧室门,死死盯着蒋一涵。
“嘿嘿,火锅饿了,”蒋一涵抱着火锅就像抱着护身符,“我也饿了。”
全程黑着脸的黎梦妍倒了猫粮、羊奶,烤了吐司拿了果酱,就这蒋一涵还不满意,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非要自己做面。
黎梦妍咬牙,早死早托生,认命做了一碗面,看着蒋一涵吃完,把祖宗送出了门,想着美美再睡一觉,门铃响了。
“你又有什么事情!”
“蒋一涵!你要是没有正经理由就死定了!”
黎梦妍光着脚从卧室冲到客厅骂骂咧咧地打开大门,看着门口的人影,怒斥戛然而止。
她怀疑是自己没睡醒,出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确认不是幻觉。
尴尬地喊了一声。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