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江皱眉，屏幕倒扣在桌子上，若无其事的抬起头。
笑着看老板离开，黎梦妍回过头凶温江：“你又拆我台？”
刚好看见温江抬头的瞬间，脸色不好，黎梦妍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温江笑着否认。
岔开话题闲聊了几句，老板就端着菜上了桌。
谢孜呈陪着女人走出店不久，就接到了电话，饶有兴趣地挑眉，点了外放。
“你在哪儿？”听起来，贺耀霖语气平和，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和温江在吃饭的事情。
“刚陪女朋友吃完饭，遇到个熟人。”谢孜呈意有所指，说的隐晦。
贺耀霖皱眉，举着酒杯的手转了转，对谢孜呈嘴里的“熟人”不感兴趣。
“请你喝酒？”
谢孜呈觉得巧，前后脚和两口子扯上关系，勾起了一丝兴趣：“地点？”
“你定。”
谢孜呈知道贺耀霖看不见，狐狸笑丝毫不掩饰：“浮生轩。”
“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吗？”挂断电话，谢孜呈打趣，在女人疑惑的神情里，不卖关子：“贺耀霖的老婆。”
等谢孜呈送完女人，慢条斯理赶到浮生轩的时候，贺耀霖面前的酒瓶只剩下一半。
“慕斯尼特级园，”谢孜呈啧啧称叹，“上次管你讨一杯都不容易，现在这么暴殄天物。”
“你这么牛饮能尝出味道吗？”
贺耀霖扬了扬杯子，示意谢孜呈坐：“到浮生两个小时，你这顿饭吃的不容易。”
“知道的说你在吃饭，不知道的以为你刚从谁的床上下来。”
被自己腔调堵了嘴的谢孜呈一点不生气，笑眯眯：“你这张嘴真的是一点不饶人，不知道你女人是怎么受得住你的。”
被戳中烦心事的贺耀霖不说话，一口喝完了红酒。
谢孜呈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上：“说吧，又是你的金丝雀，还是那皎皎月光。”
贺耀霖突然很想揍谢孜呈一顿。
笑眯眯的狐狸眼，看着就很讨打。
可这件事情，除了谢孜呈，圈子里的，无论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亦或者相敬如宾的，都帮不上自己。
贺耀霖不说话，谢孜呈也不催，慢悠悠喝着存酒，眼神微眯，怡然自得。
“我和颜翊睡了。”
“不满意？”
贺耀霖冷脸，气氛霎时间一窒。
谢孜呈恍然不觉，疑惑的表情假的要死。
“满意的话，让你贺耀霖忧心到买醉的，能是什么事情？”
强忍着怒气，贺耀霖又闷了一口酒。
谢孜呈看的心疼：“你要是真想买醉，就上威士忌，平白糟蹋好酒。”
“你好好说话，我送你一瓶。”
贺耀霖一般不找谢孜呈的原因就在这里，这个狐狸，看着温润如玉人称谢公子，实际上是个薄情冷意的机器。
嘴损刻薄，好看热闹，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谢孜呈笑：“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
温江一直送黎梦妍到家，直到楼下，依然没想好怎么开口。
“公安局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从吃饭的时候起，黎梦妍就看出来温江心不在焉。想起回过头时，温江看完信息把手机反扣的动作，黎梦妍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见黎梦妍主动问起，温江也不好不说。
“我原本想明早告诉你，让你先睡个好觉。”
“你瞒着我，”黎梦妍很认真，“我难道就不会记挂了吗？”
温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从前时，他就常常替黎梦妍处理烂摊子，除非必要，尽可能不会让黎梦妍忧心。
黎梦妍很清楚的知道，温江对自己的照顾，包括孩子流掉的时候，也是自己主动问起，他才肯说。
“温江，你不用这样的。”
温江看向黎梦妍：“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对你都太过残忍。”
如果是自己，她本不该经历这一切。
“我明白你担心我。但我已经不是当年处处闯祸的小女孩儿。”
黎梦妍的语气平稳，带着力量。
“我不能永远都依靠别人，无论多糟糕，我都必须要自己去面对。”
她看着温江的眼神坦荡，坚定，平和，隐隐有从前不曾有过的理性，温江心神一动：“好。”
尽管如此，黎梦妍听温江说完，神色也绝不算好。
警察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就是暗示要按照之前说好的，按照意外结案。
正如两人一开始最糟糕的设想。
“明天先去公安局结案吧。”
沉默良久，黎梦妍开口。
在黎梦妍在因为流产疑点重重毫无线索忧心忡忡的同时，因为红白玫瑰烦心的贺耀霖和谢孜呈聊得并不愉快。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谢孜呈掩下眼神里的一点讽刺，语气依旧轻松，不细细分辨，甚至会以为全是打趣。
“既舍不下红玫瑰艳丽，又放不下白玫瑰清纯。”
贺耀霖不说话。
“既然如此，你倒不如放下所谓的道德，”谢孜呈摊手，“家里家外各自相安，也不算少见。”
一边是幼年情谊，多年痴情。
另一边是五年婚姻，一片丹心。
贺家上数几代，从没有过二女共侍一夫的“佳话”。
贺耀霖再混账，也听不了谢孜呈的“建议”。
“如果是学姐，你会怎么样？”
“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我绝对不会和不喜欢女人在一起。”谢孜呈笑眯眯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并非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好运气，能同时又能两个女人死心塌地。”
贺耀霖早就换上了威士忌，哪怕酒量再好，也禁不住一宿不间断，胃部作痛，让醉意上涌的贺耀霖想起黎梦妍的温粥和妥帖的照顾。
颜翊的乖巧和黎梦妍的明艳在贺耀霖的脑海里交替撕扯。
醉意迷蒙里。
“如果我离婚了，黎梦妍那边……”
在贺耀霖看不到的角度，丝毫不见醉态的谢孜呈，眼神里夹杂了一丝“果然如此”。
谈不上什么明确的情绪，更像是一种见过太多这样的选择，觉得嘲讽又无力改变的冷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了，又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