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脾气(1 / 1)

汴京城乱了,从来没这么乱过。

城中高喊,“我们要活着——!我们要出城去活命,放我们走——!”

不消片刻,耿博延传来消息,说:“疫区被砸了,什么东西都砸了,药炉,所有药材……”

“是有人混在病人中,带头砸的,”耿博延说:“混乱中京军也保不住几车药材和几盆苦水子。”

江驰禹拧眉,“别让弟兄们染病,把他们赶进巷子里封起来。”

耿博延跑着去办。

又有京军来报,“城中所有药材铺子都被砸了,门框都被踩的七零八落,药材被踩成了渣渣。”

药方被毁了容歌和太医们还能写一份,可汴京城没了药材,怎么办?

宿青乔没找到江驰禹,倒是碰上了苏敞之,苏敞之直奔疫区来找容歌。

他面色阴沉,看容歌伤了,当即从宿青乔怀中接过人直奔陵王府,容歌呢喃的叫了声:“舅舅……”

“早让你走,你不听话,非要掺和!”苏敞之暴躁道:“现在吃苦了,知道自己逞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吧!”

容歌蔫蔫的,许祺瑞手忙脚乱的给她看了,说是为胃本就不好,正疼着呢又气血攻心,这才吐了血。

一时间陵王府站满了人,容池回来都惊了,皱了皱眉,“这怎么回事?”

苏敞之没搭理他,不悦的站在厅中,怒气不消。

容池倒也不尴尬,笑了一声,不过脸上没什么笑意,“逃难来了?那是不是逃错地了,得去渊王府啊。”

一群狼狈的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院中的郎中们,鸦雀无声。

“京中情况不好啊,”容池走到苏敞之身边,也不怵旁人听去了什么,挑眉道:“先不说毒疫接下来会成什么样,我单是瞧着那城门都撑不到明个了,说难听点乱军现在和城里的疯子是里应外合,没个三十万大军,唾沫星子都能把咱淹死了。”

他敞开了说,可把地上的人尴尬了个遍。

陵王和定远将军如今的行为也够让人迷惑的,总归不是正派。

“三十万大军没有。”苏敞之冷飕飕道:“现在调也来不及。”

大家都不是傻子,听他这话中的意思,定远军不可能赶过来救援,一是来不及,二是苏敞之另有退路。

“不是,”许祺瑞冷不丁的开了口,他现在也不要脸了,瞅着苏敞之道:“将军,咱得共患难啊,城中受难的不止京军,定远军也跟着受了的。”

苏敞之的脸又阴了一个度。

容池很有眼色,招呼人来说:“诸位别在本王这挤着了,你们落魄本王也好不到哪去,赶紧各回各家,该交代的交代好,局势有变。”

苏敞之转身去了容歌屋里,容歌还在里头咳嗽,竹莺端着水红着眼盯着她,越想越气。

容歌眼里的光都是黯淡的,她抓了抓竹莺的手,说:“进宫。”

竹莺点头,放下水杯就给她穿鞋。

“歇着!”苏敞之挑开珠帘进来,冷声道:“这次做什么都由不得你了。”

容歌自己低头穿着,胃里还一绞一绞的,她倔犟道:“我不要你管。”

“教训还没吃够吗?”苏敞之走近容歌,俯视着他,是真的生气了,“我看我就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真不知天高地厚!”

容歌此刻心里插着玻璃呢,禁不起别人凶,撒气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响声把人都镇住了。

“小姐!”

“殿下!”

苏敞之心跟着疼了一下,一把揪住了容歌的手,听见容歌沙哑着声说:“是,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们骂我的话我都记着呢,就当全是我的错,我认!”

苏敞之胸口一起一伏。

“可我不能看着他们死,更不能看着乱军被接应入城!我死了能让城中几十万百姓泄愤,我死而无憾!”

“你死了,他们只会觉得你罪有应得。”苏敞之松开了容歌,没有像以前一样哄她,凶道:“一个人就那么点本事,你本事都用尽了,歌儿,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掺和进这场注定会来的战乱里,你成不了想成的事。”

容歌抬头看着苏敞之,脸白的像纸。

她觉得现在的苏敞之好冷,哽咽道:“舅舅,你为什么放任这场战乱发生?你明知道能拦住乱军的只有定远军,你为什么不出手?”

苏敞之神色紧绷,没有温度的说:“歌儿,你心里明白,不是吗。”

是啊,容歌明白。

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来求过苏敞之,她心也硬不是吗。

“你们都有退路,定远八州固若金汤,是舅舅的后盾。”容歌凄凄的笑了声,抿着唇间的腥甜道:“可我们没有,我们誓要与汴京共存亡。”

苏敞之别过脸,他依旧没有心软,吩咐道:“给公主把粥端来,让她吃。”

容歌打断他,“我不吃,我要入宫。”

说着她就抓住了竹莺的手,艰难的下了床,扭头就要走。

苏敞之哪能让她走,冷道:“你给我站住!现在什么都由不得你了,定远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在这四面楚歌的时候,苏敞之要狠心把容歌送走,让她回定远。

“死也不回去。”

“不回去腿打断了给你扛回去!”苏敞之用了力气,把要走的容歌一把提了回来,严厉道:“你没资格跟舅舅谈条件,送死送够了,醒醒吧你!”

容歌站立不稳,她从没见过苏敞之发这么大脾气,眼睁睁看着苏敞之转身离开,“砰”地关上了门。

“看着点,公主出来了就塞进去,不用留情,谁还没脾气!”

“是。”

容歌被苏敞之关起来了,她砸了送进来的粥,一口都没吃。

让宿青乔回渊王府,看看桉儿怎么样。

她和江驰禹都不回去,江桉一定吓坏了,苏敞之倒是没管宿青乔的自由,他快去快回说,江桉被送进宫里了,很安全。

还有费浦和,他哪都不肯去,回了旧院子,宿青乔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最后一帖药起作用了,只是他年纪大了,吃一帖不行啊。

容歌想尽办法,让宿青乔才照着药方去找找药材,让许祺瑞去太医院凑,一定再给费浦和喂几帖。

夜幕降临,容歌跑了两次,可陵王府的人真不给她面子,三两下就又给塞了回去。

她这边进不了宫议事,却不知道其他人都进宫了。

苏敞之和容池也去了,宫门口就是定远军,宫中锦衣卫现在也不敢奈何容池。

江驰禹是最后到的,他入了万乾殿,一身狼狈样。

兵部正聚在一起商议,“现在各州的兵不能乱调了,都来支援汴京,那乱军扭头就把其他地方吞并了。”

“那怎么办,舍弃汴京吗?”

张喜听见了,插嘴道:“胡说什么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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