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良卿(1 / 1)

当时南后街相逢,桉儿是在马车里的,江驰禹避着李伽蓝,就怕她疯癫说出点什么。

可万万没想到她说的会是“渊王妃”?

她应该是知道桉儿的事的,就算不清楚,也该有疑心才对。

毕竟……

经江驰禹一提醒,泽也慎重起来,“王爷说的是,如此来看,二小姐压根不知道小世子的事了。”

“以之前那个李伽蓝的性子,你觉得她…”,江驰禹念起之前的李伽蓝,心下泛堵,就是这么奇怪,他阴了脸,接着道:“本王可不觉得李伽蓝会装不知道,她但凡有一点怀疑,那日南后街都不会轻易罢休。”

泽也:“也就是说,那日我们见到的二小姐就是假的了?”

良久,江驰禹稍一点头。

不止,恐怕更早。

或许是他去诏狱第一眼见到的,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李伽蓝了。

“人是什么时候换的?”泽也艰难的涩着唇,说:“属下大意了,严查诏狱,怕也难有结果。”

“总会让本王抓住破绽的”,江驰禹起身,把汴京的信烧了,越难以接近真相,眼前越朦胧,他就越痛苦。

信是容祯让驿站秘密送来的,阅后即焚。

容祯近来被玄铁的事扰的魂梦不安,准确来说,半年时间不到,宫里的不太平渐渐侵蚀着容祯,他也消瘦了很多,太医入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大臣都劝容祯龙体为重,太平之世切勿过于忧心忧民,因此伤了龙体,便是天下人的损失。

容祯一点都听不进去,他前几日又把容靖叫进宫里狠狠斥责了一顿,容靖灰溜溜的回了府,继续闭门自省了。

“圣上问本王进程如何,本王该如何回他?”江驰禹无奈的自嘲道:“容靖还是嘴硬,不痛不痒的承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错处,圣上狠不下心处置他,便催着本王赶紧查清缘由,回京述职。”

泽也胸口憋着气,轻蔑道:“肯定是俪妃拦着,兹事体大,又有俪妃吹耳边风,想让圣上重惩容靖几乎不可能。”

“臭小子”,江驰禹冷声:“本王这次不会让他好过的,想来关在府中的日子也难受,老三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泽也扬声:“三殿下也就这点本事。”

“哼”,江驰禹说:“先不管他,本王总觉得圣上这次过于焦急了。”

初来河州同容祯通信,江驰禹还没有这种紧促之感,随着容祯接二连三的催促,江驰禹起了疑心,咄咄逼人完全不是容祯的性子。

就算玄铁一事牵扯着容靖,哪怕俪妃耳旁风吹的再深,也不足以让容祯乱了分寸。

他貌似忽略了什么……圣上太心急了。

一时半会咂摸不出其中蹊跷,江驰禹暂时将重心移到了李伽蓝身上,翌日一早,泽也又收到汴京的快信。

江驰禹难得睡了个舒坦觉,只因他在梦里见到了容歌的身影,冰寂许久的心死灰复燃,有人在前方重新为江驰禹燃起了一盏萤灯,点亮了他漆黑的夜。

这一次,江驰禹不想离开,他要向前!大步向前,坚毅、决然的,奔上去捉住那摸光,环住为他驱散黑夜的人。

顺着眼前的清明,江驰禹人都精神了很多,他往院外走,微侧眸问泽也:“何事?”

天色转阴,颇有黑云压顶,大雨倾盆之势,泽也差人去带把伞,俯在江驰禹耳边,凝声:“时言回京了。”

江驰禹跨出门槛的步子堪堪收回来,院中树秋叶轻浮在肩头,他神色一凛,抿唇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近日”,说实话,泽也都惊了,他心情五味陈杂,不知从何处开口,便直叙道:“而且他一回来没回大理寺述职,连大理寺少卿何思源都没见,何思源派人传他,他敷衍几句了事,好像还进了一次宫。”

时言现在已经不是锦衣卫了,更不是公主府的掌权者,他没有资格随便进宫,江驰禹知道,没他的命令,何思源不会主动传时言回京的。

“时言之前在西北?”江驰禹说:“西北内乱前些年才平息下来,陈年旧案积成了山,民生艰难,时言应该被绊住才对?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泽也说:“时言一到西北,就雷厉风行的狠抓了几个大案,协助地方官捣了几个杀人妄财的窝点,陈年积案里他挑了两个牵扯人命最多的,一个多月以来,多方查访,屈身慰问当年涉事之人的家中遗孀,据理力争替别人申了冤屈,在当地名声立了不少。”

江驰禹转身往外走,头顶响起霹雳雷声,风雨欲来。

江驰禹不喜欢时言,可从未否定过他的才能,锦衣卫之中无人敌他,这是江驰禹曾经对时言的评价。

公主殿以前总是冷清凄凉的,是时言改变了那个地方,他改变了容歌。

其实江驰禹一直都知道,时言会偷偷带容歌出宫,带她游走整个汴京。

“就算时言破了大案,主动回京述职,也该受何少卿管辖”,江驰禹沉眸,黑云映在黑瞳里,他说:“时言怎么进宫的?”

泽也躬身,说:“王爷,时老回来了。”

江驰禹:“时良策?!”

——

“太好了”,容歌激动的抱着竹莺不松手,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信,悦声:“太好了!太好了竹莺!时伯伯回来了!”

竹莺同样开心,尽管窗外玉珠碎蹦,激烈的拍打着河州秋末的凶气,但屋内暖洋洋的,竹莺看着容歌笑。

她道:“时老回京了,时言还进宫见圣上了。”

“时伯伯多年不回京,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容歌笑道:“时伯伯一回京,父皇就见他了,在父皇艰难的时候,时伯伯帮了他很多,在朝堂上为他扛起过半边天,父皇一直很思念时伯伯的。”

容祯曾不止一次同容歌说起过时良策,是个才华卓绝的人,平天下定朝纲,少不了一个时良策。

可时良策已经不问朝政很多年了,夫人逝世后,便远离尘世,结交天下文人,秉烛清谈去了。

用时言的话来说,时良策离开前,就没想过要落叶归根,他将永远留在大好河山最美好的一角,时言收到的,只会是他临终诀别的思念之声。

这么多年,时言很少打扰时良策,遵循了时良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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