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就指着宁楚克道:“还不是她。受了一点委屈就进宫来跟皇帝告状。本宫之前还不知道,听说皇贵妃病了,才知道这丫头又进来跟你胡闹了。”
她说这话时,宁楚克就低着头不吭声。
四爷闻言忙道:“也是年家确实跋扈,再说了妹妹受了委屈,不来跟朕说,要来跟谁说呢。”
四爷是真的觉得自家妹妹没错。
他既是皇帝,也是他妹妹的兄长。
在他看来,他妹妹受了委屈,不来跟他说,才是跟他见外呢。
迎春其实也觉得自家女儿来找四爷诉苦没错。
奈何年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要是年氏只是小病的话,倒也没什么。
偏太医说年氏快要不成了。
那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就大了。
四爷虽然忌惮年家,但对年氏还是颇为宠爱的。
毕竟年氏既貌美温顺,又为人谨慎,对上也孝顺,对塔娜和宁楚克她们这些姐妹们也是极好的。
要是年氏果真就这么去了的话,莫说四爷心里会怀念年氏。
宁楚克心里也会觉得很过意不去。
毕竟那是年家人自己作出来的幺蛾子,和年氏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年氏从十几岁就入了四爷府了,这么些年,和家里都没什么来往。
她怎么能知道娘家人特别是娘家嫂子的品性呢。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宁楚克从一开始都没迁怒年氏。
那日,见四爷沉着脸和年氏说话,她还在背后为了年氏跟四爷说好话来着。
前两日,听说年氏病了,她就把太医叫过来问年氏的病情。
听太医说年氏其实已经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一直没声张。
宁楚克就知道年氏只怕一开始就被吓病了,但许是担心消息传出去后,四哥会以为年氏这时在对他的决定不满。
所以,年氏这才一直瞒着自己生病的消息,自己在私底下胡乱抓些药吃。
这么一想,宁楚克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其实两家孩子打架真的只是件小事。
后来年二夫人非要仗势欺人,她觉得年二夫人过于嚣张,气不过就来找四哥撑腰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年氏要是因此被吓死了,她就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迎春也是看出了宁楚克的心神不宁,就带着宁楚克回宫了。
宁楚克听四爷这个时候还在替自己说话,就勉强对着四爷笑了笑。
但眼眶却是有些红。
她是真的害怕年氏就这么死了。
四爷和迎春等人都看出了宁楚克的担心。
四爷不禁在心内叹息。
他这个妹妹确实被教育的很好。
要是换做别的人,哪里会在乎年氏的死活呢。
想到年氏,四爷就觉得一阵心痛。
年氏陪了他这么多年,性子又好,还为了生了几个孩子。
要说他对她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和宁楚克她们不同,他其实是知道年氏为什么会病的这样重的。
这也是他这么些天都不太敢去见年氏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做出那个承诺,会让年氏的身体好起来。
但......
他做不到。
年羹尧在川渝经营多年,俨然已经成了川渝的土皇帝。
当初他带兵去西北打仗时,他就担心年羹尧会拥兵自立为王。
眼下,年羹尧又打了胜仗,在军中威望极高。
他必须要卸了年羹尧的兵权,除去年羹尧这个人。
不然,他对不起把皇位传给他的皇阿玛,也对不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随着太后一行人来到承乾宫后,四爷就站在了廊下,对众人道:”你们先进去吧,朕等你们和她说完话了,再进去看她。”
皇后和宁楚克都没怎么怀疑,迎春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四爷后,方才迈步进了承乾宫。
皇后早就派人来跟年氏提前打过招呼了。
所以迎春和宁楚克一行人进来时,年氏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侯着了。
见到迎春和宁楚克等人要进来,年氏就想起身给迎春等人行礼。
迎春冲宁楚克使了个眼色。
宁楚克会意。
她快走几步走到年氏身边,按住了她的肩膀,嗔怪的道:“你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非要起来换衣服。”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亲热,年氏原本心里有些忐忑的,见她如此,就松了口气。八壹中文網
这时,迎春也已经走到了年氏身边。
年氏的贴身宫人连忙为迎春搬椅子。
迎春坐下后,年氏就要在床上给迎春行礼。
迎春摆手道:“都是些虚礼罢了,你现在病成这样,还是不要再讲究这些虚礼了。”
她话虽这么说,但年氏却是一点都不敢怠慢迎春的。
见她坚持要行礼,宁楚克连忙按住了她。
皇后也在迎春身后道:“既然太后娘娘都发话了,妹妹还是不要再多礼了吧。”
见大家都在劝她,年氏只好再度坐了回去。
她坐下后,迎春先是打量了一下年氏的脸色,又问了问宫女年氏最近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
宫女一一的答了。
迎春见年氏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的下东西,就叹息着道:“你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一些。宁楚克当时也是一时气不过,才会进宫来跟皇帝告状。”
“本宫已经说过宁楚克了,她自己也说心里对你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听迎春这样说,年氏觉得心内十分的不安。
她刚要说话,宁楚克就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真心实意的对她道:“咱们在一起处了那么些年,本宫又怎会不知道你的性子。”
“也是知道你不是那等嚣张跋扈的人,本宫才敢进宫来找四哥告状。进来告状也只是觉得你那嫂嫂太过分了一些,想要给她个教训罢了,倒是跟你无关。”
年氏这些天因为年家担惊受怕的,听宁楚克说深为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觉眼眶湿润。
要不是碍着迎春在这里,不好当着长辈的面掉泪。
她肯定当场就会哭出来的。
迎春见宁楚克似是要跟年氏说私房话,就对皇后道:“咱们去侧殿坐一坐吧。”
见太后似是要为了给她们腾位子,而挪到侧殿去,年氏脸色变的不安了起来。
她刚要说些什么,迎春就对她摆手道:“你们尽管说吧。本宫正好也想出去喝点茶。”
皇后也笑着帮腔,又扶着迎春出去。
年氏又哪里看不出来迎春这是体贴她们想让她们说些私房话呢,闻言十分的感激。
她们离开后,宁楚克又和年氏窃窃私语了起来。
“其实你那个嫂嫂之所以对我姨母起了那么大的敌意,也是受了她婶婶挑唆。”宁楚克道。
“她婶婶?可是普照福晋?”年氏不由得问道。
“是呀。”宁楚克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
年氏听完眼中带着些薄怒,恨铁不成钢的道:“普照福晋确实存了利用她的心思,但她自己也太.......”
“你可别再生气了。”宁楚克见状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本宫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放宽心,倒也不是让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