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妹妹知错了,久微她是护主心切,还望姐姐宽恕久微。”
贵妃屈膝行礼,梨花带雨一阵娇嫩地哭泣,“姐姐,久微是妹妹最在意的人了,她平时连粗活都未曾干过,方才打人想是手心也落下红印,手心疼痛难忍呢。”
绣有一个闺字的手帕,揩着眼蚕处,“姐姐,一切都是妹妹一人的错……”
贵妃这满面泪水,倒像是皇后的过错。
若是叫旁人见了,乍然一眼,必然揣测是皇后眼红贵妃深得陛下宠爱,皇后擅妒,有意欺辱贵妃娘娘。
好像,示弱的便永远皆是善者。
可是,谁不会示弱呢——人人都不会,人人都会!
算算时间,阿笙也快要到了。
皇后娘娘假意搀扶贵妃,却故意踩在冰水中崴脚跌下,贵妃的手在半空中撒开,本是自保之举,在旁人看来,却像是贵妃推到了皇后娘娘。
皇后跌倒在地上,发冠碎了满地皆是,长发之后是浓重的血色。
贵妃吓得瘫坐在地,再顾及不上地上的冰水。
“救命啊,贵妃谋害皇后娘娘了……”
“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
予浅满头的水珠,不知是汗珠还是地上的水珠,予浅跪在皇后身边,搂住皇后娘娘,大声喊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坤宁宫外,只见众人已然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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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尚在将军府的玥依,正为从双、从竹请罪。
“公主殿下,从双、从竹一向是由皇后娘娘亲自调教,素来都是知晓礼数,如今如此这般没有分寸,实属意外,皇后娘娘特命奴婢前来向公主请罪……”
“姑姑无需多礼,阿笙未曾怪罪于双儿、也未曾降罪于小竹。”
阿笙莫说是怪罪她们二人,反倒是觉得她们才放开了自己,以不至于这府上枯燥乏味,何况她们二人皆是好意,阿笙更是不会怪罪她们。
阿笙扶起跪在地上的玥依姑姑。
从双端来茶水,递给阿笙,从竹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们二人,还不多谢公主未曾降罪于你们。”
“只是,还得请公主随奴婢回宫一趟,皇后娘娘有些体己话欲同公主讲。”
来时,坤宁宫外便觉凄冷,分明是西陵皇后寝宫,竟似冷宫般。
奴月的画册上,那冷宫的凄凉,原来就是这般,原来这天底下的冷宫竟是一般模样。
宫里宫外,匆匆忙忙,低着头从里头跑出,不见其人,光是见着鞋,便要跪下行礼。
阿笙最是厌烦这繁琐的礼仪,若是在府上,她定然会告诫他们无需再行礼,只是在这皇宫之中,连她也要顾及礼仪。
玥依才来,便知皇后娘娘已然执行计划。
玥依加快了细碎地步履,扯住前去请太医的白麽麽,“白麽麽,皇后娘娘怎么了?”
“贵妃娘娘来了……”
“我去太医院请刘太医,你快些去请皇上。”
说罢,又匆匆而过。
奴月原是躲在阿笙身后,拉住阿笙袖口,小心翼翼地回避着白麽麽。待白麽麽走过,奴月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