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里。
应淮序回去的时候,脚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他懈下大氅,言川顺势接过,眼睛瞥见他左肩上那一团墨汁染过的地方,“爷,你受伤了?”
应淮序低头看了看左肩,“不小心洒到的。”
他拍了拍左肩上的灰机,嘴角轻轻一撇。
坐在凳子上时,还时不时地想着谢绾妤说的那句话——殿下,这么晚了,你特地翻窗户来找我,不会是因为殿下想我了吧!
他心里轻哼一声,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丫头!!
小厮端上桌的热茶,他递到嘴边,轻轻吹去茶上漂浮的叶子,刚靠在嘴边,想起谢绾妤说的话,又将手中的茶放下,“宫里何时派了刘嬷嬷去了谢府?”
言川将应淮序刚刚脱下的大氅挂在衣架,“刘嬷嬷?”
“千岁爷,这怎么可能!刘嬷嬷向来不是只教太子妃礼仪的吗?”
应淮序转了转茶盏下纹着兰竹的瓷盏托,“这还用你说吗?本王不知道吗?”
言川走到应淮序身旁,从小厮的手里拿过洗漱用的白巾帕,沾到盛着一半热水的铜盆中,“爷,陛下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应淮序若有所思地用言川热好了的帕子擦拭着手,“你明日去请公主来一趟!”
“对啦,顺便再帮本王带些书来。”
帕子扔到水盆中,溅起的水花落到应淮序的鞋子上,“好像是叫什么——”应淮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应该是《镜花缘》。”
他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谢绾妤手中的那本书。
应该,就是《镜花缘》没错了。
言川握着拳背,“是”,转身将门拉上的时候,也同应淮序一样,皱着眉头,有种神神叨叨的意味在里面。
躺在榻上的时候,望着从窗户上透射进来的月光,应淮序的嘴角浅浅一勾,脑海中全是谢绾妤的舌尖轻舔上唇的画面。
“要是若笙是她这样,或许本王当初会被吓跑吧!”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应淮序才睡着。
醒来的时候,桌上案几上正放着他昨日说的那本《镜花缘》的书。
他随意地翻了几页,“喜欢这种书?”
不知道窗户何时被人打开了,荣安公主正趴在窗户上,托着脑袋看着应淮序,“皇兄,谁喜欢这种书呢?”
她笑得时候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上齿龈,“皇嫂呢?”
应淮序将书合上,愁眉蹙额地看着荣安公主,“你若是要找她,去她府上便是。”
荣安公主瞥了一眼案几上的书——《镜花缘》,那是女子才会看的书。
“皇兄,皇嫂长得那么像若笙,你该不会真的把她当做若笙的替代品了吧?”
她还记得那天应淮序说,他必须要娶谢绾妤,不只是因为谢绾妤的阿兄是护国将军,更是因为他和谢绾妤一样,都有同一个目标。
所以她才将谢绾妤当做自己的皇嫂的。
应淮序连连矢口否认,将敞开的窗户拉上,“胡说什么呢。”
“本王找你来是事要问你。”
“什么事,就不可以随便派个人来问吗?非要一大早,派人告诉我,让我来你府上一趟。”
“本王不趁着清晨,哪里还找得到你?”
“一个两个都是要本王派人去找。”
“什么,除了我,还有谁要你派人去找啊?皇嫂吗?”